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紅煞的歸宿

“煩不煩吶，她們是馭靈門的……”清篤師叔拿著雞腿邊啃邊說著。

“那更不得了了，你還讓她們滾……”清濟師叔不解的問道。

“她們任務失敗，回去也是魂飛魄散的下場，馭靈門的手段你不清楚麼。既然都是死，何必要死在咱們手上，多沾因果。”清篤師叔繼續啃著雞腿道。

“不對啊，師兄，前陣子我和陽初在李家沱就和那個紅煞交過手，那次她被清霄師兄的形神符打跑了，按理來說那次她已經失敗了啊。”清濟師叔說道。

“今晚在山道上我和師兄也和她們幾個交過手，她被師兄打跑了。”我也附和道。

清篤師叔聽罷，放下手中的雞腿，眯著眼睛看著紅煞和那三隻小鬼。

“說說你來這裡的目的吧，還有為什麼你身為馭靈門所養的鬼物卻能三番兩次的任務失敗。”清篤師叔對紅煞說著。

“道長請看……”那紅煞轉過身去，脫去上衣，露出整個背部，背上幾乎佈滿了黑色的傷疤，牙印，刀傷以及火符燒過的痕跡，看的我們幾個觸目驚心，“還有……”說著要轉過身來。

“不必了，你給我們看這些什麼意思。”清篤師叔問道。

“這就是任務失敗的代價。”紅煞淡淡的說著。

“以這種代價換取苟活，倒也比魂飛魄散強上不少。”清篤師叔說著。

“道長說笑了，這種活著生不如死，我倒是希望他們給我個痛快，讓我魂飛魄散。”紅煞說著披上衣服轉過身來，“我的魂魄被劉老鬼拘著，那老畜生三天兩頭就和我幹那種事情！稍有不從，他就打罵我三個妹妹。他還把我送給少主，希望藉著我升上馭靈使……”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那更是個十足的人渣！他除了和我做那種事，還有變態的嗜好，啃咬我的肌膚，用引火符燒我，用沾著黑狗血的鞭子打我，用刻著符文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在我肌膚上划著，我越是痛苦他越是興奮，最近因為我弄不來精魄他還開始傷害我妹妹了……”

她抽泣著抬著一隻小鬼的手給我們看，那小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傷口，“生前我是一名歌伎，因為不願賣身而自殺，死後化為厲鬼卻被劉老鬼拘了魂，最初我想和他拼命，哪怕魂飛魄散，直到他拿出我三個妹妹的魂魄……”紅煞憤憤的說道。

“我作惡多端，已經無法回頭，但我三個妹妹還小，我不想她們將來和我一樣成為馭靈門的工具……”說著她撫摸著三個小鬼的腦袋，“我知道今天來這裡必死無疑，但我希望幾位道長除掉我之後，能超度我幾個妹妹去陰間往生，馭靈門不是她們該待的地方……”說罷她跪在我們面前。

“聽著倒是挺可憐。但你作惡多端，去了陰司重罰是免不了的。”清篤師叔說道，“你這三個妹妹被劉老鬼拘魂已久，超度是有些難辦了。”

“道長，我只求您能超度三個妹妹。至於我，我知道自已作惡多端，罪無可恕，如果還有來世我給您做牛做馬……”那紅煞不住的磕頭。

“來世我可不想當道士咯，來世給我做老婆吧。咋樣？”清篤師叔抬起那紅煞漂亮的臉蛋滿臉猥瑣的打趣道。那紅煞聽罷紅著臉低下了頭。清篤師叔那矮小的個子站著也僅比跪著的紅煞高一點。

“師兄你這也不挑食兒，人鬼通吃啊。”清濟師叔冷不丁來了一句，“不過嘛，你這個子矮不說長得還磕磣，活脫脫一武大郎，就她那相貌身段，能看上你？”清篤師叔個子矮小，長相也相當一般，只能說五官端正，所謂的五官端正就是五官長在了該長的位置 ，沒有長歪了而已。

“滾犢子……”清篤師叔罵了一句。

躲在紅煞身後的三隻小鬼一聽笑出了聲。

“要不我燒紙問問城隍爺那邊。”我插嘴道。

“對啊，好小子，我怎麼沒想起來！”清篤師叔拍了我一下高興的說著。

清篤師叔很快便請來了城隍那邊的陰差。那是兩個瘦高的衙役模樣的人，臉上沒有血色，表情僵硬，他倆一出現，周圍瞬間冷了下來。

看到是清篤師叔後，他們表情緩和了下來。

“清篤道長，找我哥倆有事兒。”其中一個開口笑道。

“王兄弟好眼力，就這三小鬼，被馭靈門拘了魂……”清篤師叔指著三個小鬼說著，“因為被拘了魂錯過了去陰間的時機。”

“這不好辦吶。”另外一個鬼差搓著手面露難色說著。

“李兄弟謙虛了，這附近還有你們哥倆辦不了的事兒？”清篤師叔笑著說，“只要辦成了，三捆金條擇日奉上。”清篤師叔豎起三根手指繼續說道。

那兩個陰差看到先是眼睛一亮，但又面露難色。

“清篤道長，說白了我們就是給當地城隍爺打雜的倆小鬼，職位低微，您說那事真不行。不過嘛，可以讓她們在咱城隍這邊臨時找點事兒做，哪怕是她都行，我們這邊現在正缺人手的緊。”那王姓陰差說著，說罷指了指紅煞，“去陰間往生這事兒可是牽扯到了上頭，我們城隍爺都做不了主，而且被拘魂時間過長，這得提交申請文書等上面批文，這一來一回不知要多久……”陰差攤手無奈說道。

“這樣啊。”清篤師叔若有所思道。

“清篤道長，在咱們城隍這邊做事也不差，像她這種惡鬼現在去了陰間只能重罰哪能往生，下輩子投個畜生道都是輕的。但在咱們這兒，你只管好好做事，有城隍老爺庇護著，歪門邪道的想來找麻煩也得先掂量掂量。”說到歪門邪道這幾個字時候那王姓陰差刻意加重了語氣看向那三個小鬼，很明顯是想勸說紅煞去給城隍爺做事。“幹個幾十年上百年的，功過相抵，到時候拿著城隍老爺的文書再去陰間哪還能重罰……”他接著說道。

“你願意去嗎？”清篤師叔問那紅煞，“剛才你也聽見了，你妹妹們現在只能先去城隍那邊做事兒，等有機會了才可去陰間。而且你也可以一起去照顧她們，也不用去陰間挨重罰。”

“多謝道長……”那紅煞拉著三個小鬼就給清篤師叔磕頭。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師叔擺了擺手道。

“可我們都被下了縛魂咒，只要劉老鬼念動咒語，還是要回去的。這可怎麼辦？”紅煞突然說道，滿臉失落，癱坐在地上。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看到綠洲跑過去卻發現是幻境。

“怎麼不早說……”清篤師叔很是生氣，揹著手走來走去，“這事情都快辦妥了，你來上這麼一句！”

我曾聽師父說，這縛魂咒等於是在靈魂上做了一個烙印，但這個烙印與普通烙印不同，這是馭靈門控制鬼物的手段，一旦鬼物背叛，催動法咒，輕則讓其生不如死重則馬上讓其魂飛魄散，十分歹毒。就算是修為高深的道士也不敢輕易破解此咒。

看著清篤師叔的樣子，剛才得知能去城隍爺那邊做事還高興的快要跳起來的三隻小鬼，現在滿臉沮喪，垂著腦袋撕扯著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

“要不，咱們去找師伯問問。”我提議道。

“不行，我怕你師伯宰了她們……”清篤師叔說道。

“一天不給我找點兒事兒，你們一個個都閒的皮癢是不是。”師伯的聲音響起。

“清霄道長，小鬼有禮了！”兩個陰差給師伯行禮道。

“兩位客氣了，我先看看這縛魂咒是什麼東西吧。”師伯衝兩位陰差還禮道，說罷便繞到紅煞和三隻小鬼身邊。

三隻小鬼抱著紅煞神情驚恐不敢吱聲。

“嗯，還好，應該能解，可能有點疼，忍一下。”師伯說罷已經出手，只見他閉目運力，一指點在一隻小鬼後頸處。小鬼怪叫一聲飛出去老遠，摔在菜園裡。

“看來還得收些力……”師伯看著飛出去的小鬼道。

幾聲鬼叫後，紅煞和小鬼的縛魂咒已解，她們對著師伯跪拜感謝。

“走吧，去那邊好好做事……”師伯說著，“清篤，清濟，你們倆跟我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食和幾個空掉的酒罈子，語氣不善的說。

我心想：還好逃過一劫！

“陽初，你先把這些東西收拾完，明早和你師兄來找我。”師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來還是在劫難逃。

“我們來幫哥哥吧。”三隻小鬼幫忙收拾起來，動作利索，片刻之後便收拾乾淨。兩個陰差帶著她們剛要走，那李姓陰差卻是滿臉堆笑的衝我走過來。

“這位小道長，我哥倆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他說著臉上神情有些尷尬。

“清篤師叔不是說了，擇日給你們三捆金條嗎？那可不少了。”我說道。

“我說的是讓她們去陰間往生這事，要是成了給三捆金條。”清篤師叔跑過來說著，“但現在嘛。她們都去幫你們城隍爺做事了，我給你們找了個這麼厲害的幫手，你們哥倆不表示表示。”說著就衝兩個陰差伸出了手。

“清篤道長看您這話說的，她們要不去城隍老爺那兒也沒地方去不是？這大老遠的您好意思讓咱哥倆白跑一趟？”那王姓陰差笑著說道，“香燭貢品紙錢什麼的給哥倆隨便來一點就行，以咱們的關係，意思意思就成。”

“清霄師兄叫我呢，我今天忙，下次一定。”說著清篤師叔跑沒了影。

“小道長你看這……”那王姓陰差又看向我。

“好吧，我去給你們拿些紙錢……”

我給他們燒了些紙錢他們才肯離開。陽離師兄趴在桌子上睡的跟死豬一樣，我只能把他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