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家是那種很有時間感的老房子,是用泥土修建起來的,小的時候還能聞到一種泥土的芬芳。泥土是一種特別濃的鄉土味道,是農民身上特有的真誠。外公常說,我們要對人真誠以待,就像農民對待腳下的土地一樣,你待她好,土地也會在收穫的季節,給予好的回報。因為那時很小,也特別喜歡聽外公說話,直到現在也很喜歡和外公說說話,喜歡聽他以前在雲南、攀枝花等地做工人時的相關經歷,有經歷的人,老了回憶便是孤獨最好的戰友。看著外公吸著煙,背有點坨,頭髮也花白了許多,那個用真誠、老實、可靠的肩膀扛下家庭責任的男人真的老了。每次回去到外公家,向他說起讓他少抽點菸,他總是微微一笑,外公就這點愛好,平常又不吃酒,待家裡總想做點什麼,抽點菸也算打發一下寂靜的生活,我是這樣理解的。每次打電話的時候,與外公的對話,總是簡單幾句,也許因為他內向或本就老實,或者是我繼承了沉默少言,總之你讓兩個本來就話語很少的要在電話裡聊上很長一段時間那是有點奢侈的,不過這些我都沒有去想要過。我喜歡這樣的外公,簡單幾句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關心,一個外公對外孫深深的愛。

時間彷彿又長了幾歲。三姨要出嫁了。三姨是有點講究的人,家裡好像給她說過幾段親,不過都沒有對上眼。姻緣這東西也許是上輩子欠下的情,這輩子相約要一起過。三姨父記不清了,好像在結婚之前,來過外公家幾次,也是一個實誠人,不過雙眼裡透露出一種精明。三姨的個子算是幾姊妹裡個子較高的,那是小時候的印象。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婚禮了,但是對當時還是小孩的我來說,依然很高興,不管我的高興是否與三姨、三姨父、外公、外婆一樣,但那真的很幸福,我再次吃到了平時吃不到奢侈。結婚後,沒過多久,三姨便回到了外公家來住,記不清原因了。那段時間我記得,三姨總是圍一張頭巾,很多時間都是睡在床上。那個時候雖然奇怪她的打扮,但真的很喜歡守在她的房間,因為能吃到很多好吃的。就這樣沒過多久,我又有了一個弟弟。童年的時候,有他們的陪伴真的是件很快樂的事情,現在要聚在一起,真心的好難。三姨父是一個有手藝的人,透過自已的努力也把自已的家經營的很好,我們偶爾也通通電話,逢年過節也一起打打牌,經常說的還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生活上的事情,希望幾兄弟經常保持聯絡,不過生活總會淡化一些東系,但親這東西是一輩子都存在的。

四姨和四姨父,他倆的愛情也是透過介紹而開始的。四姨是幾個兄弟姐妹中最外向的一個,是那種有啥說啥的,從不考慮說話的後果,但其根子裡還是像外公外婆的。四姨喜歡笑,不知道為什麼,笑聲總是很大,好像是要把自已認為的快樂和不高興要與大家分享和釋放似的,記不清了,笑起來是否有酒窩,雖然現在也有見過面,但好像長大以後,生活好了些後,時間也成了高鐵,跑得特別快,還來不及多相處一會兒,就得開始相約來年再見或者幾年後再見。記得四姨父第一次來外婆家時,他穿得是一件西裝,頭髮是三七分還是二八開,已經有些許模糊了,不過看起來十分舒服,因為在那時還是很少看見有那樣裝束的。他那時好像已經在做裝修了,說起話來,也像是在外面待過一段時間的。四姨和四姨父相處一段時間後,便走進了婚姻生活的世界裡,那時候感情開始得特別快,但維持的時間也特別久,也許就是因為相互之間要的就特別少,又一起向當前生活努力的要一份拼搏的幸福,在生活中相扶相持,不只是索取,更多的是付出。四姨婚後,我跟著她在四姨父家待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過得很愜意。四姨父家附近有個小池塘,裡面養了些魚,從那時起,我便學會了釣魚。可是釣魚對於一個小孩來說,那真的不是一件持久而覺得好玩的事情,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真的很難有定性,所以一般來說上午一段時間便是釣會兒魚,下午便是跟著四姨到處走走或者做點家務。四姨父的父母親也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很是節儉,直到現在也覺得,從他們那個年代過來的人,節儉始終都是植根於他們心中最為珍貴的持家之道和最美好的傳統。一份飯菜反反覆覆的吃,反反覆覆的熱,直到真的吃完或者實在無法再熱為止。四姨父的父親是一個老實厚道的人,沒有仔細問過,為什麼他的頭是外一邊偏的,在家裡很少說話,大多時間是在做事情。記得有一段時間,四姨在我們家坐月子時,他來過我家幾次,帶來的好像都是四姨用得上的東西。第二天又早早的走了,那時的我,對距離的概念不是明確,基本記得從我家到四姨父家一般是需要一天的時間,那時全部靠腳力。四姨父的母親是一個很會操持生活的女人,有句話常說,過日子就是要找一個精打細算的人,日子才會過得比較精緻。我記得,小時候經常聽媽媽說,在那個年代,如果一個女人,對生活做不到心中有數,那日子過得真的有可能是有上頓沒有下頓。雖然心裡面還是有點討厭精打細算,但是過日子沒必要窮講究,講究那是另外一種生活方式,至少對於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來說,這一點是沒有道道的,怎麼舒服,我就怎麼過日子,這就是一個農民的生活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