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知己

這倒也是上策……凌妙玉一陣激動，正想撲到倪學民懷裡大哭一場。可突地聽到一個聲音在鬼哭狼嚎：玉妹，你萬萬不能離開我，離開我就是毀我，毀我全家！玉妹，你千萬不能丟下我不管！

這是一個失足者的哀求、呼喊，這聲嘶力竭，拼命掙扎的聲音又攪亂了凌妙玉的心，挽救戀人、矯治男友，天使矯治，拯救他家的念頭又佔了上風。

呸！呸！呸！凌妙玉連吐了幾口唾沫，氣憤地說：倪學民你盡出餿主意，我也知道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可是我走了他怎麼辦？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沉淪，看著他落水，看著他毀家不救嗎？原來你是心術不正，想乘人之危，乘虛而入……說罷她氣憤地站了出來，轉身要走。倪學民一把拉住他，說：凌妙玉，其實我是與你開玩笑，我已經有了未婚妻了，我絕不會見好愛好，我是憐香惜玉，怎能忍心看著你被人拉下水，見難不救。我是把你當朋友、妹妹、紅顏知己，你的難就是我的難，我一定會拋棄雜念，鼎力相助。

兩人重新坐好，凌妙玉破涕為笑，她饒有興趣問：你的未婚妻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否能介紹一下。

倪學民介紹：我大學畢業後安排在縣政府工作，並有了一官半職，父母見我立了業，就急著要我相親戀愛，他們四處託人給我做媒，可是我腦中有了你，遲遲不肯相親，父母動用親屬團、親戚團來勸說，我只得應付，可我曾發誓，要找一個與你一樣漂亮優秀的，因此看了幾個沒有中意的，可一次偶然見到了一個與你一樣漂亮的，我才動了心。

講吧倪學民挖出了照片，凌妙玉接過看後禁不住大叫：哇！比我還漂亮！

倪學民惋嘆：可惜不像你十全十美，她美中不足。

凌妙玉說：我看不出哪兒不足。

倪學民如實告知：她也是大學畢業生，是一位中學教師。可她也與我一樣有殘疾，一隻左腳稍有點兒跛。

凌妙玉興致大發，好奇地問：跛腳配小手，你們這根紅絲線是怎樣牽上的？

倪學民開誠佈公——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一個雙休日我到近地旅遊，我正準備爬山，可驀地發現山腳下坐著一位美麗的姑娘，你已是公認的美女，她漂亮動人心絃，與你不相上下，何方人士？為什麼不去爬山，帶著好奇心愛慕心我在離她不遠處找了個地方坐下，觀察著她。突然不遠處在傳來救命的聲音，我站起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孩爬樹後雙手正吊在樹幹上，不上不下，萬一樹幹折斷了，樹下面是亂石，孩子就要跌傷，人都去爬山了，只有一個帶小孩的老奶奶在下面急喊。我想衝過去抱小孩，可自己是一隻小手，就是衝過去憑一隻手也難於抱小孩，我停住了。不遠處那位姑娘也站起來看，我急喊：美女快去把小孩抱下來。

出乎意料美女卻衝撞說：你一個大小夥子為什麼不快奔去抱啊？

我痛苦不堪揚了揚小手說：我難以勝任。

美女撲哧一笑說：可惜我是跛腳走路艱難。

我明白了，救人要緊，於是我急忙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美女就衝過去。美女也會意，配合著讓我背。到了樹底下我放下美女，她急忙去抱小孩，可還夠不著。我急中生智急忙蹲下，美女也會意，兩腳岔開穩穩坐到我的肩膀上，我站起來，美女才抱住了小孩。大概是分量過重，我有些搖搖晃晃，不知是哪來的力量，大概是美女給了我力量，我穩住了慢慢地蹲下，老奶奶抱過孫子，美女也從我肩膀上跨了下來。老奶奶與孫子向我們磕頭：謝謝你倆的大恩大德！並祝福：祝你倆幸福美滿，稱心如意，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我倆的臉孔瞬間紅了。老奶奶帶著孫子走後我們就在公園中坐下，互相做著介紹，一見如故，一見傾心，一見鍾情我們戀愛了，現已正式確定了關係，拜見了雙方父母，準備擇日完婚。

凌妙玉不由讚歎：配合救小孩就是月老拋下的紅絲線，跛腳配小手，能取長補短，惺惺相惜，能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門當戶對，誰也不嫌棄誰，這是絕配姻緣。既然你找到了最佳我也放心了。

倪學民循循善誘：妙玉，我的初戀情人，你是初犯階段，是完全能矯正的，況且自願矯正既往不咎。

凌妙玉為難說：這個道理我也懂，可現在只有你與我及李士龍三人知道，一進矯治所大白於天下，就會被人冷嘲熱諷甚至指責辱罵，況且有了前科還要一輩子背黑鍋而抬不起頭來，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再說我若一走了之，我何必要扯下臉皮來找你商量。

倪學民設身處地說：你離開他憑你的美貌及聰明機靈，矯正後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好丈夫，得到幸福。假使你不離開他，你就是矯正，還得被他拉下水的；再說你要留下來挽救他、矯治他，談何容易？這條路太艱難了。

凌妙玉肺腑之言：我也想離開他，可我離開了，他就得破罐破摔，那他這一輩子及整個家就完了，既然命運已把我與他推倒在一起，如今他還愛著我，我們在一起也能製造浪漫，擦出愛的火花，他爺爺奶奶與父母對我不薄，況且他曾救過我的命，我不能丟下他不管，我還不想恩斷義絕離他而去，況且我說的話他還能聽得進，因此我只能留下來，與他一起接受矯治，他也許還有一線希望。挽救他、矯治他，拯救他的家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絕不離開他。

倪學民深受感動，拍手由衷發出肺腑之言：大難之下挽救、矯治戀人，你精神可嘉，其實李士龍也是我的朋友，他父母是我的上司，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落井下石，丟下李士龍不管，咱倆的目標是一致的，咱們攜起手來全力以赴拯救他，矯治他。

凌妙玉愉悅說：我來之前曾擔心，你與李士龍是情敵，你與他父親只有幾步之隔，怕你知道了真相會落井下石，現在已解除了後顧之憂。

倪學民解釋：我因為身體上有缺隙，自慚形穢，不願連累你，我才主動放棄你，因此他根本不是我的情敵；我與他父親是事業上搭檔，上下級關係，根本不想爭權奪利，只想當好配角，協助他幹好工作。你不必多慮。

凌妙玉心悅誠服，她情不自禁送上一個飛吻。

倪學民實話實說，李士龍靠他爺爺奶奶及父母，靠我都難於矯正他，如今只有靠你；凌妙玉，你的責任重大，挽救矯治紈絝子弟這是你戀愛的使命，你是在浪尖上談戀愛，成功了你就是這家的功臣，穩住了縣領導的大後方，同時還是全縣人民的功臣。

凌妙玉也自覺責任重大，她顫顫巍巍說：我覺著有些難以勝任。

倪學民鼓氣：不要怕，浪尖上談一場矯治之戀能鍛鍊人，出息人，我給你做後盾。

凌妙玉踏實了。

倪學民關心體貼問：妙玉，你發現李士龍有代他父母受汙染的事嗎，許多幹部子弟在這方面害父母的比比皆是。

凌妙玉警覺地脫口而出：你想抓住他的罪行，借題發揮整他父母？

倪學民叫苦連天，內心惴惴不安，心想好心犯了呂乾燥，他想放棄，可轉而一想當今社會上，家屬及子女違紀，而害權貴的比比皆是，切不能忽視，他苦口婆心解釋：妙玉，你誤為了，我是想拯救他同時拯救你，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受了汙染也只要自首退汙，就能從寬處理，如果執迷不悟那就會毀於一旦。凌妙玉，相信我吧，我真的是出於好心。

凌妙玉挖苦：我憑什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