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衝到她面前時,感覺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著後領揪了起來。

“這麼粗淺的茅山紙人傀儡術,可別在姐姐面前丟人了……”說著把我往後重重一摔。我落地的時候,我見那幾個小紙人齊刷刷的倒了下去。術法被破,我遭到了反噬,吐了一口鮮血,感覺渾身被抽空了一樣,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半撐著身子喘著粗氣。

師叔那邊也不好過,只見他面色蒼白,額頭冒汗,渾身微微的顫抖著。

“居然請來了當地城隍爺的總兵,不得了不得了,真是年少有為呀。”那女鬼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繼而閃身到師叔身前,一掌將師叔擊飛,並滅掉了地上的三炷香。

“要真讓你請來了,姐姐可有些麻煩了。”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說著。

“哎呀呀,這也不早了,馬上丑時了,早點吸了你們精元吞了你們精魄,姐姐還要回去睡覺消食兒呢……”說著她已經來到了面前。

我被她拎小雞崽子似的拎起來。我正想著咬破舌尖血,噴她一臉,這舌尖血肯定有她好受的,突然感覺身子動不了了,牙齒已經不聽我控制了,怎麼也咬不下去,我有感覺,但是渾身上下都不能動了。

“差點忘了,要不定住你,一會兒你咬舌尖噴姐姐怎麼辦?”她揪著我笑著說。說罷,便把我壓在身下,騎在我身上。

我側臉看去,師叔躺在地上沒有動靜,我想叫想動,想和她拼命,但是我動不了。她對著我的嘴就要親過來,同時那雙冰冷的手摸著我的褲腰帶。那時候雖然我只有十五歲,但我也模糊知道男女之事,這女人還挺漂亮!這麼想著想著臉上就有些發熱。不對啊,這是女鬼!害人的邪物!陽初啊陽初,你真下流!我在心裡給了自已幾個大嘴巴子。但現在我又動不了又說不了話。我只能瞪著眼睛看著她。

“哎呀,別這麼看著姐姐嘛,放心,一會兒姐姐保準你舒舒服服的,呵呵呵……”她笑意更濃了。

她嘴巴快要貼著我的臉了,越來越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嘴裡那股陰冷的氣息,此時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我發現她卻是收起了笑意,在她眼中我竟然看到了憐憫、無奈和猶豫。她就這麼看著我,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但片刻之後她收起之前的神情,眼神一冷,對著我的嘴便要繼續親下來……

“你這不知死活的孽畜!”突然有人大喝一聲,聲音蒼老但十分熟悉!是師伯!師伯來救我們了!我一下激動的熱淚盈眶。一種重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女鬼先是一愣,但看到師叔身旁站著的師伯,她明顯害怕了,丟下我逃跑了。

“孽畜休走!”師伯一劍飛出,飛出去的女鬼慘叫一聲從空中摔在地上,大腿上插著師伯的桃木劍。

“道長饒命,小女子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放過我……”說著不住的在地上磕頭。

“哼!留你不得!”師伯說著手持陽火符走過去,符上燃著熊熊火焰。就在此時,被師伯打傷的女鬼變成一縷黑煙迅速從不遠處的樹林裡飄去,速度奇快,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回去一樣,片刻便消失不見。奇怪的是,師伯居然沒追上去滅了她,而是滅了陽火符,站在原地不動,就那麼站著望著。

我感覺身上能動了,馬上跑過去。

“師伯,您為什麼不滅了那女鬼啊,這要是放虎歸山了,附近怕是要不安寧了。”我說著。

師伯沒有搭理我。我有些著急,便一把抓住師伯的手要帶師伯上去追。師伯的身影一下子淡了下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一個小紙人在地上無火自燃。

“這是?紙人傀儡術?”我疑惑的說著。

“你師伯的形神符。”師叔有氣無力的說著,說話間艱難的坐起身來。按師叔的說法,形神符就是施法者將自已的一根頭髮和一滴精血滴在紙人上施以法咒製作而成,持有形神符者催動法咒便能使符紙化作施法者,據真氣多少來決定形神符的威力。

“師叔,這麼說,要是今晚是師伯在這用自已的形神符,豈不是更厲害?”我問師叔。

“你師伯今晚要在這兒,他直接自已上了。”師叔說。

“形神符歸根結底只是一種術法,幻化出來的施法者再厲害也不及本人,這麼說吧,形神符厲害與否,受到使用者的真氣影響,但再厲害也不可能超過施法者本人。而且持續時間極短,接觸到活人生氣便會破法。”師叔接著說道。

“哦,這樣,我還想著將來我要是製作出自已的形神符,拿給師伯用,豈不是很厲害?”我說著。

“瞎想什麼呢?就你這樣還形神符,而且形神符是上品符,就你那點真氣,畫幾筆就沒了。”師叔拍了一下我後腦勺說。

“那師叔你那點真氣夠畫半張不?”我打趣師叔道。

“我沒事畫那玩意兒幹啥?還不如多畫幾張驅鬼符。”師叔沒好氣的說著。

“還驅鬼符呢,你以前畫的那些驅鬼符今晚一張也沒有用,咱們倆差點就成女鬼盤中餐了。”我說著,拿著小半沓驅鬼符在師叔面前晃著。

“那是你真氣不夠,催動起來威力小,雖然我注入的真氣不多,但這要是換在你師父和你師伯手裡,準把那女鬼打的嗷嗷叫。”師叔不服的辯道。

“得了吧,早點回去歇著吧,明天還要找那狐狸一家子談判呢。”我不想聽師叔繼續吹了,扶起他邊走邊說著。

我倆渾身是傷互相攙扶著往玄清觀走去,師叔更是昨天的舊傷沒好,今天又添新傷,可謂傷上加傷。

此時,野狼山山腳的樹林外。一個黑衣老者和剛才的紅衣女鬼望著兩個年輕道士遠去的背影。

老者渾身黑衣,滿臉的纏著的黑布遮住了臉,他把玩著手裡的黑玉葫蘆,語氣陰冷的說到:“聽到沒有?一張形神符就把你打的屁滾尿流!廢物!真是廢物!”說著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女鬼臉上。

那女鬼捱了一巴掌,捂著臉,臉色蒼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我一定努力修煉,下次再遇到我定讓他們魂飛魄散!”

“真是蠢到家了!還下次!”老者一聽,生氣的又罵了一句。女鬼低著頭不敢言語。

“那小子師伯可是清霄,清霄你不知道?就算你下次得手殺了他倆奪了他倆道行精魄,你能精進多少?清霄那老牛鼻子可不是吃素的,你那些姐妹加上你我都不夠他塞牙縫的!而且那小子還有個師父!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清虛。長點腦子行不行,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老頭繼續說著。

女鬼跪在地上不敢言語,過了幾息,她有些驚恐,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清霄?難道是三十年前茅山西派的翹楚,最終放棄茅山掌教繼承人出走的那個人嗎?可是那種人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那個清虛是什麼來歷?也是個厲害的牛鼻子嗎?”

老者沒有開口,只是望著遠處嘆了口氣又低下頭看了看跪著不敢抬頭的女鬼,他俯下身,用手抬著女鬼的下巴將女鬼的頭輕輕抬起來,像是在欣賞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眼裡滿是迷戀。

“美,實在是美,要是你那些姐妹三番兩次的失手我早宰了,唯獨你,我怎麼也下不去手。”老者說著,便伸手在女鬼身上四處撫摸著。

“回去你好好侍奉少主,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也能沾沾你的光……”老者繼續說著。

“主人說的哪裡話……”女鬼嬌媚的說著,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殺意,但頃刻之間又消失不見,那老者摟著女鬼的脖子不停的撫摸著,末了,一人一鬼順勢一倒。接著,樹林裡便傳來陣陣不可描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