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江湖中,曾有兩個少年,因父母指腹為婚的誓言結為兄弟,然而,命運卻讓這對本應並肩成長的兄弟,因江湖紛爭被迫隱退山林。此後洛河榆北與霧雲泠頃兩大門派銷聲匿跡

顏寧與墨瑜笙兩人在十四歲那年徹底失去了聯絡,然而在墨瑜笙心中他們的感情早已越過了兄弟之情

這十年間,每當清晨,墨瑜笙抬頭望見那一抹殘月,總會想起顏寧手持玉簫,清麗脫俗的面容和望向他的溫柔眼神。那抹殘月,如同顏寧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頭。

“阿寧,你是否還在因我袒護那頑童而惱怒。你我分別這十年間我似乎失去了關於你的所有訊息,直至昨日我才從他人口中得知你的蹤跡,阿寧,這次無論你願不願意見我,我都會去找你.———墨瑜笙”

墨瑜笙的信箋如同他十年的思念,穿越茫茫江湖,飄落在顏寧的手中。顏寧倚窗而坐,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顏寧』

洛河榆北隱退山林這些年來,顏寧也時常偷跑下山去尋些樂子。雖不同人打架鬥毆但成天與那些個小倌混在一起,也引起了他父親的極度不滿

『墨瑜笙』

倒是墨瑜笙在霧雲泠頃隱退這十年,刻苦修煉,不僅劍法精進,還練成了失傳已久的千里傳音之術

想必比霧雲泠頃重現江湖還令人震驚的,只會是這快要失傳的千里傳音之術竟被墨瑜笙練成的訊息了

顏寧也收到了些零零散散的江湖傳言,雖不知是誰能修得這種術法

但顏寧聽聞那人接了雲夢風清派嫡長子夜暝的宣戰後,立馬溜下了山來到京城,打算到映月閣內住幾日,好在那兩人切磋時去湊個熱鬧

踏進映月閣,推開門後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顏寧眼前,他先是愣了愣隨後又邁出步子向那人身後走去

墨瑜笙大概是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轉過身正巧對上顏寧的目光

但墨瑜笙突然轉身讓顏寧的心猛然一緊,墨瑜笙的面容並未有明顯的變化,但身高卻比顏寧高出了整整一個頭

兩人視線交錯,只有清風吹過,帶走了歲月的痕跡,顏寧的臉上盡顯慌亂,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墨瑜笙伸手敲了敲人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才十年不見,阿寧就把我忘了?”

墨瑜笙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但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情感

顏寧皺了皺眉心想:阿寧?這究竟是墨瑜笙傻了還是自已耳朵有問題?難不成墨瑜笙被人“掰彎”了?還是說墨瑜笙原先便是……?

見顏寧沒反應,墨瑜笙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顏寧回過神後,將手撫上了墨瑜笙的臉頰探了探虛實

果不其然那所謂的墨瑜笙又只是個虛影罷了,如同鏡中花,水中月,觸不可及

顏寧氣憤的一拳捶在桌上,“你既回來了,為何不來見我,屢次用這虛影來騙我,很好玩是麼?”

“抱歉”,顏寧聞聲抬起了頭,門外墨瑜笙那一張厭世臉,還有那身素衣和他的佩劍———霧雲,一切都那麼的熟悉

墨瑜笙走到顏寧跟前,摸了摸他的頭,但臉上的表情卻冰冷的如同屍體一般,“沒想到,顏公子竟喜歡呆在這種地方,過得如此瀟灑,可是將所有的術法都修習完了?”

顏寧聽到這話頓時翻了個白眼,“人活著何必日日掛心修煉術法,倒不如多玩幾日,墨公子覺得呢?”

墨瑜笙嘆了口氣,一把將人橫抱起,“我既答應了你父親要好好看管你,那從此刻起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更不能到這種地方來尋歡作樂”

顏寧在他懷裡掙了掙,“別啊,那該多無趣,我不到這來與他們玩鬧,我還能調戲你不成?”

墨瑜笙挑了挑眉,“好啊,只不過這是霧雲泠頃的門規禁令,顏公子可得忍住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此等行為小心受罰”

這樣的話也是成功讓顏寧閉了嘴,老老實實的呆在人懷裡

出了映月閣後墨瑜笙抱著顏寧上了一輛馬車,這才將他放了下來

見顏寧雙手抱在胸前佯裝生氣的樣子,墨瑜笙臉上先是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後又沉了下去,彷彿是在努力壓制著什麼

他從袖中取出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遞到顏寧面前,“以後莫要再將簪子送給小倌了”,話語間,似乎夾帶著些許無奈與醋意

顏寧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墨哥哥吃醋了?那這根簪子我贈與你可好?”,顏寧抓住墨瑜笙正拿著簪子的手,往他身上湊了湊

想將那簪子取下戴在他頭上,卻沒想到被墨瑜笙反制,那根白玉簪子又回到了自已頭上

“簪子可不能隨意送人,顏公子還是自已戴好了”,墨瑜笙鬆開束縛著顏寧的手,下了車,顏寧緊隨其後

兩人走進宅院正巧碰上,墨瑜笙的父親墨辭在那座石橋上喂著池塘裡的魚,顏寧見狀放慢了腳步,輕輕扯了扯墨瑜笙的衣袖

墨辭也注意到了兩人,撒完魚飼料後,朝著墨瑜笙顏竹二人走去,顏竹往墨瑜笙身後躲了躲,“墨……墨掌門”

墨辭笑了笑從小到大能被自已的兒子帶回來的人也就只有顏寧一人了

墨瑜笙將身後的顏寧往外拉了拉,墨辭瞧見兩人這般,無奈的搖了搖頭,“十年未見顏公子怎麼生得越來越“嬌”了,還有你們這般拉拉扯扯的,容易引人誤會,我雖不反對斷袖之情,但你們也要注意些分寸”

墨辭還未說完,墨瑜笙就出言打斷了他的話,“父親這些話您在我面前說也就罷了,您在顏寧面前怎可胡言”

顏寧鬆開了拽著墨瑜笙衣袖的手,“墨掌門說的是,我們的確不該如此。勞煩掌門給我單獨備一間房”,說完顏寧還對著墨辭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但顏寧剛剛行完禮,還未來得及直起身來,便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牽引著自已,他抬頭,正對上墨瑜笙那雙深邃的眼眸

墨瑜笙不言不語,只是拉著他,朝著自已的院內走去,只對身後的墨辭留下一句“不必”

墨辭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倒也沒說什麼,轉身發現墨荀正站在自已身後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伸手拍了拍墨荀的肩膀,墨荀這才回過神來輕聲開口,“墨瑜笙這孩子,平常倒挺循規蹈矩的,今日怎的如此冒失?”

墨辭笑了笑,走過石橋在那小亭子裡坐了下來,“孩子長大了有自已的想法,我們可管不著他”

墨荀則坐在了墨辭身旁,“你不管,怕是有人要替你管了”

“墨琂嵐?”,墨辭抬手斟了一杯茶遞給墨荀,墨荀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不錯,墨瑜笙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好苗子,也是他這些弟子裡最出眾的一個。而顏寧雖有天分,但成天不務正業,墨琂嵐自然會對顏寧有所介懷”

『海棠花』

顏寧被人拉著來到一個院子裡,院內的海棠花樹開的正旺,一陣清風襲來顏寧伸出手接了一片海棠花花瓣

猶如胭脂般粉中帶白,質感彷彿一抹輕紗,應當是被人悉心照料著的,“墨公子怎麼種起海棠花來了?不是說不喜花草嗎?”

墨瑜笙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落在那些盛開的海棠花上,“你不在,院子過於冷清了些,種些花總是好的”

“為何偏偏是海棠花?”

墨瑜笙伸手摘下一朵海棠花,別在了顏寧耳上,“好看”

顏寧怔了怔,“是因為好看你才種的?”

雖然墨瑜笙本意並不是在說花,但他還是對著顏寧點了點頭

“你可知海棠花的花意是什麼?”

墨瑜笙手指微蜷,“不知”

“咳”,墨琂嵐這一聲給顏寧嚇得立即站墨瑜笙身後去了

墨瑜笙對著墨琂嵐行了個禮“叔父”,語氣恭敬而謙卑,但墨琂嵐的目光卻始終落在顏寧的身上

“瑜笙你隨我來,我有話要與你說”,墨琂嵐語氣嚴肅,讓墨瑜笙不敢有絲毫怠慢

墨瑜笙看了一眼身後的顏寧,隨即跟著墨琂嵐來到萬卷閣。兩人走到書案前墨琂嵐手一揮,一個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墨瑜笙臉上

“我早在十年前就與你說過,不可同顏寧有過多的來往。你可知我們隱退山林的緣故?”

墨瑜笙雖不語但這原因他必定是知道的,十年前的江湖大亂,洛河榆北慘遭圍攻,他們霧雲也因與洛河榆北交往甚密而受到了牽連,損失慘重,連住處都被燒得一乾二淨

“他洛河榆北是勢力強大,可又有多少人對他們不滿?江湖大亂我們損失了多少弟子?你當真以為我們願意呆在山上,整天除了修煉別無他幹?若不是洛河榆北我們又怎會隱退,你如今是長大了我管不了你,可你怎能將顏寧帶回來?你可知你這麼做若是讓旁人瞧見了會給霧雲帶來多大的麻煩?”

見墨瑜笙低著頭沉默不語,墨琂嵐深吸一口氣,“你既不語,那我便將他趕回洛河去”

眼看著墨琂嵐甩了甩袖子就要去趕人,墨瑜笙終於開了口,“叔父!不可!”

墨琂嵐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就算聽到了墨瑜笙的話也並未停下腳步,墨瑜笙見狀只好伸出手將他拉住

“叔父,十年前江湖大亂洛河也損失慘重,我們怎能將罪責全都推到他人身上?況且我探到顏寧他內力紊亂,叔父就暫且將他留在此處可好?”

墨琂嵐不語,甩開墨榆笙的手,改變了去向。墨瑜笙算是鬆了一口氣,趕忙回到自已院內

顏寧正靜靜地坐在石桌上沏茶,手中的茶壺輕輕搖晃,一縷茶香嫋嫋升起,他身穿一襲青色的長衫,頭髮簡單地束起,露出清俊的側臉,宛如一幅山水畫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顏寧抬起頭瞧見墨瑜笙回來,便將剛沏好那杯茶遞給了他,“又被訓了?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墨瑜笙接過茶杯,但沒有立即喝下,“我前些天收到你父親的信,信上說近來山上有異,讓我好好看管你暫住霧雲。你留在此處吧,至少我能確保你的安危”

顏寧聞言微微點頭,“好”,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眼中卻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墨瑜笙見狀走進屋內,再出來時懷裡多了一隻雪白的貓,顏寧瞧見都移不開眼了,起身走向墨瑜笙

等顏寧走到墨瑜笙跟前,那隻貓才懶洋洋的抬起頭睜開眼,“異瞳?”

墨瑜笙點了點頭,“它是我兩年前在遇鱈村救下的,名為雪臾”,顏寧伸手摸了摸雪臾毛茸茸的頭,沒想到這小傢伙倒也挺自來熟的,用舌頭舔了一下顏寧的指尖

“遇鱈村?我曾聽聞丹露行羽的大弟子,趙子昔在那修行已有五年之久,箭術了得正巧我還沒親眼見過,不如今日我們一同前去瞧瞧?”

墨瑜笙思索了一番,“遇鱈村從兩年前起就怪事不斷,我也是奉命前去查探。只可惜這偌大的村子我就只瞧見了雪臾一個活物”

“啊?那趙子昔會不會是藏起來了?不如我們再去瞧瞧?”

墨瑜笙沉默了一會,迅速將雪臾放下擬了一封信,安放在石桌上,拽上人的手就御起了劍,顏寧雙腳離地懸在半空瞪大雙眼

“誒誒誒,墨瑜笙!!!你這是要摔死我啊”,墨瑜笙微微低頭瞟了一眼顏寧,又將他拽到了劍上

還沒等顏寧適應劍就在空中飛速降了下來,這讓平衡力不怎麼好的顏寧險些摔下去,立即抓住身後墨瑜笙的手臂

“到了”,墨瑜笙才將劍收入鞘內,身後就傳來一絲聲響,兩人回頭望去,一個瘦的不成人樣的軀體正跪在他們身後

兩人朝著那詭異的身軀邁出步子,忽然一陣風吹過那“人”的頭顱竟掉在了地上,正巧滾到了顏寧腳邊

顏寧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這顆頭顱是他從紙人身上扯下來再安到自已頭上的”

“怨念”,墨瑜笙仔細打量著這具無頭屍,發現他腰上繫著一個錦囊,墨瑜笙正準備將那錦囊取下顏寧就出言制止了,“不可”

聞言墨瑜笙將懸在半空的手收了收,顏寧走到無頭屍身後,發現他的腳被鎖了起來鎖上還嵌著一張字條,「吾有罪 當誅」

“難不成他跪在此處是為了贖罪?”,墨瑜笙搖了搖頭,“若是如此,他又為何會屍變禍及村民?”

“也對,為何村子裡一點生人的氣息都沒有?不如我們到別處走走?”,墨瑜笙嗯了一聲,隨後兩人再次邁開步子

可整個村子裡貌似只有一間屋子是沒有門的,看起來稍微有點破舊,牌匾上只能勉強看清兩個字「同心」

看屋內的陳設大概是個小醫館,兩人走進館內,忽然一支箭從顏寧和墨瑜笙兩人之間穿了過去,他們避開箭的同時,腳下的陣法也將兩人分別定在了原地

向館外瞧去,一個手持弓箭的翩翩少年出現在兩人眼中,那少年緩緩走近,顏寧視線下移少年腰間掛得正是丹露行羽特有的玉佩

少年走到兩人跟前解了陣法,“霧雲泠頃才重返江湖,墨公子不好好練劍,跑來遇鱈村替人試陣法做什麼?”

聞言墨瑜笙拔出劍抵在趙子昔的脖子上,趙子昔用兩指輕輕將劍推開,“我實屬無意之舉墨公子何必刀劍相向?”

“此村頗為詭異無法居住,趙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

“若想知道那二位就先跟我回去,此處可不宜久留”,墨瑜笙收起手中的劍,兩人跟在趙子昔身後,來到一個較為簡陋的屋子裡

趙子昔示意兩人坐下,“遇鱈村本是一個普通的小村莊,我在此修煉三年並未發現異處,直至兩年前,一位名為夙烽的男子身受重傷倒在了村裡的寺廟內”

『憶』

兩年前正打算到寺廟內祈福的趙子昔發現了夙烽,並將他帶回了自已屋內療傷,夙烽昏迷了整整三日才清醒過來

夙烽醒後趙子昔從他口中得知,他家族世代名醫,醫術精湛但也因此遭人陷害,趙子昔對此深感同情一直對他悉心照料

在夙烽傷好之後,他們還開了一家醫館名為同心堂,可不知為自夙烽來到遇鱈村起,村子裡就生出了許多怪事

村民們雖對夙烽的怨言頗多,但礙於趙子昔他們還不敢對夙烽下手,直到一天夜裡一位名為稚巖的男子闖進了遇鱈村

他的身後皆是兇惡無比的血屍,可惜一路狂奔的稚巖始終沒能甩掉這些血屍,他手腳並用爬到了樹上屏住了呼吸

那些血屍瞬間失去了目標,開始在村裡四處遊走,恰巧碰上村裡的幾個酒鬼,血屍們立即聚在一起將那幾個酒鬼活生生咬死了

次日清晨村民們瞧見了那幾個死狀悽慘的酒鬼,紛紛將罪責怪在了夙烽頭上,並在趙子昔出門後,把夙烽綁進了寺廟的柴房裡上了鎖

趙子昔回來後村民們都不作聲,直至傍晚沒瞧見夙烽的趙子昔很是擔心,出門尋找,發現了樹上早已昏迷的稚巖

趙子昔利用輕功將樹上的稚巖抱下來帶回了家,給他餵了點水後醒了過來,趙子昔見稚巖並無大礙就打算出門去尋夙烽

可趙子昔剛起身稚巖就拽住了他,“天色已晚不宜出門,公子若有事不如明日再去辦?”

趙子昔掙了掙被他拽住的手,“我的一位友人尚未歸來,怕是出什麼事了,我得出門尋他”

還沒等趙子昔將門開啟屋外就傳來一陣咆哮聲,趙子昔微微皺眉迅速拿起弓箭出了門

門外幾隻血屍正啃食著一位村民,趙子昔瞧見後立即拉弓朝其頸部射去,可中箭後的血屍並未倒下,像毫無知覺似的繼續啃食著村民

趙子昔又連著射了好幾箭,那些血屍終於有了反應朝趙子昔走去。他引誘著這些血屍走進一片竹林,開啟了陣法

簡單將血屍壓制住後,往青山寺走去本想請方丈出手封印血屍,可誰曾想進入青山寺後不巧碰上幾個不可理喻的村民,手裡拿著火把說要將夙烽燒死

趙子昔一聽頭上已是三把火,一腳將地上的水桶踹到了幾人身上,連帶著摔落的火把也一同熄滅了

幾個村民從地上爬起來就拔腿就想跑,但被趙子昔先一步截住了問道,“夙烽在何處?”

見趙子昔這副樣子幾個村民被嚇得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夙烽所在那間柴房,趙子昔得知此訊息後立刻往柴房方向走去

用弓稍硬生生把鎖砸開了,推開門夙烽正倒在草堆上,他身下的枯草已被鮮血染紅,趙子昔把夙烽抱在懷裡喚了幾聲他的名字,見夙烽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便輕輕的將他橫抱起,走出了柴房

趙子昔抱著夙烽回到家後將他放在了榻上,還未睡下的稚巖見此情形,原有的一絲睡意更是直接飄散,“公子這是?”

“噓,莫要多言”,趙子昔一把扯開夙烽的衣衫,身上好幾處淤青應是他人毆打所致,還有些舊的傷疤被人用刀重新劃開了

趙子昔望著這些村民的傑作眼裡滿是心疼,伸手摸了摸夙烽的臉微微皺眉,“好冰,看來是未能及時處理,傷口惡化了”

趙子昔讓稚巖站到門外,自已則幫夙烽處理傷口,又是幾天過去了,夙烽緩緩睜眼趙子昔瞧見將剛熬好的藥放了下來握住了他的手

“你這次睡得久了些,身上的傷……一定很疼吧”,夙烽輕輕搖了搖頭強撐著坐了起來靠在床頭,趙子昔端起藥碗吹了吹送到夙烽嘴邊

一邊給夙烽喂藥一邊講述著血屍的事,他昏迷這些天血屍之事並未有所好轉,就連先前被攻擊過的村民也紛紛被同化

見村裡越來越不太平稚巖這才將自已的罪行說了出來,為了贖罪他還特地將血屍都引進了寺廟內將其鎮壓

就這樣村裡寥寥無幾的幾戶人家總算是安定了,可沒等安定半月一位號稱甄餘的道士就前來教唆村民,讓他們去把寺廟內的血屍燒掉以絕後患

可若是這樣將自已作為陣眼與血屍一同鎮壓的稚巖便也會喪命,此事傳入趙子昔和夙烽兩人的耳朵裡很是氣憤

想將道士趕走,可甄餘非但不走還與兩人打了起來,甄餘自知功法不如兩人便徑直朝青山寺飛去,趙子昔夙烽兩人努力追趕著,趙子昔射出的箭被人盡數躲了過去

甄餘幾乎一眼就找到了陣眼所在,伸手抓住一支箭刺進了稚巖身上,“不過是一個趙子昔罷了,你殺不了他那也該死了”

說話間甄餘已經用箭在稚巖身上刺了好幾下,夙烽一劍將甄餘的右手砍下,趙子昔接住了即將倒下的稚巖

隨後幾人腳下開始晃動,無數血屍在地下鑽出才趕到的村民像是發了瘋似的將火把一個個扔到青山寺裡來

趙子昔扶著稚巖抬頭一看甄餘已經跑了出去,“夙烽趁血屍還未徹底鑽出快走!”

三人跌跌撞撞朝寺廟唯一的出口走去,可出口早已被大火隔絕,夙烽見狀果斷脫下外衣披在兩人身上,再用軀體抵擋帶著兩人衝出了寺外

趙子昔不可置信的看著夙烽,手顫抖的停留在夙烽背部那塊被燒得不成樣子的面板,還沒等趙子昔有所言語村民們就一把抓住夙烽,將他推進了火海里

“夙烽!”

很快隨著時間的推移,村民對夙烽與血屍一同淹沒在火海的事早已淡忘,本以為此事會就此結束的趙子昔也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就在趙子昔準備離開的那天晚上出事了

村民們的哀嚎整整響了一晚,趙子昔卻如同一絲風聲都聽不到般,直到清晨滿地的屍體出現在趙子昔眼中,他才知道是“他”回來了

『憶盡』

“僅一晚就屠盡村中所有人,趙公子可知是何人所為?”,顏寧將手輕輕搭在趙子昔的手上,被顏寧觸碰到後趙子昔如觸電般縮了縮手

“趙公子的手……好冰”,聽到這話墨瑜笙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起身往年前重建的青山寺走去,顏寧和趙子昔也緊隨其後

“看來趙公子是不打算坦誠相見了”,墨瑜笙抬手把劍再次抵在了趙子昔脖子上

趙子昔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隨我來”,墨瑜笙聞言收了劍,與顏寧一同隨趙子昔來到禪房內

趙子昔推開密室的大門,向前看去密室內沒有絲毫光亮,見趙子昔往裡走去墨瑜笙也邁進了那黑暗的密室中

顏寧膽怯的扯了扯墨瑜笙的袖子,墨瑜笙察覺到後輕輕牽起顏寧的手,“若實在害怕就在密室外等我”

顏寧微微搖頭,兩人繼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彷彿沒有盡頭,突然一點火光出現在兩人眼前,是趙子昔手上的煤油燈,他已然到達密室盡頭

這點微弱的光讓兩人都看到了一個身影,然而,僅靠這點微弱的光並不足以讓他們看清密室的全貌

趙子昔點亮兩側的燭臺前特意叮囑了,顏寧墨瑜笙兩人莫要有過大的反應,這回墨瑜笙更加確定密室內的就是夙烽

儘管兩人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可在趙子昔點亮燭臺後,他們還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