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家沱接活兒

清晨，我被師叔一陣叫喊聲吵醒。我揉著眼睛醒過來。

“吃早飯了！”師叔連拉帶拽把我從床上弄起來。

師伯和師父在廚房裡的桌子旁邊吃邊聊著什麼。

我一看又是幾個白麵饅頭和一小碟鹹菜，想起昨天晚上大魚大肉，不禁心裡有了些落差。不過想歸想，該吃還是要吃的。我和師叔坐下來抓起饅頭大吃起來。

“清濟！”師伯冷不丁叫了一聲。

“啊？”師叔正吃著饅頭被嚇了一跳，愣在一旁。

“吃有吃相！”師伯繼續說著。

師叔馬上細嚼慢嚥起來，此時師伯又盯著我看。

“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吃沒吃相的……”師伯說著。

“好了好了，師兄，咱們不是要說正事兒麼。”師父打著圓場。於是，師伯和師父給我和師叔說所謂的正事兒。

原來，李家沱的李大壯李二壯哥倆最近遇到邪乎事，今早找到玄清觀請師父師伯出手，但他們倆近日有急事要去蘇地茅山派總壇一趟，這事兒就準備交給我們倆。

師叔一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師叔抬著手說：“兩位師兄，你看我還受著傷呢，還有我這三腳貓功夫……”

“區區一隻小狐妖作祟而已……”師伯不屑的說著。

“你師伯今早出去看過了，這次不過是一隻沒有化型的狐妖作祟，但那狐妖並未傷人性命，想來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所以你師伯沒有出手取它性命，你們只需去協調商量就好，要記住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皆有靈，不到不得已的時候切不可動殺意……”師父跟我說著。

“行了行了，清虛，收起你那套陳詞濫調吧，直接說不用趕盡殺絕就行了，你沒去清泉寺出家算是屈才了。”師叔打斷師父的話有些不耐煩的說著，說完又看向我倆說：“這次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歷練歷練你們倆了，別給我丟人！”

“兩位師兄，你們不給我留點兒法器啥的，就我那破桃木劍能幹啥。”師叔說著。

師伯白了師叔一眼，淡淡的說著：“技不如人跟法器有什麼關係，拉不出屎怪茅廁。”說完揹著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師父看著師伯走出去背影，嘆了口氣說：“清濟啊，你下午去李家沱時候去我床頭拿照八卦鏡和引雷符陽火符，以防萬一。初兒，你也不小了，我道家基礎的體術，術法要抓緊時間練習，不能指望你師父師伯保護一輩子吧。”

“那我指望師叔行不行？”我隨口答道。

“貧嘴！”師父有些生氣，用力在我腦殼上敲了一下。

師叔哈哈大笑著點頭答應。吃罷早飯，師父和師伯便出了門。師叔收拾著廚房我打掃著院子和正殿。此時，師伯又回來了。

“這個給你師叔，他知道怎麼用。”師伯說著丟給我一小包東西，接在手裡輕飄飄的，似乎是符咒一類的東西。說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來。

“要是遇到打不過的東西你們就跑，好死不如賴活著。”師伯嘆了一口氣，便沒了身影。

下午李二壯趕著牛車來道觀接人，看到只有我和師叔，不免有些失落，但也沒說什麼，接著我們去了李家沱。

路上李二壯把這幾天發生的怪事一五一十說給我們聽。大概就是狐狸出來嚇唬人，或者田裡苞米、栗子被偷了，家裡雞、食物丟了，找又找不到之類的。師叔聽完，舒了口氣，看樣子這回的妖物不是那麼難對付。

快進村的時候，李二壯帶我們去了他家田裡看被偷的苞米地。那苞米地就在村口不遠處，遠遠看去沒有異樣，走近一看發現苞米杆子立的好好的，一根根苞米卻不知去向，乍一看以為沒長苞米呢。師叔眼尖，在苞米杆子上發現幾根紅色的動物毛髮。

“這是普通狐狸乾的，不過不排除幕後有狐妖指使。”師叔拿著紅毛聞了聞。

“我咋聞不出來……”我有樣學樣的拿起一根狐狸毛聞著問道。

“你道行不夠，我可是你師叔，茅山清字輩的前輩……”師叔有些洋洋得意的說著。

“兩位小師傅，咱們先回家，吃了飯再說吧。”李二壯打斷師叔的話說著。師叔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

我們坐著李二壯的牛車進了村子。此時我們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山腳幾隻紅毛小狐狸正看著我們。

到了李二壯家，李二壯老婆正在做飯，隔壁李大壯聽說玄清觀的道士請來了，也過來給我們講邪乎事兒，和二壯講的大差不差。我們看了看丟東西的地方，據師叔的說法，無外乎都是普通狐狸做的，因為有的地方有幾根紅色的狐狸毛，和苞米地裡發現的毛幾乎一模一樣。吃過晚飯，我和師叔分別守在二壯和大壯家。

夜漸漸深了。村子裡的燈漸漸都滅了，四周一片寂靜。夏天的天氣熱的厲害，蚊子也多。我在二壯家雞舍旁被蚊子叮的渾身難受，正抓撓著忽然聽見屋後有動靜。我拿著扁擔，放輕腳步向屋後走去。剛到屋後我就看見一隻火紅的大狐狸站在牆頭，嘴裡叼著一大塊臘肉，它看了看我，跳下牆跑了。

“師叔！快追，賊狐狸又來偷東西了！”我扯著嗓子大叫一聲。

只見隔壁牆上翻出去一個黑影，拿著一條扁擔，飛快的追了出去。我爬過牆頭，正要追上去，但一想，萬一這狐狸是調虎離山，我們豈不是上當了。我騎坐在牆頭，趴著身子，居高臨下的觀察著兩個院子裡的動靜。此時，二壯和大壯也被我剛才的叫喊聲吵醒，揉著眼睛走出來。

“小師父，這是咋回事兒啊？”二壯衝我問著。

“大壯叔二壯叔，狐狸又來偷東西了，我師叔去追了，我在這裡看著，看有沒有其他狐狸。”我說著。

二人一聽，臉色難看，抄起傢伙緊張的看著四周。一人拿著鐮刀，一人拿著草叉。大概半個多小時，師叔翻牆跳進來。

“讓它跑了，這畜生還跑的還挺快。”師叔喘著粗氣說著。

“啊？這要抓不著記了仇，報復咱們咋整？”二壯有些緊張的說著。

“我們既然接了此事，一定給你們辦妥。”師叔拍了拍胸脯保證道。然後說了些安慰的話語，讓他們回去好好睡覺。他們回去以後，師叔和我商量對策。

“陽初，聚陰符、招鬼符帶來了嗎？”師叔問我。

“帶來了，大概有十幾張。”我答道。

“好，咱們去山腳下招幾隻孤魂野鬼來問問具體情況。”師叔說著翻出牆去。

我開啟大門跟了出去，嘀咕著：“這放著大門不走偏要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