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重整旗鼓

尤雲山為了父老鄉親，為了改變家鄉的面貌，盤掉在外地創辦的企業，還掉了春星五金廠所欠的債務及拖欠工人的所有的工資，然後高價買下現有的破爛不堪的廠房與舊機器。把這幾年在外掙來的錢全用在了補窟窿眼及重整旗鼓上。然後在村中招收工人，優先錄用曾與他一起同甘共苦創業，如今已下崗的工人。把那些不學無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靠任人唯親，拉關係塞進工廠的，經考核不夠格的吃飯領工資的長手臂劣質工人拒之門外。

深受歡迎。

招工中，在“敗家廠長”麾下當會計的那位老著臉皮來到廠裡要求復職，理由是，我也是與你一起創業的工人。

尤雲山義正詞嚴指出：你確實與我一起創業並是好工人，但後來你跟隨姐夫及哥哥敗廠，害得我及工人們白吃辛苦，這筆賬怎麼算？

那會計厚顏無恥說：脅從不問嘛！

尤雲山哈哈大笑，（笑聲令那會計毛骨悚然），好一會才說：會計是內當家，與“敗家廠長”穿連襠褲，是首惡必辦。

嚇得那位會計狼狽逃竄。工人們唏噓不已，拍手稱快。可是後來尤雲山還是不計前仇安排她當了操作工，她也老老實實接受。

一天一位老太太領著兒子強皮前來求職，老太太刷地下跪，求：尤老闆，看在咱們是街坊鄰里的分上，收下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當工人吧。

尤雲山直皺眉，想去攙扶老人卻又不敢去攙。原來那強皮是村上有名的混混、整天遊手好閒，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怕他進廠後老毛病發作，各個單位都不敢用他，有些單位用了，可他做了一個月就老毛病重犯，也被辭退。可是三十無職業，娶不到老婆也很可憐。尤雲山猶豫不決。

強皮瞅準時機，也跪在母親身旁求：叔叔，我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思悔改，我這一生就完了，我保證，今後再也不弔兒郎當，我可以寫血書保證。說罷他真的咬破手指，用血寫下了：“我保證今後勤勤懇懇工作。”寫完後把血書交給了尤雲山繼續與母親一起跪。

老太太吐露真情：我們母子已簽訂協議，如他再不悔改，就不許進家門，並脫離母子關係。

強皮直白：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以往就是有些單位看不起我，做了十天半月就給我下“懶散”的結論，把我回絕，我才破罐破摔，叔叔，你觀察我三個月，我要是不適應那我的工資分文不要。

尤雲山心想，浪子回頭金不換。要是他真能改好，說不定會是一個勞動模範呢。他靈機一動有了主意。他二隻手邊攙二人邊說：好，我決定錄用你，但有三個月試用期。

好！謝謝！救命菩薩，大慈大悲觀世音！母子迅速站了起來。

三人坐定，尤雲山說：強皮，說實話我沒時間來管你，也管不了你，我已給你找了一個師傅，不知你是否服從他，是否接受帶領？

母子異口同聲問：他是誰？

尤雲山鏗鏘有力說：張雲飛！

強皮嚇得抖三抖，說：我怕！

老太太連聲叫：好！好！嚴師強師出高徒！

原來張雲飛是一個社辦廠的工人，他從十六歲時就開始學藝，廠裡的苦活髒活，各種技術活樣樣幹過，他刻苦耐勞，勤學苦練，學得了一手好技術，他嚴以律己，鐵面無私，特殊時期，他因堅持真理及技術至上而被排斥，撥亂反正後才得以揚眉吐氣，尤雲山用高薪聘請了他，他工作更認真，一絲不苟，對待歪風邪氣，歪門邪道如嚴冬般冷酷無情。不務正業者都懼怕他，但是群眾都服他喜歡他。尤雲山旁敲側擊：怎麼樣？若願當他徒弟我就叫他來，不願拜他為師我也不能接受你。

母親喜笑顏開說：棒打出孝子，交給這樣嚴厲及技藝高超的師傅我也放心了。

浪子也只得附和：那我也豁出去了。

尤雲山立即叫來了張雲飛，人高馬大的張雲飛往強皮面前一站更顯得威風凜凜，強皮身不由己倒退了三步。

尤雲山和藹可親說：強皮，你看他，人比你高，身材比你魁梧，拳頭比你大，力氣比你大，腦子比你靈活，比你會講，吃苦比你多，經風雨見的世面比你廣，曾在大風大浪中接受鍛鍊，他技術過硬，一專多能，你如有不軌，不思悔改他收拾你是不費縛雞之力，在沒有拜師前你若反悔還來得及，拜過師後就不能當兒戲。

張雲飛也說：我是做全廠最苦最累最粗最細的活，掄大鐵錘敲生鐵；滿身發黑做翻砂工；站得腳發腫做車工刨工；彎腰蹲下、手疾眼快一絲不苟做鉗工；當我的徒弟要瘦一身肉，手上起一手泡，脫一層皮。怎麼樣？

強皮心想，這樣的苦我可受不了，他竟站著不動，思潮翻滾，正在這時突然走來一個人，大聲喊：你千萬不能拜他為師，他是一個工作狂，不顧家，妻子也怨聲載道，跟了他難娶妻子。跟我一起去做門衛的輕鬆工作，平常我還可照應你。

人人都想找輕鬆工作，強皮心動了，木呆呆。

突然有人奔來，大聲喊著：出事故了……

究竟出了什麼事故？

大家急忙奔去，原來是一個敲生鐵的工人，生鐵彈到了腳上，頓時鮮血淋漓，已有人報了120，一會兒救護車就到。張雲飛趁機說：強皮，當我的徒弟有風險，你要三思而行。

親戚也乘機說：別幹這苦行僧了，還是跟我去當門衛吧。

強皮更動心了，站著不言語。啪！傳來一記響亮的左耳光。強皮疼的手指摸著左臉龐，可他左邊竟站著三個人，究竟是誰打了他？強皮究竟何去何從？

原來是母親打了兒子，母親越想越氣，好一會後她手指著強皮的鼻子，指責：我厚著臉皮來替你求情，好不容易尤廠長答應收留你，你卻怕苦貪圖安逸想打退堂鼓，當門衛你也做過，可坐著就打瞌睡，站也站不住，到處亂跑，眼睛在漂亮姑娘身上亂轉，一次竟放行了一個女賊，你與常人不同，你是一塊爛鐵，當門衛你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