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師父看了看蛇群笑道。

“柳蘭兒!快出來,你們家蛇要咬人啦,管不管吶!”一條小黑蛇趴在我腳上,不善的吐著信子,嚇的我怪叫道。

許久還是沒有回應。蛇群將我們圍起來,嘶嘶吐著信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圍攻我們。

“諸位,老朽是過來給柳青兒治傷的,這位是我徒弟,初到貴地,如有冒犯多多擔待,還請轉告柳蘭兒柳青兒,說是玄清觀清虛道人求見。”師父對蛇群一拱手說道。蛇群似乎並不買賬。

突然,一條手腕粗細的花蛇從樹上撲向師父,轉瞬之間,師父拔出桃木劍,一劍擊在那蛇七寸,另外一隻手將蛇提了起來,用力丟遠。此時又有幾條小蛇撲向師父,均被師父一一擊落。

“我實在是不想與諸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還望諸位能夠理解,不要咄咄逼人。”師父提著桃木劍再次拱手說道。

那些蛇似乎看出來師父難對付,轉頭就向我圍過來,並做好了攻擊我的架勢。

“我去!這蛇還會挑軟柿子捏!”我罵了一句,起身就想跑,但發現我周圍密密麻麻全是蛇,這一跑肯定被咬死。

“師父,這怎麼辦啊?”我緊張的說道。

“如果諸位執意如此,那老朽就只有得罪了。”師父再次拱手說道,說罷掏出陽火符就要念咒。而蛇群此時也離我越來越近。

“你們都是這樣招待貴客的嗎!”龍先生憤怒的吼了一句,那群蛇一聽便齊齊退去。

“龍先生來的真是及時,若是再晚些老朽都不知道怎麼收場了。”師父收起陽火符說道。

“哪裡哪裡。是在下管教無方,得罪了貴客。”說罷龍先生劇烈咳嗽起來,此刻我看見龍先生竟有些狼狽,那襲長衫破了不少,胸口處更是滲出了血跡。臉上掛著幾處傷口,滿是泥濘和血漬。

“龍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我望著他問道。這模樣和先前所見大相徑庭,看這樣子定是受了不輕的傷。

“無妨無妨,不過還請兩位施以援手,柳青兒和柳蘭兒被陰山一脈的道人劫走,生死不知,我追過去不敵他們……”說著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只能一隻手扶著樹一隻手捂著胸口強撐著,“還請兩位救救她們……”還未說完胸口不斷滲出鮮血滴在地上。

師父眉頭緊皺,幾乎以我看不見的速度用真氣護住了其心脈。然後掏出兩個紙鶴,口裡唸唸有詞,念罷手一抬,一隻紙鶴向著玄清觀方向飛去,另外一隻向著青牛觀飛去。

“這次事情棘手啊,能把龍先生傷成這樣的對手,不多見啊。”師父嘆了口氣,望著遠處自言自語道。

“初兒,你帶龍先生找地方躲起來給他療傷,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剛才我給他注入真氣時候發現他體內讓人注入了一絲異樣的真氣,雖然已被我拔除,但這裡已經暴露,看樣子是打算放出他引出背後過來援助的我們,繼而一網打盡,這招圍點打援實在歹毒。”師父說話間已經放置好了不少小紙人,同時催促我快走。

我一邊揹著一大包東西一邊抱著龍先生在林子裡艱難的走著。我感覺龍先生的身體似乎和我不一樣,我捏了捏自已的手,又捏了捏他的手,感覺他的要更軟一下,而且看他個子雖然和師叔差不多,但手卻和我的差不多大,但我也沒多想,畢竟師父說他是大妖嘛。

大概是因為師父護住了他的心脈,封住了穴位,胸口倒是不流血了,不然一會兒那夥人尋著血跡追來,不僅他,我也要完蛋。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隻紅色的小狐狸衝出來對我叫著,並咬著我的褲腿示意我跟它走。這狐狸我越看越熟悉,是胡秋麗家的小女兒!

它將我們帶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洞穴的入口幾乎與山體融為一體,長滿雜草,有大岩石半虛掩著,幾乎發現不了。進了山洞我發現這裡還有不少蛇,但這次它們沒攻擊我,而是主動讓開了道。洞穴裡不算黑,有陽光從頭頂幾個洞口散落進來,那些洞口很是狹小,大概只能容我一手進入的樣子,說是洞口倒更像是小孔。這也倒省去點火的風險。

我將背上那一大包東西放在地上, 開始配藥。小狐狸叼來一些乾草和苞米杆給鋪了個簡易的床鋪。我將他抱起來放在上面。外傷除了胸口處有些困難,其他地方都沒問題,重點還是內傷和劇毒,看這樣子師父上次壓制住的毒又發作了。若是師父師伯在還能運功暫時壓制毒性發作,而我只能先將外傷治了。

我給他簡單擦拭消毒後便開始解開他的上衣,他似乎很抗拒,翻過身去趴著。解開胸口處的衣服時,我發現他胸膛那裡似乎裹著一卷厚實的白布,緊緊的勒住了他的胸膛。我快解開那白布的時候他似乎要掙扎著坐起來,這一掙扎傷口又開始流血。

“能不能先醫治其他地方。”他虛弱的說著。

“不行,您別亂動,這裡傷的很重,再不醫治傷口惡化會傷及肺腑的……”我說著。手上也沒有停下來,解著纏在胸口的最後一道白布。白布纏的很緊,我用力將最後的白布完全扯下來,力度稍大,一下子將他原本趴著的身體側了過來。我去!這是!我的臉一下子脹熱起來。扯著白布的指尖輕碰到那個地方的瞬間,一絲柔軟的觸感傳來,似乎還很有彈性。此時他的戴著的禮帽也掉在地上,一頭長髮滑落下來。我抬著手愣神,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恐怖,一下子感覺脖子要被捏斷了,似乎快要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你……你……在看什麼……”聲音虛弱至極,手上力道卻不減反增,能聽出來他有些憤怒。

我視線開始模糊,四肢開始發軟,雙腳無力的蹬著。我怎麼也無法掙脫他掐住我脖子那隻手。這是,要被掐死了嗎?就在我以為要死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手,趴下身子並把頭轉向了另一面不再看我。我劇烈的咳嗽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火辣辣的,很難受。

早些時候,她的傷口清潔的也差不多了,此刻我儘量不去看她的身體,只憑感覺塗抹著藥膏。本來打算用針的,但目前來看那樣似乎不太好。

“怎麼?不打算用針嗎?”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虛弱的說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用針吧,那比塗藥強。”她語氣平緩。

“嗯,好,可能有點疼,您忍一下。”我開啟裝著針的皮夾,開始用針。再看到她的身體,臉上還是不住的發燙,她似乎也很是尷尬,臉紅紅的。

針灸配合一定的真氣,對祛除毒素事半功倍,又稱拔毒。但我真氣不多,療效也甚少。但縱是如此,也流出了不少黑血。她很是痛苦,額頭上滿是汗珠。

“您再忍忍,我馬上給你上藥包紮了。”我邊說邊拔針。

等到天漸漸黑下來時,我已經大致處理了她身上的傷,剩下的只能交給師父了。

“呼。”我長長的舒了口氣躺在地上,難熬的時刻總算過去了。我摸了摸臉,依舊燙的厲害。

此時小狐狸帶著它的兄弟姐妹圍了上來,我拿出僅剩的四個饅頭,分給小狐狸們兩個,遞給她一個便自已吃起來。

“有酒嗎?”她問我。

“您傷這麼重,不能喝酒,喝水吧,等您傷好了,帶您去鎮上喝。”我遞給她一壺水道。

“嗯,好。”她接過去喝了一口水,“以後別那麼客氣,叫我瑤姐吧。”

“瑤姐……”我低聲叫著,有些驚詫。看樣子她對剛才的事情已經釋然了。

“本來我是想捏斷你的脖子的,畢竟你可是什麼都看見了啊。你還用你那隻手……”她紅著臉的說道,“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說著她歪過腦袋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