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隱患

王春蘭不放棄自己的專業，嫁到銅城後在一個對口單位上了班，節假日還到自家企業加班加點，她很快就有了身孕，她沒有在家養尊處優保胎，孩子出生前一天還在上班，生了個兒子叫尤金良，全家人歡天喜地，特別是二位老人見到曾孫更是喜得合不攏嘴。王春蘭在家哺乳孩子一百天後她又去上了班。家中請了個保姆，用奶粉牛奶及米粉等喂孩子。傍晚保姆把孩子交給下班回家來的王春蘭後才回家。尤金良一週歲時，九十多歲的太太與太公同日而亡。辦完喜喪後，白天四人去上班後吃在廠裡，連晚飯也吃了回來，家中就冷清了。保姆一人在家帶領孩子，只要燒自己及孩子的飯，孩子還小睡的時間很長，特別是吃過飯後，孩子一覺要睡三個多鐘頭，因此很清閒甚至閒得發慌。她想出了一個休閒的辦法。中午喂孩子吃飽後放在搖床上，唱著搖籃曲哄孩子熟睡後，就叫上三個人到家中搓麻將，順便帶孩子。一來二去，漸漸上了癮，飯後一場麻將必不可少。小金良飯後睡了一覺醒後就大哭大鬧，保姆餵了些食後就把他放到推車中，給他玩具，讓他自己玩。有大人在身邊，熱熱鬧鬧，小金良很乖，從沒哭聲。漸漸地小金良就一個人在房中游玩，大人搓麻將也很順利。可漸漸地小金良不安分，保姆只得抱著他搓麻將。安分了一段時間，孩子三歲了，漸漸地又不安分，又哭又吵。保姆只得在自己旁邊添了一把椅子，在椅子上放了張小圓凳，讓小金良坐。小金良高坐著與大人相平，手搭在臺上不吵不鬧了，他小人老頭聚精會神看搓麻將，隨著保姆的進出，一起同樂同愁。漸漸地連午覺也不想睡了。小金良也在“東南西北中發財，么雞白板吊二萬”；“吃碰一聲響”；“自摸和了”……的麻將聲中漸漸長大。小金良上幼兒園後，保姆只要負責送與接，家中打掃衛生，及節假日帶孩子。

小金良與父母及爺爺奶奶在一起的時間只有晚上，與保姆在一起的時間多。尤金良九歲那年，一天，麻將桌上三缺一，他自告奮勇：我來。大人一笑，只好湊合。出乎意料，尤金良卻老成持重，應付自如，毫不比大人差。一發不可收，從此雙休日及節假日，尤金良總要搓上半天麻將，逐漸上了癮。

尤金良上了初中後，保姆也回絕了，早晨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飯，他中飯在學校吃，晚飯等母親回來一起吃。休息日母親給了他錢讓他買來吃，或到廠裡去吃。他已不滿足在家搓麻將，還走了出去，麻將越來越大，王春蘭上班及自家廠裡兼職根本顧不上他，也就不過問，放任自流。使他得了耍錢的惡習。這惡習得來容易戒來難，況且越來越深入，漸漸地就成了一個敗家子。

一個暑假的一天，四位大人傍晚回家，卻見尤金點還沒回家，大人們只得等他回家後再吃晚飯，可是等呀等，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他的蹤影，全家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爺爺再也忍不住氣了，無奈地說：咱們分頭出去尋找。猶如命令四人急忙出門。正在這時奔來一個人，不是別人是尤金良的遠房表姑。她趕得氣乎乎地說：你們別去尋找，我見到了他。

五人返屋，表姑累得急忙坐下，尤春蘭急忙倒了杯水，表姑喝下半杯水後，才心平氣和說：我傍晚下班時，在一個角落見到一個小青年正埋著頭在低低哭泣，懷著好奇心，我急忙停下腳踏車，走近仔細一看原來是尤金良，我嚇一跳，急忙問：金良你怎麼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說給姑姑聽，我來幫你排憂解難。

尤金良見是熟人，哭得更傷心了。我預感事情的嚴重性，急忙耐心勸導。我知道他還沒吃晚飯就去買了晚飯，可是他不肯吃，在我的左勸右說下他在停止哭泣，勉強吃了晚飯。在我的再三盤問下，他才告知傷心的實情，原來他耍錢欠了債，被人追債，捱了打，腳一拐一瘸的，臉上還傷痕累累，並揚言三天不去還債就要廢了他的腿。我急忙問：你到到底欠了多少債？他伸出了二個手指頭，我猜測：二仟？

他卻說，不不，二萬！我聽了嚇一跳，既好氣又好笑，怒從心頭起，怒不可遏，指點著他大發雷霆：你摘了帽子，沒了腦子，年紀輕輕就有硬傷，況且傷得這樣重……

尤金良忍著痛，理直氣壯地說：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有種出種，保姆常搓麻將，還能帶出好孩子嗎？都是奶奶及媽媽從小不看好我，把我扔給保姆而害了我。

觸到了他們的痛處，四位大人面面相覷，臉紅脖子粗。確實自己為了工作及家屬企業而忽略了孩子，放鬆了對孩子的教育，把孩子扔給保姆，使孩子養成惡習，如今害了孩子。

表姑繼續說：要還債他哪兒來錢，回家後怕你們知道後要打要罵，鬧得滿城風雨，影響不好，因而他不敢回家。他想在外面流浪。

流浪？四位大人聽後面面相覷，正在火頭上不約而同說：讓他去過流浪的日子，吃得苦中苦才知家中甜。

……多麼可怕啊！周秀霞及王春蘭淚流滿面。尤紅欣忙問：哪他怎麼才能回來呢？

表姑說：我已經安排他在客棧住下，我倒有一個讓他回來的錦囊妙計。

四人圓睜雙眼問：什麼錦囊妙計？

表姑說：只要快刀斬亂麻，給他還了債，與狐朋狗友一刀兩斷，他就再也不會去惡習了。

勾起了王春蘭的傷痛，她淚流滿面喃喃說：兒啊，我們從小沒有帶好你，管教好你而害了你。媽，是個不稱職的媽。我幫你還債！

其它三人也同意還債，接孩子回來。

表姑乘機說：你們懂作沒發生什麼事，不要問不要罵不要打，只要把二萬元錢給他就行了。

四位大人齊同意。表姑領著四位進了客棧，見了尤金良就先發制人：我們帶來了二萬元錢，你跟我們回去吧。

尤金良見四位大人齊來領，唰地跪在四人面前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錯了，我發誓，還清了債今後再也不會去惡習了。

爺爺忙攙起他，尤金良接過錢後就跟著大人回家。

原來尤金良惡習後借的是“水錢”（高利貸），利滾利，水漲船高，不知是輸還是被高利盤剝，很快就成了一萬。債主逼他還錢，可他不敢去問父母要。債主出主意，你可以使用苦肉計。苦肉計，尤金良也懂。他讓債主把自己的腿打腫了，可絕對沒有傷筋動骨。瘸腿是假裝的，錢也只有輸一萬，與債主商量好多要了一萬做資本想翻本。爺爺奶奶及父母都矇在鼓裡，大人被孩子騙了。埋下了隱患，從此一發不可收，尤金良敗家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