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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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涼城。
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上，給城市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光芒。
“向凡起床，八點多了還睡？”
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房門被轟然推開。
透過門縫，微弱的黃色燈光投射進房間，照亮了一片侷限的區域。
房間裡暗淡無光籠罩著濃重的黑暗，在房間裡的佈局很緊促。
牆角，擺放著一張亂糟糟的床。
挨著床邊是窗臺前的書桌上堆滿了書籍，厚厚的書本疊放成一座座小山，完全遮擋了窗戶，阻擋了外面透進來的光線。
“知道了。”向凡起身，回答得沒有絲毫情緒。
他稚嫩的臉龐還透露著清澈，面板白皙，身材消瘦，瞳孔渙散，沒有一絲絲應有的光芒。
“等會吃完早飯就學習去，不能因為放假就鬆懈。”焦美麗又在桌上放了好幾疊學習材料，“好好預習大學的內容。”
向凡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坐著，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機械性刷完牙坐在桌前吃著麵包。
焦美麗一臉怒氣坐在他對面，她雙手抱在胸前，表情緊繃，眉頭緊皺，彷彿下一刻就要火山噴發了一樣。
兩人對立而坐時，整個空氣彷彿被她的怒氣充斥，餐廳內的氛圍變得既緊張又充滿壓力，一種緊繃的對立感瀰漫在空氣中。
“今天高考查分我幫你查了，名次又下降了，都到年級第三，你怎麼考的？”
向凡內心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雖然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但真正面對的，還是身體一顫，脖子緊縮，弱弱的開口，“今年的題……太難了才沒考好……”
“而且這個成績已經很好了。”越到後面聲音越小，他拿麵包手都不由輕抖起來。
“年級第三你就滿意啦？向凡你以前可一直是年級第一啊，我才幾天沒管你你就墮落成這樣。”
焦美麗怒拍著桌子，“你要是能把看漫畫打遊戲的時間全部都用在學習上，多做些題目你不就是第二或者第一了。
還有你那群狐朋狗友，特別是那個姓喻的，都是他把你帶壞了，下次不準在和他玩了聽到沒有。”
“我……”向凡埋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考試前都沒碰遊戲……”
“那你之前就沒玩嗎？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別嫌你媽媽嘮叨你。
你要到大學在玩也不遲，我那麼辛苦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嗎？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上學，你怎麼還這麼不知好歹呢？”
“吃飽了。”向凡步履急促走向房間。
老是這一套說辭，還不是為了你的面子，都只考慮分數。
他把那張頂部已經被鋸了一半的房門關上，門上的鎖也被拆掉了，露出一個圓形的大洞。
開啟臺燈，面如死灰般坐在那。
這個家我是否還要繼續呆下去……
沒意義，這一切都沒意義了。
向凡拿出一本習題冊，中間夾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逃離計劃。
逃，逃，逃離這裡，痛苦的根源……
逃吧……反正這個家有你沒你都一樣。
不逃……你就只能在這裡忍受著這一切，永無天日。
兩種思想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交織在一起。
這房子宛如一座囚籠，將其緊緊地禁錮，壓抑的氛圍讓人感到窒息，彷彿自已就是那隻被困在籠中的雀鳥。
他渴望著自由，渴望更廣闊的天空，卻又無能為力。
在這裡他的手腳都像已經被折斷，飛翔的翅膀被牢牢釘在鋼筋之上，永遠囚禁在這。
這樣麼……沒活著你們期盼的樣子很失望吧。
反正在你們心裡我都是最差的那個，還不如就再叛逆一次。
…
遊戲就是電子毒害，小心讓孩子沾上，一旦占上未來一定不學好……
不斷從客廳裡傳來電視機的聲響，焦美麗不停的贊同點頭，聲音越調越大。
“對，太對了。”
想知道孩子為什麼會一直沉迷於電子遊戲嗎？因為本質上游戲和毒藥沒有區別。
你的孩子是不是總想拿起手機電腦，學業都荒廢？是不是教的朋友都會待在一起去網咖？
你的孩子是不是自從玩了遊戲之後就開始變得叛逆了？
所以，遊戲就是孩子變壞的罪魁禍首！！
“沒錯沒錯，一切都是那些遊戲開發商的錯，這些遊戲怎麼還不倒閉呢？怎麼都不去死！”
想讓你的孩子聽話嗎？想讓孩子戒掉遊戲嗎？我推薦我們的好好學習教育培養學校，我珍重承諾只需半年，保證還你一個既聽話又懂事的孩子…電話是……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焦美麗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看到是一個同班楊倪媽媽的電話。
“麗麗啊，你們家向凡考多少分啊？我家閨女可是全年級第一。”
焦美麗頭冒火星子，努力壓制著火氣，呵，就擱著顯擺，把你能的。
“他呀，這次才第三，比不得你們家閨女，你們準備報那所學校啊？”
“我家閨女已經被燕清北華兩所學校看重了，現在正挑著呢，你家那個成績也不差吧，怎麼還沒通知書？”
焦美麗：……
就說嘛，她怎麼好心給我打電話，原來在這等著呢，“唉~就我家那個怎麼比得上你們楊倪呢。”
“我們見面聊吧，正好有時間可以一起逛街。”
“好啊。”
焦美麗結束通話電話在鏡子前開始打扮起來，“向凡，你在家好好學習啊，今天把其中一本四年大學三年模擬做完。”
房間裡一陣寂靜，“向凡，向凡，聽到沒……回來我要檢查的。”
她走到房門前，看著他在桌前奮筆疾書，這才滿意的提著包出門。
向凡緊捏著手裡的筆，搖晃起來。
這次走了還回來嗎？可能不了吧……就算跑出去又能去找誰？
他只覺得頭要炸了，電視劇裡的離家出走也沒這麼多問題啊。
突然他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麼。
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