雨又嘩啦嘩啦地下著,細雨綿綿,霧氣繚繞,滴打在屋簷上,漫出一層灰色。

被派出來的弟子都集中在符文長老的緋聞居中,好採不採,是煉丹部上次那群人,季漪煙掏了掏耳朵,煉丹部那麼多人,怎麼就挑出來這些歪瓜裂棗。

那群人也注意到季漪煙,雙手抱胸蠻橫向前,季漪煙見狀連忙躲到雲挲月和佰楚雲身後,倆人都感受到季漪煙的異常,把她更往後靠點。

“呦,這是誰呀。”

中間那人站在佰楚雲跟前,傅遠行一把拉住佰楚雲衣襬讓他緊靠著自已。

“盧天曠,你什麼意思?”

“咱們老大做事,別亂插手。”其餘人也向前,看著這倆陣勢,季漪煙大感不妙。在此處鬧,成何體統。

“雲挲月,你身後那位女人,讓她出來跟我講 。”

季漪煙偏不,完全把自已擋住,讓他們看都看不到。

“住嘴,幹什麼呢你們?”

執事狂敲大板,不耐煩道。盧天曠等人才收斂,季漪煙偷笑,湊出腦袋擺了個鬼臉打趣他,盧天曠臉憋紅,惱羞成怒。指著季漪煙,擼起袖子襲來。

雲挲月煉氣把眼前人震開,召出劍舉在前方,劍尖離對方僅幾毫米處。

男人臉額頭開始冒汗,瞪大眼睛。

“你..你你,想殺同宗之人!”

其餘部門弟子也湊過來,雲挲月依舊沒說話,舉著劍冷冷看著男人。

“大師姐,莫衝動啊!”

“就是啊!”

盧天曠同夥人也嚇道。

“眾人看啊,大師姐仗著個勢力欺負同宗弟子,誰來替我們做主啊。”

看著互相應和且未知情的群眾,季漪煙冷笑,但看著雲挲月的背影,她似乎不想解釋。

能讓他們如此囂張,那豈不是很早之前就開始了?那雲挲月是如何受住的。

“怎麼回事?”符文長老趕來,盧天曠掀起衣裳跪下,痛心疾肺道:

“符文長老!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只不過是想跟新來的季師妹打個招呼,大師姐不知怎麼的,拿劍向我刺來!”

“此話當真?”

如季漪煙所料,除他們幾個外,其餘人都贊同盧天曠,心想這真是個麻煩事。

“挲月,若是誤會,便解釋,長老不會怪罪你。”符文長老並沒有被周圍人干擾到,而是向雲挲月說道。

“要罰便罰吧,長老。”

雲挲月依舊面不改色,把劍收回。

“不行,菜包,這冤我受不得。”季漪煙輕聲道,便從身後鑽出,跑到符文長老身旁。

符文長老見到她還挺吃驚。

“你乃新入門弟子,當真下宗?”

其他人也發覺,也開始遲疑,特別是盧天曠得逞的聲音。

“第一,由於小女初次被准許下宗,便讓大師姐跟隨保護,本以為無事發生,卻不料還未下宗就出現此事。剛才那事,盧師兄突然一襲,小女被驚嚇到,還是大師姐將其攔住,大師姐是劍修長老專門囑咐保護好小女,才做出此舉。眾人又是何意,難道民間之事未解決,宗門內訌還要出現?”

眾人沉默,符文長老讚許地點點頭。

“季弟子說得甚好,宗門內部杜絕內訌,皆是誤會,那便和平解決便是。”

佰楚雲用胳撞了撞季漪煙的肩。

“哎,季師妹,可以呀,整地有股茶香,你聞到了了嗎?”

“哎呀呀,哪有茶香呢,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嘛。”

“不如明年的話道會,咱們山頭就讓你來當好了。”

季漪煙剛剛說完早已又溜回後面去,雙手掩臉,主打一個誰都看不見我。

噗,那麼義正言辭語結果下一刻就躲起來了。佰楚雲捂起嘴巴趣味地笑著。

“季師妹甚是可愛,名盧的,你怎麼能這樣對女孩子家呢?”傅遠行也笑道,鄙夷地看著盧天曠。

“我…符文長老!”盧天曠把話憋了回去,有苦難言。

“行了,即將下宗,還要鬧什麼?回你的位置上去。”

眾人疏散開來,佰楚雲等人擔憂地看著雲挲月。

雲挲月正想邁步向前,身後裙襬被女孩拉住已久,遂轉頭看問女孩。季漪煙視線還在那個盧天曠身上,注意到另一半熾熱的眼光,回過頭眨著兩隻水巴巴的眼睛。

她隨即咧嘴笑把還在抓住裙襬的手放下,五人從那群人身旁經過,季漪煙與盧天曠視線對上,目光犀利,橫眉冷目。

盧天曠收回視線直冒冷汗。

“此前下宗, 危機四伏,望各部門弟子能謹言慎行,莫出了事。”

管理員給眾人發下一枚銀哨,此哨吹出的聲音白囀千聲,便於宗門弟子資訊互通。

下山之路陡峭,雲挲月眾人在前面,季漪煙放緩腳步,直至盧天曠下行到她身旁。

“你比我們出發早,怎麼還走得那麼慢?”盧天曠不解,小弟們也圍起季漪煙,季漪煙雙手放到背後,邪魅一笑。

“你覺得呢?盧師兄。”

“喂,你別嚇我,季師妹是有何事?”盧天曠被這人折磨得整怕了,季漪煙湊向前,小聲道:

“有些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懂的吧,盧師兄?”

盧天曠被盯得頭皮發麻,手足無措,雙手合十。

“懂的懂的,你快走吧,季師妹!”季漪煙滿意一笑,前面的人轉身過來。

“你又想對季師妹做什麼?”伯楚雲率先揮起拳頭。

“?!我可什麼都沒幹啊!”盧天曠連擺手,季漪煙無辜地看向盧天曠,又看向他們。

“沒有的,佰師兄,只是我走得太慢而已。”

“那就行,季師妹,若他還欺負你,儘管跟我們說!”

“嗯呢。”季漪煙狂點頭,佰楚雲雙手抱胸對盧天曠\"哼\"地一聲,轉回身繼續向下走去。

季漪煙蹦跳極速走向前,跟在雲挲月身後。

“季師妹,給。”

眾人已到山腳下,謝硯南遞來水葫蘆,季漪煙低頭看了一眼水葫蘆,隨即抬頭轉身看向不遠處正在閉眼養神的雲挲月跑了過去,伸出手掌把水葫蘆遞向前。

“大師姐,喝水!”

雲挲月遲鈍睜眼,看著眼前的女孩。

“不用了,師妹喝便是。”

“從山上一直不停歇地走到山腳,怎麼能不渴!”季漪煙不滿。

“季師妹,大師姐有金丹支撐,不吃飯也行。”

佰楚雲解釋,季漪煙才想起雲挲月這人跟其他弟子不同,於是想放下手,對面抬起一隻手扶住水葫蘆,季漪煙驚詫地看著眼前人。

“無事,便給我吧。”

“季師妹,我剛看你也一直未飲水啊。”盧天曠欠揍地補了一句。

季漪煙眼神飛速地像劍一樣刺了盧天曠一眼,盧天曠快速閉口。

“賣糖葫蘆,賣糖葫蘆嘍。”不遠處巷裡傳來商販的聲音。

“無事,我去街上逛逛。”不等其他人回答,季漪煙已經竄進巷裡。

“哎,師妹,別。”佰楚雲正想前去抓住,被雲挲月伸手擋住,自已往巷中走去,其他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坐下休息去了。

川流不息人群在街道穿梭,商鋪招牌旗幟飄揚,熱鬧繁華。

“哎,菜包,民域可有啥美味佳餚?”季漪煙在街上四處晃悠,斟酌著。

“桂花露可以一品。”菜包無奈道。

“我看這附近未有桂花露小販呀。”季兜了一圈,要麼是首飾鋪,要麼就是包子鋪。

“或許僅是民域還未到期開始販賣。”

季漪煙無奈嘆氣,瞄到一商販正在炒栗子。

“老闆,來包糖炒栗子!”

也不知民域有啥佳餚,還是家鄉的冰糕好吃。東買買,西買買,不一會兒,季漪煙手上一包又一包的小吃,給師兄們也帶點吧。

季漪煙靈識感到強烈的震動,不禁皺起眉,菜包也感知到不對勁。

“這四周,有股邪氣。”

季漪煙收起其餘心思,感知著四周,連後方驢車即將撞向,都未有反應,一股力把季漪煙拉向一邊。

季漪煙回神,抬頭看著雲挲月。

“大師姐?”

“發什麼呆,不看路。”雲挲月接過大大小小地袋子。

“啊,沒事,你怎麼來了,師姐。”

“師尊囑咐我們下宗後必須形影不離。”

“啊?”劍長老有說過嗎?季漪煙蒙圈撓撓頭。

“你還想買什麼,我與你一起。”

“啊,不用了,回去吧師姐。”

好不容易獨處時間就這樣沒了,季漪煙得想辦法讓雲挲月回去,不過對方似乎並不想走的樣子。

“我陪你。”

經過長期交流,雲挲月依舊丟擲這三字。

季漪煙無奈嗷叫。

啊!什麼,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