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瘋了?”

連滿頭是血的獨虎都瞪著血眼放聲怒吼。

自已踢棺,是出於多年壓抑情緒下的洩憤!

而這個天辰老兵,竟親手推開朱遇忠的棺材蓋!

這……

又是唱那曲?

獨虎站直身子。

一眼便看到棺裡堆疊如絮的層層天辰軍銘牌……

整個人瞬間僵硬!

曾經的所有憤怒不甘與蔑視嘲諷瞬間灰飛煙滅。

這棺中一眼數不請的天辰軍銘牌,每一個都曾經是一個地表最強軍隊們鮮活將士。

然而,他們今天默默無聞地躺在棺材中,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位勇士?

但他們幸福地與龍國軍神,天辰軍的主將在一起……

與君同在,與軍同往……

天辰軍烈士最無上的榮耀,此刻與日月同輝……

獨虎猛然間身子顫抖,血汙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與不安。

他雙手扶在棺邊,眼睛看著一塊塊堆疊起來的天辰銘牌……

“天辰軍每一塊堆放這裡的銘牌,都有一個寫不盡的血火傳奇。小子,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踢棺!”

朱重九語氣雖然平靜,但聲音有些哽咽……

“與你自以為是的驕傲相比,這裡的1516個銘牌,哪一個不比你亮若星辰,但是,誰認識他們?他們有怨言嗎?”

如鞭抽身,字字刀印!

獨虎情不自禁顫抖不已……

“撲通!”一聲。

滿臉血汙的獨虎猛地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在棺前。

“嘭嘭嘭!”

連磕3個響頭。

他充滿愧色聲音嘶啞重重喊道:“獨虎對不起各位為國捐軀的兄弟!獨虎永遠以兄弟們為畢生榮譽之光,一路好走!”

事出突然,俄爾變化!

但會場上下無數人都親眼目睹,一時腦中短路……

這是什麼情況?

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一切都是朱上將葬禮的既定儀式感?……

除了天辰軍,無人清楚棺裡還躺著1516名天辰烈士的忠魂!

一塊塊天辰銘牌,有的血跡難去,有的邊角已失,甚至有的已經完全辯識不出姓名……

忠魂永遠守護著這片山河,這片深情土地,守護著5000年的龍國曆史!

“喇……”

“嘭……”

“啪啪叭叭……”

無數支箭一般的煙火飛入雲天……

在高空中驟然炸開,瞬即,燦爛的煙花漫天飛開,盡情綻放……

所有人的目光都抬向天際,眼望連綿不絕千樹萬樹火樹銀花,璀璨星光……

正如那些消失了的英雄。

他們那短暫而又燦爛榮耀的生命,如這漫天的煙花,美麗閃現……

他們雖然走了。

但這片土地還在,更多的家人幸福地活著。

當每一個懂得感恩的生命抬首向天時,無不是致敬煙花絢麗的燦爛忠魂……

“敬禮!”

為天辰軍烈士忠魂魂送行!

“當我們仰望星空,看煙花璀璨,天地清明。”

“這盛世華彩,誰不熱愛?”

“人間清歡,是他們的靈魂鑄就。”

“他們是孤勇者,逆行者,是煙花、是流星……”

“但無怨無悔……”

朱重九喃喃地輕唱起《天辰軍歌》……

獨虎緩緩站起身,挺胸昂首,抬起右手,向朱遇忠,向天辰軍烈士,向所有為守護這片熱土而默默奉獻生命的人敬禮!

我錯了!

錯得離了大譜!

一已私慾,兵部爭鋒!

非軍人所為!非英雄所念……

1516枚天辰銘牌,躺在朱遇忠將軍棺木中的烈士忠魂,終於撞醒了他……

煙花之後,現場的氣氛重回激情澎湃的時刻……

獨虎和南天星下去了。

黑衣老兵也消失不見……

葬禮進入到高光時刻,天辰軍新帥白易邁著小短腿,精神十足登上高臺。

此時,作為朱上將的親密戰友,天辰軍主將接班人,必然親自致辭。

“各位!今天我們在此送別朱遇忠將軍。”

白易聲音如雷,中氣十足。

會場靜若塵埃,風吹過的氣息都刷耳可聞。

近萬人都翹首以盼,洗耳恭聽,都想從天辰軍新帥的悼詞中聽出一星半點朱上將是如何戰死的軍方說詞。

尤其是白帝城特種兵學院的5000師生,認真得連白易話中的標點符號都不敢錯過,生怕丟失重要資訊。

依照傳統慣例,白易不是應該手握厚厚的稿子,一字一句地念出朱上將生平重要事件的嗎?

然而,細心的人早已發現剛剛白易將軍上臺前手在身上到處摸索……

磨磨唧唧不肯上臺。

莫非,是稿子弄丟了?

還是他自恃口才了得,壓根兒就不需要稿子?

“……嗯!”白易低頭抬手看看手錶,突然間大手一揮喊道:“天清地明,吉時已到,開席!”

……

“轟隆隆隆……”連續不斷的聲音中,上千張餐桌,上萬張椅子,五萬箱酒水……

陸陸續續運至會場。

山珍海味,難得一見的農家秘菜,外婆家的小炒,還有滿漢全席18珍藏……

白易興奮地喊道:“各位,請開懷暢飲,本次喪宴由啟明集團錢水平總裁傾請贊助!敬他!”

很快,在朱將軍生前最喜歡聽的京劇《智取威虎山》唱腔中,大開宴席……

一時間杯斛交錯,筷碟相碰,很快進入埋頭苦幹的乾飯時刻。

不出意料,

朱重九夫妻、錢水平,南天星和獨虎,還有天辰五虎將同被安排在一桌。

“獨虎,今天這酒,是我代朱將軍敬你。”

白易握著一瓶茅臺,拍了拍獨虎的肩膀。

朱重九隻顧埋頭乾飯,置若惘聞。

而桌上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停手停口,洗耳恭聽。

“朱將軍曾經提到過你,嗯,他說,獨虎這小子是個人才,要是來天辰軍,怎麼也得是個偏將吧!”

“不過又說了,這小子狗肚貓腸,有機會要好好調教,教教他做人。”

這句話咋這麼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