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防汙哨兵(二)

朱浩叔叔是農民,忙時種地閒時做泥瓦工,後來朱浩父親當了村支書,村上要建辦公大樓、建小學,造工廠,叔叔就拉起了一個工程隊,承接了村中的全部工程,挖到了第一桶金。後來父親步步高昇,當了鎮長兼黨委書記,水漲船高,叔叔的業務也升到鎮上,鎮上的業務量大,叔叔的工程隊迅速發展壯大,還創辦了公司,錢袋子迅速鼓了起來。他清楚地記得,考初中那年,他成績平平,只考上普通中學,也等於今後難上重點高中,難考上大學。一家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晚上叔叔來了並帶來了喜訊,他已透過關係取得了一個重點中學的名額。朱浩當時只有十二歲,但已知道這關係的分量。他對叔叔感激不盡,忙跪下磕頭說:謝謝叔叔大恩大德。大人齊被小孩逗笑,父母也在笑。叔叔忙攙起他說:自己人何必客氣。朱浩也就跟著父母一笑了之。市名牌中學來自全市的尖子生,朱浩還是落後了,考高中錄取了個普通中學,叔叔只得再透過關係讓他進了重點中學讀書,每年還幫他交了昂貴的費用。以前朱浩只覺著自己人沒放在心上,透過學習後,已懂得父親是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叔叔(特定關係的人),謀取不正當利益,叔叔為他走後門這也不乾淨,他心中不安起來,因此多了個心眼。

一天,父親已下班回家,母親加班還沒回來,朱浩在自己房中做作業,叔叔一進門就說:出大事啦。朱浩在裡面聽得清清楚楚,叔叔一定有難事求父親,他警覺起來。為了家庭幸福,一定要當好家庭防汙哨兵,防患未然。他帶上錄音機(他沒高檔手機),到門旁去偷聽,把父親與叔叔的對話,神不知鬼不覺錄了下來。

父親問:出了什麼大事?叔叔有氣無力說:我承包的已完工一年多的鎮大道出現坑坑窪窪,飛沙走石,甚至有深潭,窨井下墜,昨天翻了車,損失伍萬多元,翻車單位不買賬,一口咬定是路的質量問題,現已告到市質監局,確實這是個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要是派人來查就會曝出驚天大案,那事情就大了,就怕再牽扯到你……快想辦法吧。

父親勃然大怒: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搞豆腐渣工程關我啥事。

叔叔說:咱倆是兄弟啊,人們要把我與你聯絡在一起,你當然脫不了干係。

父親火上加油:必須立即返工,以防再出現事故,罪上加罪。

叔叔可憐巴巴說:返工可是硬傷啊,既要賠料還要賠工,比築新路還難,這代價太大了。

父親怒火越燒越旺:我沒叫你偷工減料,賠得傾家蕩產也是活該。

叔叔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為侄子上學走後門已花了很多錢了,再說朱浩成績平平,明年高考一定考不上名牌大學,我只生了個女孩,咱們朱家得靠他撐門面,咱們只得用錢開道,乾脆送他去美國上大學、留學……為朱家門第爭氣,這錢我全得為他準備。再說,我們兄弟倆一直相依為命,媽媽臨死前把我託付給了你,這一次,你總不能坐視不救吧。

哎——父親嘆了口氣不響了。朱浩聽了毛骨悚然,原來叔叔供我開後門讀書,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如今是在收取回報,要挾父親。他還用事先約定,供我去美國讀書,期權賄賂父親,為他辦事,拖人下水,奸商啊!卑鄙齷齪啊!這是危害更大的汙染。

父親究竟會使什麼鬼花招幫叔叔渡難關?朱浩嚇得一夜沒睡好,沒有行動也不好說短論長……他想,兄弟倆肯定還要密謀,在外密謀易暴露,家中是最好的密謀之地。母親得上班,他們白天會到家中來商量,一定要當好家庭防汙染哨兵,站好第一崗,要抓住他們搞汙染的把柄,好採取行動。他將計就計,早晨偷偷地把自動錄音機藏在客廳中了。

第二天沒錄到啥,第三天錄到了聲音

父親:你急如星火把我召到家中來是什麼急事?

叔叔:火燒眉毛了,可靠訊息,再過十天市質監局就要派人來檢查鎮大道質量,咱們得想法應急。

父親窘逼,急急巴巴:這,這……我實在無計可施。

叔叔:別急,我已請來了軍師。

父親發火:這醜事怎能讓別人知道。

叔叔說:放心吧,自己人。

接著是開門聲關門聲,多了個年輕美女嬌豔欲滴,嬌聲嗲氣的聲音:朱鎮長,您好!

凌妙玉聽著忍不住開口:這美女是誰?來幹啥?

倪學民用唾液潤了潤喉嚨繼續講——

那個美女叫金明霞曾是建築機械公司的推銷員。一次午後來到朱浩叔叔朱勞的建築公司推銷建築機械及建築材料。金明霞二十五歲左右,打扮得特別時尚,富有潮流感,身材高挑,胸脯豐滿,超誘人的三圍,巧妙絕倫,言不盡嫋娜娉婷,真乃是天姿國色。

她推銷後用嫵媚的眼神勾引對方。引得朱勞目不轉睛望著那女子。那女子心領神會,嬌滴滴盛情邀請:老闆,咱們去舞場跳舞談生意。

朱勞心猿意馬,心想這位美女很開放,能與這樣的年輕美女雙雙起舞,真是一種享受。他不由自主站了出來。那美女推銷員見老闆有些衣衫不整,如老熟人似的,走到他身旁獻殷勤,為他重新系領帶,整西裝,確實經過美女之手後,朱勞神氣多了,他喜不自勝拉住美女的手說:你真漂亮,還真會體貼人。

金明霞恰到好處嫣然一笑,媚悅流俗,受鼓動,朱勞再也經不住誘惑,連連答應:“好!好!好!咱們到舞廳去消遣。”可剛走到門口,他覺著不妥又說:你先走出去,我去開車隨後來。

金明霞嬌豔欲滴,扭著腰走出去時回眸一笑百媚生說:老闆,我在馬路上等你。說罷就飄若浮雲走了出去。

朱勞已被勾走了魂,望著金明霞的背影,微微笑。他稍微等了一會,就關上了辦公室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朱勞開車來到大馬路上,見金明霞在馬路上守候,吱!轎車停在她身旁,開啟了車門,金明霞鑽進了轎車。

他們來到全市聞名的舞廳,朱勞買了舞票,兩人親密無間走了進去。這是一個老舞廳,從外觀上看豪華大氣,霓虹燈五光十色,雖不很亮但迷人。進入舞廳,屋頂和四壁裝修得富麗堂皇,吸頂燈、射燈、綵球轉燈一應俱全。音樂隨著燈光顫抖著,搖晃著,嗚嗚乎動人心魄,一到這裡,就給人一種迷離恍惚的感覺。在暗淡溫柔的光線中,朱勞與金明霞,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優美的旋律,優雅的舞姿,兩人越來越貼近。

一場舞跳下來,兩人已自然親。步出舞場時二人已手拉著手走。來到轎車中坐定,金明霞嬌滴滴說:朱老闆,咱們上酒吧坐一會吧。

求之不得,朱勞連連點頭說:只要美女不嫌棄我,咱們就去喝酒談心。

金明霞嫵媚動人笑著說:顧客就是上帝,你是我的上帝,我巴結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呢。

臭味相投,各懷鬼胎,一拍即合。兩人來到光怪陸離的酒吧。進了包廂,喝了一會酒後,金明霞拿出合同,嘻嘻笑著恬不知恥說:你只要把這進貨合同簽了,我們就各得其所,雙贏。

出乎意料,朱勞卻死皮賴臉說:我不需要進貨,想招人。

金明霞進一步說:只要你把合同簽了,我也豁出去了。

朱勞哈哈一陣大笑。笑聲把金明霞打入五里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