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閒的時候沒事幹。

勤快的人家卻也閒不下來,三五成群結伴找些山珍,或是打些木柴。

喻長江一家年年都是如此。

今天一大早,他們一家就出門了。

喻歡為人細心,一向是她和兩個弟弟尋找菌菇野果,大哥和父親負責砍樹,最後一起拖下山。

一家人在山裡忙活了半天,回到家時都到了晌午。

喻母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

“媽,我們回來了!”喻水泰和喻水民是一對雙胞胎,喻水泰沉穩,喻水民跳脫,是家裡的一對活寶。

喻歡將手上的籃子放下,看到桌上的茶碗,疑惑地問:“媽,家裡今天來客人了嗎?”

喻父和喻水國將肩上扛著的木頭丟在地上,聞言喻父問道:“誰來了?”

喻母臉上的笑意掩蓋不住:“是老趙家的來過。”

她拉過喻歡上下打量,得意的不住點頭:“他們家老二成功你知道吧?他瞧上我們家歡歡了。”

“誰?”

一家子人都望著喻母,聽著她又重複了一遍:“老趙家的趙成功啊,就在城裡上班的那個。”

喻歡有些愣怔,被喻母拉著坐下:“歡歡啊,你覺得怎麼樣?”

“不知道。”喻歡老實回道。

她其實也很懵,趙成功她當然聽說過,只是人回來這幾天壓根就沒和她打過照面,怎麼就忽然瞧上她了?

“明天不是有人來村裡放電影嗎?你到時候和他一起去看看,瞧瞧喜不喜歡。”

喻母對自家女兒十分有自信,喻歡自小懂事,長的白淨好看,這些年沒少有人上門,只是前些年喻歡還小她就都給拒了。

如今喻歡已經19了,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趙成功不僅長得俊,還有本事,在城裡當工人,日子過得比村裡人好多了,女兒嫁過去就能過好日子。

到時候小兩口在城裡買個房子住上,還不用操心婆媳關係,簡直不能更完美。

喻歡點頭應聲,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每到有人來放電影的時候,一家老少都會齊出動,還有人早早地就會去佔位置。

喻水安興致勃勃的拿出揹包,糖塊,花生,瓜子,通通往裡頭裝。

謝雲川往裡頭塞了包蜜餞:“這麼高興?”

“嗯!”喻水安拉上拉鍊,揹包被謝雲川伸手拿過背上。

“那現在就過去?”謝雲川徵詢少年的意見,他對這個沒興趣,不過他也沒掃興。

“早點去才能佔到好位置。”喻水安推著他往外走:“走啦,走啦。”

鎖好門兩人就往打穀場走。

兩人還沒走到打穀場,就看到了擠擠攘攘的人群,看來附近村子也有很多人跑過來看電影。

喻水安踮腳張望,可惜只能看到一個個腦袋。

“好多人。”

謝雲川巡視一圈,拉著喻水安的手往旁邊走:“這邊來。”

打穀場附近有幾棵樹,樹枝分叉的位置很高,一般人沒點技術爬不上去。

矮點的樹上早就有人爬上去坐著了,這棵樹太難爬才沒人染指。

謝雲川拉著喻水安擠過去,拍了拍樹:“這棵樹結實。”

喻水安:“明白!”

少年如同一隻翻飛的蝴蝶,身姿輕盈地上了樹。

謝雲川仰頭看著高高坐在樹上的喻水安,眼底帶著自已都不知道的自豪。

這是他教出來的。

喻水安晃了晃腳,看著烏壓壓的人群,一個人坐在上邊有點不自在。

他低頭尋找著謝雲川,想讓他一起上來。

謝雲川的個子在人群中極其顯眼,但他找了一圈卻沒找到人。

喻水安疑惑皺眉,心中不禁有些擔心,他從樹上跳下來,左右張望著,還是沒看到人。

天色暗下來,電影已經開始播放了。

喻水安額頭上冒著汗,還是沒找到人,他心中慌亂,從擁擠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謝哥!”

“謝雲川!”

“謝雲川!”喻水安大聲叫著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

去哪裡了……

“有沒有可能覺得沒意思就回去了?”喻水安自問自答:“應該不會,回去的話至少也會說一聲吧?”

喻水安從打穀場旁的林子裡往家走,天太黑,他晚上有點看不清,所以走的很小心。

忽然,林中傳出來一聲驚呼,喻水安警覺的蹲身,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幹什麼?放手!”

“你不要激動嘛。”

“我說了,放手!”

是喻歡的聲音!喻水安立刻朝那個方向跑去。

喻歡皺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身上散發著異味,嘴一張就是一股酸臭味。

她從沒見過這個人。

“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那人的聲音粗啞,語氣透著急躁。

“我哥和兩個弟弟就在後面。”喻歡冷笑:“我交朋友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她今天本來是來和趙成功見面相看的,那邊遞話過來約她晚點去,想著在自家附近,喻歡就同意了。

晚點去人也少點。

誰能想到還沒走到打穀場,就被個不認識的人攔了路。

“嘿嘿,唬誰呢?”那男人看喻歡不好騙,索性也不掩飾了,直接朝喻歡撲了過去。

一把就拉住了喻歡的袖子。

喻歡猛地甩開,咬牙轉頭就跑,她對這裡很熟悉,只要跑出去就有機會叫來人。

那人看喻歡要跑掉,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她砸去,喻歡猝不及防被砸中後心,整個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嘿嘿,還是落我手裡的,你放心,只要你給我生兒子,我會對你好的。”那人噁心地笑著,伸手就去扯喻歡的腳腕。

喻歡奮力掙扎,拼命閃躲,她就是死也不能落在這個人手裡,不然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放開我,你這樣是要坐牢槍斃的!”

“老子這輩子都沒碰過女人,睡了你死也值了!”

喻歡絕望咬緊牙關,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再怎麼沉穩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胡亂的撿起身邊的東西就往後砸。

“滾開啊!”

男人的手拉住了喻歡的褲子,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喻水安快步趕到,藉著跑來的衝勁一腳飛踹在男人脖子上,將他踹翻在地。

“啊!誰踹老子!?”

喻水安不敢放鬆警惕,接連幾腳將男人踹的連連哀嚎求饒,想到喻歡纖細的身影無助地摔在地上,不敢想象之後會發生什麼。

喻水安咬牙,只覺得後背發緊心臟狂跳,狠狠兩腳踩斷了男人的一隻胳膊。

喻歡緩過一口氣,扶著樹站起,忍著劇痛走過來,她眼中決絕,拿起地上的石頭高高舉起,砸在男人的大腿上,接連狠砸了好幾塊。

“啊!好疼!”

男人捂著下體慘叫,臉上猙獰叫喊:“臭婊子,臭婊子!”

喻水安面無表情踩斷他另一條胳膊。

男人在地上痛苦翻滾,喻歡還不解恨,抬腿狠狠踢了幾腳,又撿起石頭砸。

聽著男人的叫罵和哭喊聲越來越弱,出氣多進氣少。

喻水安這停手才拉住喻歡,再砸下去要死人,他們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人渣毀了自已的一輩子。

“我們走。”

說完,他帶著喻歡往自已家裡走。

喻歡家在村子中心,萬一碰到什麼人,到時候可能會有不好的流言傳出去。

走出很遠,喻歡才捂住嘴,撲進喻水安懷裡,顫抖著哭了出來。

喻水安攬住喻歡,拍了拍她肩膀,笨拙地安慰柔聲安慰:“沒事了,別怕。”

背後一道分不清情緒聲音傳來:“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