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卻是渾身是血的蘭兒姑娘,她一個踉蹌撲到我身上。

“蘭兒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出什麼事了嗎?”我扶著神情慌張渾身是傷的的蘭兒姑娘焦急的問道。

“救救龍先生……”她虛弱的說著,“你快去叫你師父師伯他們救……”突然她一把抓著我的手激動的說著,還未說完一口血吐了我一臉,暈了過去。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說實在的我是很不爽的,這蛇血比人血可要腥的多。

我和師兄也是一頭霧水,想著下午我們出門她不是還在院子裡散步嘛,怎麼人就沒了。

“你有什麼頭緒嗎?”師兄問我。

“先扶她進去找師父他們商量對策吧,這傷才好沒幾天,真不省心。”我說著扶著她進了大門。

剛一進門,眼前的一幕讓我們震驚不已,院裡的大水缸被打碎了,滿地血跡,有兩具穿著黑衣的屍體躺在地上,還有一具掛在院裡的石榴樹上,血一滴一滴的滴著。

“師父師伯師叔!你們都在嗎!”我大叫著,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師兄也焦急起來,他四處尋找著師伯他們的蹤跡。

“到底發生了什麼。師父師伯他們人呢!”師兄摘下他的斗笠,坐在地上,表情有些悲痛。

“噓!你聽!”我給師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仔細聽。

“祖師殿裡有人!”師兄小聲道,說著就要往前衝。

“別輕舉妄動!我先去把蘭兒姑娘先安置好,咱們找些趁手的傢伙再去。這些都是人,桃木劍不管用。”我一把拉住他說道。他點點頭,翻身跳進了柴房。

我把蘭兒姑娘藏在廚房裡,拿上菜刀去柴房找師兄。

我倆一人拿著菜刀一人拿著斧頭,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往祖師殿挪著,到了門口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陽離陽初你倆臭小子!趕緊進來,我早就聞到你們身上的味兒了!”

我推開門看見清濟師叔躲在供桌下露著半個腦袋。

“趕緊關上門,跟我來!”清濟師叔神情緊張道。師兄關了門他還不放心,用一根碗口粗的木棒頂住了門。

他掀開供桌下的一塊木板,露出一個剛好能容納一人進去的入口,入口裡有微弱的光亮。我和師兄一愣,沒想到祖師殿裡還有密道。

他看我倆發呆,拽著我和師兄先後進了密道,並關上了暗格。

暗格下是一條黑漆漆的梯子,梯子下是狹長的密道,但一眼能望到頭,密道約摸六七米長,有些窄,勉強夠我們三人並行,倒更像是一間狹長的房間。密道的盡頭點著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下只能模糊的看清個大概。

油燈下鋪著一張簡單的床鋪,說是床鋪其實也就是稻草,苞米杆子上墊了一個棉花褥子。床鋪上躺著一個昏迷的姑娘,身上纏著很多紗布,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柳青兒。

“師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焦急的問道。

他沒急著說話而是把我們帶到了油燈附近,坐在了柳青兒旁邊。

“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只能確定,咱們道觀遇到強敵了。下午我一個人抄著經,突然聽見外面打起來了,起初我以為你師伯師父切磋呢。但隱約感覺哪裡不對,我一探頭看見咱們屋頂上全是黑壓壓的黑衣人。還有清元那個叛徒。他們圍著你師伯師父和蘭兒姑娘。”師叔說著,“我本來想去幫忙的,但我這點能耐出去也只是累贅,我一想本來想躲起來等事後去找清篤回來幫忙,然後你師伯把她丟進來讓我快跑……”他指了指昏迷的柳青兒說道,“你師叔我自已都跑不了帶著她更不行了,就在這兒躲起來了。這是我小時候無意間發現的,後面我自已又挖了一些,就成現在這樣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說道。小時候我幾乎和師叔形影不離,他挖了這麼大的洞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才來多久,你記事時候我都挖的差不多了。其實吧,我也沒挖多少。”說著師叔指了指他挖的地方,我看過去,大概不到一尺……

“呃,說是你發現的比較合適吧。”我有些不屑的說道。

“我還釘了木板呢,還開了通氣孔呢,不然哪有這麼舒服……”師叔有點不滿的說。

“你們都別說這個了,重要的是咱們該怎麼辦?師父和兩位師伯一點訊息也沒有……”師兄有些生氣的說著。

“蘭兒姑娘還在廚房裡!要是那夥人回來發現她怎麼辦!”我突然想起來我把她藏在廚房的事。

“我去把她帶回來,你倆先歇會兒,想想接下來怎麼辦,我順道再弄點吃的去。”說著師叔已經爬上樓梯,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師兄你有沒有什麼術法能聯絡上師伯他們。”我問師兄道。

“我進來之前剛用了幾隻紙鶴,給清霄師伯他們的已經被人毀了,給我師父的還沒有回應。”師兄有些沮喪的說著。

“連師伯他們都棘手的對手……”我垂著頭說著,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我們倆沉默無語,就這麼坐著。

沒過多久,師叔揹著柳蘭兒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矮小的身影。

“師父!”師兄喜極而泣,叫著就撲了上去。

“陽離你穩重點,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嘛,我這不是好好的……”清篤師叔說著,連連咳嗽。藉著昏黃的燈光我才發現,他身上有不少傷,道袍破爛不堪,有些狼狽。

“師父你這是怎麼了,傷成這樣……”陽離師兄說著,便從挎包裡拿白酒給清篤師叔擦拭傷口。

“這個嘛,跟陽初這小崽子可是有天大的關係。”清篤師叔衝我嘿嘿一笑說道。

我們幾個一聽,皆是吃了一驚!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都是我那個不爭氣是師侄媳婦惹的禍,自已沒啥本事還跑去鎮上招惹清元那幫人。一言不合就和人打起來,打起來也就罷了,打不過就跑的道理都不懂,還在那兒跟人玩命。”清篤師叔摸出一個饅頭咬了一口說道,“下場嘛,就是讓人揍的半死不活。”

“牛鼻子你住口!要不是你見死不救龍先生能讓那幫人帶走!”柳蘭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衝著清篤師叔就吼道。

“你咬我一口這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回頭得跟師侄媳婦說道說道,賠點醫藥費啥的……”說著清篤師叔抬著左手晃了晃笑著說,上面有兩個牙洞隱隱滲出黑血,“咬我也就算了,還給我下毒,要不是道爺我心善,早讓清元那小王八羔子給你拿去燉蛇粥了。”

“那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龍先生被他們帶走啊。你這是見死不救!”柳蘭兒依舊不依不饒的叫著。

“啪”的一聲,清篤師叔一記清脆的耳光抽在柳蘭兒臉上。

“你這蛇妖真是不識好歹!第一,那個所謂的龍先生跟我沒有任何瓜葛,我救她可是看在我陽初師侄的面子上。”清篤師叔一臉嚴肅的說著,“第二,馭靈門陰山一脈出動了多少人你沒看見?你我打得過?她想死,你也想死,這我管不著!但別拉上我!”他接著說道,“我救了你,你還下口咬我!這就是狗咬呂洞賓,不對,這叫毒蛇咬清篤,老疼了,你看看,還在冒黑血。這事兒不賠個百八十塊大洋的沒完……”說著他一改之前的嚴肅,抬著手就要找柳蘭兒要賠償,“本來我是打算找你主子要的,但我一想,那傢伙現在估計都死透了,還是找你更合理一些。”說著一臉壞笑。

柳蘭兒捱了一巴掌,再聽他這麼一說,愣住了。但聽到龍先生估計死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哭著哭著,就掏出一把匕首往心窩扎。

清篤師叔眼疾手快,一腳踢飛了匕首,怒道:“要死到外面死去!死這兒還要道爺給你收屍,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