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小山村顯得格外寧靜。泥土築起的茅草屋裡,一盞微弱的鎢絲燈泡散發著溫馨的黃光,搖曳不定地懸掛在房梁之上。

這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也映照出屋內那對夫妻消瘦而憔悴的面容。

時光倒流至 2003 年 1 月,我便降生於這個樸素的農村家庭。儘管日子過得清苦,但父母對我的關愛從未有過半分缺失。他們竭盡全力,用自已辛勤的勞作和無盡的汗水,為我創造了一個雖不富裕但充滿溫暖的成長環境。

如今,我已成為一名平凡無奇的大學生。臨近畢業之際,我毅然決定走出校園,尋找一份實習工作,去迎接社會的挑戰。那時的我,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踏入職場的新生活,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它就像一面堅硬無比的牆,無情地將我的夢想撞得粉碎。

但是直到一次從單位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的人生被徹底的改變。

“滴滴滴!”

每晚必乘的公交車從遠方駛來,如遲暮的老人,晃晃悠悠。那昏黃的車燈,像一把利劍,劈開黑暗,直直地打在我的身旁。我熟練地掃碼,上車,找到座位後便開始刷手機,一切都如往常般自然流暢。

由於住的地方離單位較遠,我調好鬧鐘,便漸漸閉上了雙眼。

在我意識朦朧之時,一股異樣的寒意從周身湧出。這股寒意猶如凌厲的冰霜,肆意地侵蝕著我的身體,讓人渾身不適。更詭異的是,我發現自已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

我竭力想睜開雙眼,可眼皮卻如同被鐵鎖死死鎖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勉強睜開一絲,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險些嚇暈過去。

一張破碎的臉,雙眼猩紅如血,彷彿能滴出血來。頭髮上沾滿了血汙,凌亂不堪,嘴巴彷彿被什麼東西磨平,僅剩的一些組織艱難地上下蠕動。她那殘破的手掌,如惡鬼的利爪,緊緊貼在我的手腕處,我聽到了她的低語……

“終於……找到你了……”

“小慄村被詛咒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我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得緊閉雙眼,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瘋狂地跳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我早已被恐懼吞噬,只能戰戰兢兢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準備好為小慄村贖罪了嗎?”猶如幽冥之聲,穿透夢境,直擊我的耳鼓。我猛然驚醒,如觸電般睜開雙眼,雙手緊緊握住前面的座椅,大口喘息著,彷彿剛剛從深淵中掙脫。

車上的人皆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眼神中透著古怪,如看異類般凝視著我。我的思緒還沉浸在剛剛的夢魘中,目光順著車窗望去,才發現車已抵達我居住的小區。我不敢過多停留,急忙下車,權當那是一場真實而驚悚的噩夢。

然而,當我下車後,回頭一瞥,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寒意。我坐的那輛公交車上,乘客們的目光如寒霜,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將我刺穿。

每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得如紙,毫無血色,身上更是泛起絲絲縷縷如蛛網般的裂痕,嘴巴微微嚅動著,彷彿在傳遞著一個毛骨悚然的訊息:“你還有三天時間……”

我猶如掉進了無底的冰窖,通體冰涼,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拐角處。

我哆哆嗦嗦地走回家中,當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一剎那,我驚愕地發現右手手腕上多了一個深紅色的印記……那是……一隻猩紅的眼睛!

我驚慌失措地衝進屋裡,開啟水龍頭想要將其洗掉,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我反覆沖洗了數次,但那隻血眼卻宛如紋在了我的手上,絲毫沒有褪去的跡象。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車內那個可怕身影的呢喃……

“小慄村,詛咒,贖罪……”

我原本想要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可是在手機號碼即將撥通的瞬間,我又結束通話了。畢竟這是詛咒,我這樣做會不會牽連到我的父母呢?

我輕拍如一團漿糊般混亂的腦袋,靜靜平臥在床上,牢牢凝視著那隻血紅色的眼睛。

慢慢地,我感覺身體越發沉重,彷彿被千斤巨石壓著,隨後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間已來到後半夜三點,被一陣強烈尿意憋醒的我,昏沉地走向廁所,開始盡情釋放。

正準備回屋繼續睡覺時,我無意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洗手間的鏡子,鏡子裡的人也在看著我,然而他的嘴角卻開始緩緩上揚,雙目也變得冰冷,就這樣死死地凝視著我。我驚恐萬分,當我準備衝出廁所時,鏡子中的我伸出兩根手指,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還有兩天……”

我飛奔到床上,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緊緊抓住被子,把自已包裹得像一個粽子,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但我不敢再入睡,腦海中不斷重複著最後鏡中人說的那句話……

“什麼東西還有兩天……是我的命嗎?”

就這樣,我在恐懼中度過了一個戰戰兢兢的夜晚,直到早上六點,窗外的一縷陽光灑在了我的床上,才讓我的心裡稍稍有了些安慰。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血眼,卻發現它似乎閉合了一些,難道這和那兩天的倒計時有關?時間一到,我就會死去嗎……

經歷了一連串可怕的事件,我早已不敢再去上班。我給經理打了個電話,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匆匆忙忙地買好車票 ,準備回到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小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