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落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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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伍子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越想越氣不過，於是穿好衣服，趁著時間還早，非要去流浪漢的露天別墅理論一番。
來到他的住處，那流浪漢還在看那本破書，地上的蛋糕已經消失不見。
伍子期再次靠近流浪漢，站在他的旁邊，正要觀看，就被流浪漢發覺，趕忙將書收起來：“你小子又來做什麼？”
“我就納悶了，一本破書，有那麼寶貝嗎？實在不行我送你一本好的跟你換。”
“不換！”
“兩本！”
“不換！”
“那你給我看看那本書，我就原諒你的不禮貌。”
“憑什麼，小屁孩還給我整上了禮貌，滾一邊去！”
“可你應該感謝我！”
“我為什麼要感謝你？”
“因為我給你吃蛋糕了！”
“是我讓你給的嗎？”
“不是。”
“那不就得了？快回去洗洗睡吧小屁孩。”
“你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壞人！”
“我還固執。”流浪漢洋洋得意。
“對！”伍子期附和，話一出口他都有些懵了。
‘奇怪，我為什麼要和附和他說話，他就一個蠻不講理的流浪漢，還固執。’伍子期努力平復心情，‘不氣不氣，有什麼好生氣的，真是的。’
伍子期安慰自已一番後，還是打算回家睡覺，很明顯與他爭辯沒什麼意義。
流浪漢見伍子期要走，猶豫了一下，追上去：“等等！”
伍子期不予理睬，只顧走自已的。
“想不想看那本書？”
“不想。”
“真的不想嗎？”
“不！”
“要是這樣呢？”流浪漢指尖流轉一股清風，向前一指，面前的爛磚瞬間裂為兩半。
“想！”伍子期兩眼放光，“這是什麼魔術？我要學！”
伍子期看過很多魔術，那些魔術師在上面輕鬆而自然，就可以表演很多帥氣的魔術，贏得臺下一片喝彩。
誰不想這麼帥氣呢，不想的人一定是出生的時候腦積水了。
“這可不是魔術。”流浪漢瞬間裝起了高人，變得神秘莫測。
“不是魔術，那是什麼？”伍子期感到有些困惑，難道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這麼神奇了，他細想了一下，瞬間頭皮發麻，“難道說，你這是……”
“沒錯！法術！”流浪漢再次洋洋得意，“怎麼樣？想不想學？”
‘法術？法術！’
“就是電視裡那些翻江倒海的法術？這也太帥了！”
“翻江倒海倒不能，不過可以以葉擊石。”
“我要學！”
“叫爺爺。”
“是！師父！受徒兒一拜！”伍子期脫口而出，頃刻感到不對，“什麼？為什麼要叫爺爺？”
“這你就不懂了，我自有我的想法。”
“這……”伍子期有些猶豫，這要求未免有點離譜了些。
“算了算了，也不要你做什麼，我就當你的免費教練吧。”
今晚伍子期沒再回去，而是聽流浪漢講了一晚上的什麼什麼東西，大概就是。
人生而有靈，匯至天靈，通慧之前不散，若久不鞏固就會漸漸消散，成為普通人。
然而，僅僅是匯至天靈都鮮有人能達到，這個得看先天優勢，不然出生就是普通人，就算匯至天靈了，若沒有人或者自已鞏固，還是會消散於天地間，這兩層都極為苛刻，所以只有少數特殊群體。
“等等，那我現在不就是個普通人？那我學什麼？”
“並不是。”流浪漢指著伍子期小腹處，周圍並無變化，但伍子期感受到一股清新的感覺，就像雨後的空氣慢慢吹拂身體那樣，慢慢遊走於體內的血管裡。
“這……是什麼？”
“導氣，用你自身的清氣與元氣達成吸引。”
“這個有什麼用呢？”
“會讓你感覺很舒服。”
“…………”
“你沒有感到很舒服嗎？”
“有，但是，就這樣？”
“不止，聽我說完。”
“那我為什麼會有自身清氣呢？”
“你一個小屁孩問題咋這麼多呢？”
“那我為什麼會有清氣？”
“我不想說。”
“我為什麼會有清氣？”
“我討厭復讀機。”
“我……”
“停停停！打住！”流浪漢實在受不了了，“問你老爸去！”
“你認識我爸爸？！”伍子期兩眼放光。
“我……”流浪漢瞬間意識到說漏了什麼，洩氣般，“對。”
“怪不得你會有那麼奇怪的要求呢。”
“你的關注點好像不一樣吧？”流浪漢撓頭表示不解，“你不應該向我問問你爸爸的下落，以及你爸爸怎麼保證你的清氣不會消散的原因嗎？”
“我問了你就會說嗎？”
“不會。”
“對呀，要說我爸爸早說了。”
“也是，看來你學聰明瞭，那就繼續聽著。”
若是及時鞏固，天靈之靈氣就會會在通慧之後匯至丹田處，並沒有實體，只是一團氣。
這團氣是這類特殊人群特有的東西，每個人的氣都是獨特的，可以用來強身健體，通靈施法。
天地間的氣是最為純真的，被稱為天然氣。
“天然氣？”伍子期臉上全是疑惑。
“哦，不是，說習慣了，是元氣，元，萬物之始也。”流浪漢連忙解釋，“還有就是，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斷我，這樣很影響我授課思路的。”
“師道，傳道授業解惑也。這是書上說的，我有困惑就要提出來，不然不能稱為一個好學生。”
“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基本的禮貌嗎？要舉手！”
“好。”
人身體中的被稱為清氣，人在吸收天地元氣煉化後形成清氣，不過自已本身的真氣是生命之始，所以自已本源清氣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用。
既然有清氣，就有濁氣，濁氣就是有些人品行不端，而煉邪門歪道，吸收他人清氣，導致自身的氣不再至清至純而導致，這類邪門歪道因為多種氣相沖，很容易走火入魔。
還有就是，並不是清氣之人就是善人，也不是濁氣之人都為惡人，還得自已分辨。
以及，世間險惡，盡力掩藏。
自今日起，要更為竭力掩藏，不然隨時都會落入深淵。
以及，人有魂魄，與肉體密不可分。
人之怨死，加以環境適當，會化為厲鬼，可吞噬人之精氣。
厲鬼初期並不厲害，甚至沒有一個實體，且只能在形成厲鬼時的一個固定範圍內遊蕩，一旦脫離，就會被天地靈氣消磨至魂飛魄散，能力強點的還可以維持一會兒，不強的當場消散，也因此厲鬼能過調動它形成區域的力量。
初期厲鬼不能傷人致死，只會少量吸收精氣，過多就會造成反噬，吸收精氣越多則實力越強，遊動的範圍也會越來越大，直至最後不懼天地之氣，世間暢通無阻。
不過，並沒有這種情況發生過，因為一旦有厲鬼傷人就會被剿滅，成不了大氣候。
“還有就是，你所害怕的那類東西是無害的遊魂，人死之後無處寄生的魂魄，他們會短暫的遊蕩在世間，最多七天就會消散，最後有新生命的時候又重新形成一個魂魄，賦予其意識，或強或弱，這個新生命包括動植物。”
“由於煙雨路的陰氣較盛，遊魂也就待的久了些，他們的行為強度也就稍稍大了點，但是無關緊要，還不至於形成厲鬼的環境。”
這也就導致人們會時常聽見一些老鼠遊走的聲響，以及細弱蚊蠅的交流，也只有極少數人能聽見，不過只要幾個人聽見就會導致一整條街的沒落。
…………
這天晚上，流浪漢講了很久，像是把那些東西一股腦地拋給他自已理解。
隨後給他講解清氣的基本執行，也只能靠他自已理解。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又能理解多少呢，只能銘記於心，細細琢磨。
待伍子期睜眼時，已經回到家裡的床上了。
臥室外是劉嬸的呼喚，招呼他吃早飯了上學。
他已經記不清自已何時回來的，只記得昨天還在聽那個流浪漢講什麼，講著講著自已就有些迷糊了。
自已聽了那些訊息本應該很精神了，但大腦先不受控制的睡著了。
今天的課伍子期也沒怎麼聽進去，好不容易磨到了下課，還沒等老師宣佈放學，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迫不及待背了書包出去了。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隨著靠近煙雨路就越發濃烈。
直到少年站在那堆磚塊前，看著前面飄零的棗樹，已及空空落落的院子，才知道不安的來源。
這破敗的院子就像從未有人來過，連地上那床不成樣的被褥也不見了。
那本該鋪被褥的地上滿是灰塵和敗枝碎石，從未有人打掃過，也沒有鋪設東西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