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襲

“我天，你知道你門外那是什麼東西嗎？”

方全靠在牆邊大口喘氣，捏了捏顫抖不止的雙腿。

“幸虧，幸虧你開門了。那東西看到我之後走了，但是萬一殺回來呢？”

樂桓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將他按在沙發上休息，自已則依然靠在門邊觀察門外的狀況。

過了許久，門外都沒有動靜。這怪物既然會敲門，就證明它目前無法開啟這扇門。冬青先前承諾了房間內的安全性，看來暫時可以相信。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怪物看到方全會離開。

“暫時沒事了，你有看到那東西去了哪裡嗎？”

方全將手中的水杯放在一旁，從沙發上騰地站起來。

“我看到它往下走了。下面住的是誰啊？”

樂桓覺得自已並不是難相處的人，不理解為什麼自已一句話讓方全反應這麼大。樂桓只好自已坐在靠牆的椅子上，留給方全一個安全距離。

“和安瑾同行的兩個人。”

“安瑾是？哦哦哦對了，那兩個人啊……我總感覺他們怪怪的，身上好像有種很難描述的味道。”

味道？看來這就是那次方全突然嘔吐的原因了。方全的體質應該很特殊，能夠感應到一些異常。看來之前“謎音”無法對他們的蹤跡進行檢測是有原因的。

“你還在其他地方聞到過這種味道嗎？”

方全愣了一下，眼神躲閃。看來他的確遇到過相同的情況，只不過在猶豫是否要告訴自已。

“是林音，對嗎？”

“……對。但是林音肯定不是怪物！她雖然有點古怪，但是她幫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她，我現在肯定不可能活著站在這兒……”

樂桓看方全情緒不太對，主動止住了話題。

“好了，先不說這些，說說你來找我的原因吧。”

“哦！啊？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我看到了你留給我的紙條。”

他在說謊。這太明顯了，先不說樂桓並沒有給他留下紙條，縱使他真的讓方全來找，方全膽子不大，絕對不會因為一張紙條獨自出門。

“……”

樂桓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直視著他的雙眼，方全並沒有透露出慌亂，只是顯得有些疑惑。

“怎麼了？你不會忘了吧。你說過的，有什麼不好明說，讓我根據線索配合你的行動。我可是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出來的，千辛萬苦爬了四層才上來！”

嗯？看方全這麼確信的樣子，樂桓自已都有些動搖了。難不成這是“舊日樂章”的重要節點？只是因為自已代替了這個人的身份，所以沒有完成前置條件，所以被“殘響”世界自動修正了？

可這也不合理。即使在“殘響”之中，邏輯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會被直接視作矛盾，然後把他扔出“殘響”才對。

所以，這種異常應該是“殘響”的一部分，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才對。那麼，他必須謹慎回應。

“紙條。”

方全沒有懷疑，翻找著口袋將皺巴巴的紙條拿出，遞給了樂桓。

“無論我選擇哪一個房間，天亮之前，閣樓見。記得帶上紙條。”

這的確是樂桓的字跡，他已經很久沒有寫過字了，書寫會有一些問題。但是樂桓本身並不習慣用這種方式來交流，只要還有其他手段，肯定不會留字條。

而且，這張紙又是從哪裡來的？樂桓從枕頭下摸出那本書，果然在其中發現了殘缺的一頁。

樂桓可以篤定別人無法接觸到這個書，所以這張紙條只會是自已親自留下的。但是對於這張紙條有關的一切，樂桓稱得上是一籌莫展。

明明感覺才剛來到這裡不久，出現的難題卻越來越多了。

“不過說實話，你這字寫的真的蠻抽象的，我認了好久……你像這個字，我完全是憑前後意思猜出來的。”

樂桓順著方全指的方向去看，卻發現那個字並不算難認，只是他習慣用後期的簡化字，大部分人即使還用之前的文字，也該認識簡化字才對。

話說，自已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或許是自已在荒原上游走了太久了，在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任何問題，到現在為止，自已似乎都沒有見到任何稱得上現代科技的東西。

“對了，你們嘗試過聯絡外界嗎？”

方全似乎沒有想到樂桓會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會兒，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嗯？肯定試了啊，那個錢老闆來這裡的時候就試過了，根本沒法下山的。”

那具屍體在被雨定格之前，死亡的時間並不算長，那麼這個“殘響”所在的時間也應該就是災變發生的那個年代。那個時候的科技發展程度已經相當可觀了，像“謎音”這樣技術的存在並不意外。

可這個世界看起來，像是直接跳過了現代科技的部分，方全的回答中，甚至無意間迴避了用來聯絡的工具。

看來，“舊日樂章”這個詞或許還另有玄機。或許，他不能太過相信“謎音”，“殘響”之中存在的疑點太多了，或許真的蘊含著世界湮滅的真相，他需要自已去探索“殘響”的真諦。

“怎麼了？拜託，你可千萬別掉鏈子，剩下的時間我活命就靠你了。你都不知道，剛剛你門外站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海蜇一樣的東西，分叉底端長得都是眼睛，太離譜了，我以後都不敢吃海蜇了。”

“沒事，辛苦你了，我已經得到想要的資訊了。方全，你有注意到，那怪物是從哪來的嗎？”

方全思索了一會兒，好像還真想到了答案。

“對了，我看這四層和閣樓之間，好像有個夾層，是個黢黑的走廊，就晃了一下，眨眼就找不到了。密室機關我見了不少，但我沒想明白那段結構是什麼樣子，總感覺像是憑空出現的。我和那怪物一路沒遇到，可能是從那個走廊裡來的。”

或許，這座山莊內部本身的結構就不符合常識。

“今晚你可以留在這裡，等天亮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