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趕集

劉軍的小隊很快收拾完走了，狗子把蛇頭丟給我們讓我明天拿著去領賞。那劉軍臨走還不忘衝我來一句，合作愉快！

“陽初道長，你看明天剛好鎮上趕大集，咱們要不要去買點吃的。瑤姐好多東西都沒吃過……”

“師弟，你看師兄最近這衣服也破的厲害，剛好趕上大集，咱們去看看吧。順便給師伯他們也買些……”

“老夫出來這麼久，幾個孫兒想來也餓了，可我這兜裡也沒個子兒的……”

瑤姐他們幾個一聽我明天要去領五十大洋就都給我提條件了。

“這樣，明天我們一起去領錢，到時候再分怎麼樣？”我提議道。大家紛紛點頭。當晚我們便返回玄清觀草草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起床就被瑤姐拽了起來。我一看，瑤姐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道袍。

“我看著衣服怎麼有點熟悉啊……”我說著。

“從你櫃子裡拿到的。我那衣服昨天和柳仲輝交手破的厲害。”瑤姐解釋道。

“你應該去找柳蘭兒她們姐妹倆借一套的，你這麼穿我一會兒怎麼帶你出門……”我說道，“要讓人看見你這麼穿，我們道觀在附近的名聲可就全毀了，師父師伯回來非抽死我不可。”

“我問了，她們也沒有，而且……”她說著指了指師父的房間。

我看過去，只見碩大的兩個蛇腦袋吐著信子從視窗探出來。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望向了瑤姐。

“她們自已的衣服也破的厲害，只能暫時這樣了，這道觀裡也沒別人。”她說道。

我心想：這個大嘴巴真是的！錢還沒領到手就到處亂講！要照這麼些人這麼個花法，五十大洋也不夠幾天花的。我突然就懷念起和清濟師叔去主持白事的日子。每次主持完白事主家管吃，還有幾毛到一塊的大洋拿，錢雖然少，但省著花也能過的很快樂，現在錢雖然多，但還沒領到錢，煩惱就來了。

最終瑤姐還是穿著道袍和我們出門，我給她扣上了師伯的斗笠，讓她把頭髮盤起來。道袍寬大不顯身段，加上斗笠遮擋，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她是女的。

快要出門兩條蛇還吩咐我給她們買衣服，要求挺多，我是一個字沒記下來。反正她們伯父在，到時候分幾塊大洋給柳長風就成。

青山鎮趕集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熱鬧，以前都是清濟師叔帶我來，走在集市上我突然有點想他。我正出神，瑤姐推了推我示意我看。

那是一個買冰糖葫蘆的老頭，他戴著一頂破氈帽，扛著一個稻草綁成的草靶子，用一口重慶口音叫著：“冰糖葫蘆，冰糖葫蘆！正宗的老北京冰糖葫蘆，不好吃不要錢咯！”這聽著怪違和的。

“要不，買一個嚐嚐？”她試探性的問我，說著盯著那冰糖葫蘆眼睛都不帶眨的。我一摸兜裡，掏出五分錢，這五分錢還是上次二壯叔請客吃麵攢下來的。

“師兄，你那邊還有多少？”我問師兄。

“三毛二，我這好久沒接活兒了，也沒錢了。”他說著。

“瑤姐，這樣，咱們先去吃麵，回頭剩錢了再給你買冰糖葫蘆怎麼樣？”我說著，原以為她會答應下來，沒想到她就是要買，不買不走的那種。我一陣腦闊疼。

“大叔，你這冰糖葫蘆怎麼賣？”我走上前問道。

“四分一串！”那老人瞟了一眼瑤姐說著。

“剛才你賣給那小女娃不是三分……”我說道。

“現在四分，你買不買嘛！”老人不客氣的說著。我看著瑤姐那樣，只好買了一串。這剩下一分，只能吃個饅頭了。

瑤姐拿著冰糖葫蘆，一路舔著，歡快的吐著信子。

“真甜！你嚐嚐！”她把冰糖葫蘆伸給我。我想跟她講，冰糖葫蘆不是舔著吃的，但我想了想沒說。

“我小時候就吃過了，今天就不吃了。”我隨口答道。

師兄大概是看出來我窮，於是請我們吃了幾碗雞絲麵。青山鎮裡的東西就是貴，一碗雞絲麵都賣七分，在李家沱都能吃大碗牛肉麵了。

吃完麵條，我和師兄拎著蛇頭去找大帥領獎金。柳長風帶著瑤姐在麵攤邊等我們。

大帥也是爽快人，我們把蛇頭往那裡一丟，他就給了我們五十大洋 。當然，我也按照劉軍的要求跟大帥說了他們“英勇作戰”的事蹟，大帥一開心，每人賞五塊大洋。

我走出大帥府的時候，劉軍迎了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小道長果然講義氣！以後你就是我兄弟，有事兒找劉哥，劉哥罩著你。”

“好，劉哥，那以後有事兒我可不客氣了。”我說道。

告別了劉軍後，我們往麵攤那邊找瑤姐他們。

瑤姐遠遠的看到我便迎了上來，手裡拿著舔的只剩山楂果子的冰糖葫蘆。我把裝著大洋的口袋衝她晃了晃，袋子裡發出大洋清脆的碰撞聲。

“陽初道長你看那邊……”她給我指著 。看她那樣不用想我都知道她又想買吃的了。我真不知道，這活了快一千年了，這點兒世面都沒見過，而且一點兒也不穩重，跟個第一次來趕集的小姑娘似的，這麼想著我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瑤姐，你穩重點兒行不行。上次你來過這青山鎮啊，又不是頭一次來……”我說著也不去她指的地方。

“我來這裡都是辦正事，很快就走了，哪有時間逛這大集。再者，我沒有錢……很久以前我拿玉簪換了些吃的讓父親狠狠罵了一頓，從那以後他不再讓我下山。讓我好好呆在山裡修煉，說練好本事承襲他的爵位，也就是在城隍爺那邊擔任糾察司指揮使司一職。那時候我經常爬到山頂上，看著燈火闌珊的鎮子上發呆，想像著這充滿煙火氣息的鎮子的模樣。後來，他去世以後，我承襲了他的官職，可惜好景不長，我身負重傷以後實力不足以再在糾察司任職。那時候為了給父親報仇，也為了振興家族昔日的榮光，重新去糾察司任職，我加緊修煉，但途中多次遭到馭靈門高手的偷襲，幾次險些喪命……所以，我哪有時間逛這青山鎮的大集。”她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在她的話裡我感覺對她又多了幾分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