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十)

見丈夫越說興趣越濃,方蘭急忙倒了杯水遞給他,乘丈夫喝水的當兒,方蘭逗趣:你如今快成神仙啦,越幹越精力充沛。

喝了幾口水金士民繼續暢所欲言:忙碌是一種幸福,讓我沒時間產生雜念,奔波是一種快樂,讓我們真實地感受生活,疲憊是一種享受,讓我無暇空虛,繁忙的日子會讓我無心空閒的煩惱,會讓我係在勞碌的事務之中,讓我全身心投入其中。

時過境遷後才發現那為耍錢而忙碌憂愁是多麼的可悲可恥,惹人發笑,嗤之以鼻,橫眉冷對,勞動致富才是光明大道,心情也就隨之開朗,雖然偶爾也覺著真的有點累,但更多的時候是感覺到自己身在忙碌中品味到的快樂,在忙碌中找到自身的價值,在忙碌中有所收穫。

整日的忙碌調快了我的生活節奏,磨平了我放蕩不羈喜耍錢的稜角,鍛鍊了我生活中的人情世故,培養了我困苦中走捷徑的能力,生活因為忙碌而精彩,我因為忙碌而幸福滿足,忙碌而使生活更加充實,閒時覺得度日如年,生活無味平淡無奇,忙碌的日子讓我覺得快樂愜意,在忙碌中創造驚喜,在忙碌中收穫快樂。忙碌中讓我生活更有價值,因為我們被他人被社會所需要,所以才會忙碌,我是在為社會做貢獻。再說你帶三個孩子不是也與我一樣忙碌嗎!

方蘭興致勃勃說:本來我也捨不得你去打二份工而吃苦,可一想到忙忙碌碌能使你不思惡習,能磨平你的嗜痂之癖,也就允承,想不到你成功了。

方蘭舉起雙手歡天喜地呼:幹吧,勞動創造幸福,勞動最光榮!金士民也快樂地舉起雙手相呼應:勞動能盪滌身上的汙泥濁水,勞動創造幸福,勞動最光榮!

孩子見父母高興也會舉著小手咿咿喲喲附和。

接下來的生活更是豐富多彩,特別是節假日,金士民二個單位都有假期,方蘭所帶的三個孩子也不常來,一家三人生活更是其樂融融,首先三人一起睡一個懶覺,日高三丈才起床,吃過早飯後三人一起去大超市購買日用品,添置衣服,買喜歡吃的菜,做豐盛的午餐,飯後三人-起去近地旅遊,逢長假還能外出旅遊,住農家樂,晚上方蘭還會陪丈夫喝些小酒,或者帶著兒子既歌又舞,表演文藝節目逗金士明開心,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半年後的一天,金士民日班下班後踏著腳踏車飛快地趕往另一地去上班,正趕得急,突然有人喊:金士民!

他吱地停下車,只見前面有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攔住了他,原來是道伴錢士民。因為二人都叫士民所以特別親,玩伴見玩伴眼淚汪汪。金士民沒時間與玩伴閒聊,只得說:劃直(同名),我還得趕去上班,下次再談。

錢士民忙問:到哪兒上班?

金士民說了地址。

錢士民獻殷勤說:路還很遠我汽車送你吧。

落得輕鬆,金士民也就同意了,他把腳踏車放到了轎車後備廂,人就坐到了錢士民旁邊。汽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小廠,三個保安三班,金士民常上中班,他走進值班室,上日班的見頂班的來了就要走,錢士民靈機一動忙說:師傅對不起,我今天找金士民師傅有點事,你是否能代他一班。說罷掏出了一百塊錢,傳了上去又說:這是我給你的代班費。

上班師傅見錢眼開,心想,上一個班只有五十元錢,一百元已是雙倍的錢,況且因家中有事代班也是常有的事,老闆也不過問,於是和顏悅色說:可以,可以。他故作姿態沒接錢,金士民把錢塞到了他袋中。安排好後,金士民又上了錢士民的轎車。金士民不明白問:你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有什麼事?

錢士民神秘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開車時乘客不便與駕駛員交談,金士民也沒有多問。

轎車開到一高檔住宅區停下,二人乘上電梯上了十五層樓,來到一戶家門口,金士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這是誰家呀?

錢士民神秘地笑了笑沒答。電鈴響過後一中年婦人來開門,金士民驚訝地喊:嫂子,這是你家呀?

嫂子賠著笑臉說:對,這是我們的新家。

金士民跟著錢士民在屋內走了一圈,房屋裝飾得新潮華麗,兜了一圈,倆人在廳堂內坐下,嫂子拿出了酒菜,倆人邊喝酒邊講開了。

金士民既羨慕又好奇地問:劃直(同名),你不是已敗得債臺高築了嗎?兩年不見如今卻發了,小房變成了大房,還買了奧迪轎車,你做了什麼生意?是否能傳授經驗?

實際上這套房及車是錢士民妻子的姐姐,全家人都遷居國外,看妹妹嫁了個惡習者而債臺高築可憐,而特意送給了她這房與車,他把老屋賣了還債,搬進了這新居中,他為了找耍伴,拖金士民再次下水而嫣然一笑謊騙:還不是起死回生。

金士民信以為真,嚇得抖三抖,問:你哪來的資本?

錢士民輕輕地說:這是一個秘密,連我妻子到現在還不知道。

金士民好奇地催促:是否能說給我聽聽。錢士民見妻子到菜市場去添菜,於是就輕輕地講述,金士民側耳細聽。

金士民聽後說:這叫鋌而走險,孤注一擲,歪打正著。

錢士民進一步設套誘騙……

金士民卻搖著頭說:這太危險太可怕了,萬一出手不利全敗光,那就得無家可歸。

錢士民卻嘻嘻笑說:冒險家也有樂園……

金士民聽著心驚肉跳,喃喃自語:歪理,歪理!太可怕太危險了。

錢士民自我吹噓,吹得天花亂墜,金士民聽得蠢蠢欲動。錢士民妻子添了幾個熟菜回來了,臺上又多了幾個菜。兩人酒也越喝越多,話也越來越多。錢士民問:劃直,你已半年不耍近況如何?

金士民理直氣壯地說:如今我們靠勞動致富,我們過得很好,很踏實。

錢士民分析說:可你太辛苦了,積錢太慢了。

金士民卻胸有成竹地說:可是沒有風險,我們心裡踏實,再說我跌得慘重,已接受教訓,休心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