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紫荊花環,已成血紅色,花環向外長出藤蔓,藤蔓快速長出,圍繞著陳峰不斷生長,越來越多的藤蔓向四面八方席捲,這一幕讓縱是見多識廣的道人也有些懵,對自已實力的自信,道人沒有逃跑的想法,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舉國上下,自已亦是最強的存在,藤蔓漸漸遍佈思過崖的整個山峰,紫荊花開出,一朵,兩朵,緊接無數朵的紫金花開出,飄散出香粉的氣息。

聞到花香,道人有些愣神,片刻後,竟有了恐懼的思想,那是一種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的思想,他害怕了,現在還有一個想法,就是飛身逃離此地,但那花陣又怎會讓他如願,花粉的香氣瀰漫,隔絕外界的天地靈氣,香氣也是毒氣,道人越是呼叫功法,中毒越是深重,根本無法用氣,只得讓藤蔓慢慢爬上自已的身體,一圈一圈包裹至窒息。

藤蔓片刻間已徹底與外界隔絕,光芒亦無法穿透,黑暗中陳峰恍惚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又聽到耳邊吹過的風聲,跟當初木研逃離白澤城時一樣的場景,此刻他想睜開眼睛看看,但極度疲憊的身體怎麼也睜不開,然後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近著木門推開的聲音,自已就徹底不省人事了。

另一邊的山峰上,一位心有餘悸的道人從藤蔓中掙脫開來,拿出胸口衣服裡的一盞鏡子,緩緩說道:“幸好有祖傳陰陽鏡護體,可免一死,要不真的就隕落於此了。”隨後對著山峰一處山洞說道:“你教的徒弟可真不平凡,竟有如此恐怖的法寶。”

一位穿著黑衣的劍客緩緩走出來,赫然就是那會被打落深坑的劍神凌子莫,“這徒弟我也沒想到有這樣的手段,差點就把咱倆真的送走,估計是那個神秘人的傑作,那日我屠白澤城時,徒弟曾說有一位黑袍使者救了他。”

“哎,看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以為已世間無敵,看來是被一葉障目,可算得上井底之蛙了。”“不過這麼做是不是對你徒弟殘忍了些。”

“這也是無奈之舉,不這樣做,咱們倆就得一直被那位王上叨擾個沒完,不過目前的結局也算是圓滿了,他現在需要的是多遇到一些變故,否則感知和精神力不夠,就生不出好的根骨。”

“好吧,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是不是應該回一個才對,”道長露出半帶邪惡的笑容。

“說吧,反正我也是孤家孤人一個,後半生無所事事。”

“出來時我那兄弟離瘋子非要帶他的兒子跟著歷練,名喚作離落,既然你能帶出那麼好的徒弟,就也帶一下這個徒弟吧。”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峰本想拒絕,但又不能拒絕,畢竟熟悉大恩,再見不知是何年了,隨即自嘲一聲,“看來我還是不得清閒啦。”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消失在山峰中。

縣衙大堂裡,離落身著便裝在審理著案件。他以前一直是抗拒這些的,但此刻他又不得不做,世代丞相的身世出來必須做好表率。

案宗查畢,離落長呼一口氣,才發現叔叔離華真人早已在旁邊等候了多時,誠惶誠恐,連忙拱手作輯道:“叔叔安全回來,也不通知一聲,讓侄兒好去接您。”

“哈哈哈,咱們叔侄倆不需要拘泥於俗人禮節。”

離落輕鬆了些,湊近說道:“叔叔安全歸來,是不是表示王城第一劍士凌子莫被您打敗了,他老人家在哪裡了。”

“我們嘛!戰鬥沒有勝負,但有了一個可以共贏的約定。”

“什麼約定?”離落更加好奇了。

“未來你就知道了,你父親把你交代給我,文才你深受你父親薰陶,我也教不了你什麼,武略我為你找了一名好師傅,你以後有的學了。”

離落放下手中案宗,交代完畢,便直接隨叔叔而去。

思過崖上,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劍神凌子莫孤傲的站在山峰,峰下是急匆趕來的離華真人和他的侄子離落。幾人俯談幾句,離華真人便大笑著離去了。

此刻,城中客棧內,外面嘈雜的聲音驚醒了陳峰,頓時坐起,回想起那天后發生的事情,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師傅已不在人世,小虎也不知所蹤,救自已的人此刻也早沒有蹤影。隨即下樓詢問客棧老闆。

“你們有見到送我來這裡的人長什麼模樣嗎?你們有認識嗎?”陳峰要問的問題太多了,客棧老闆知道的可能性極少,但他又不得不問,因為自已同樣有非常多的問題想問救自已命的人。

“是一個黑色袍子裹起來的人,丹鳳眼,臉龐被面罩包裹著沒有看清,只說等你起來找你付這幾日的宿錢即可。”客棧老闆明顯有些擔心陳峰付不起房費,便率先提了費用才繼續說。“這城裡近期不太平,常有武鬥爭端,人多眼雜,小店要是都知道豈不怪哉?”

陳峰暗想糟了,自已前幾日早把銅環裡的錢花光了,此刻銅環裡盡是破銅爛鐵和幾塊不知名的石頭,只得對掌櫃說自已要多住幾日,待最後一起付錢,不過這怎麼逃得過識人無數的掌櫃的眼睛,沒錢的窘迫誰都經歷過,躲閃的眼神很明顯便能看出。

掌櫃自然不放心,眼帶鄙夷的說道:“不付錢你可出不了門,或者讓夥計帶著你去取錢,要不就呆在店裡吧。”

陳峰也無奈,自知不佔理,便湊近跟掌櫃商量看能否刷碗打雜抵賬,出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從小幹慣服務工作的陳峰只得如此了。

老闆此刻眼中已盡是嘲諷了,吩咐旁邊的夥計帶著陳峰換上夥計的衣服,又吩咐把他的上房換成了雜物室。修行之人自然是不嫌棄這些的,何況陳峰這自小受苦的人,自然更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