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大妖在這裡?”

景炎緩過一口氣後,仍然心有餘悸。他剛才已經發現,這裡沒有出口,如同一個甜甜圈,怎麼走都會走回來。

那自已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遲早被花妖吸成人幹。

景炎壯著膽子,偷偷在遠處打量著米囊花。這花似是沒有意識一般,隨著山風輕輕搖晃,花瓣上的露珠未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晶瑩的光,甚是好看。

“咦,這米囊花有兩片葉子殘破了,莫非是受傷了?”景炎心喜:“它應該是陷入休眠狀態了,否則我來了這麼久它不該沒有任何反應。”

景炎鬆了一口氣:“幸好,它現在沒空搭理我。”

緊繃的神經一下鬆懈下來的話,就很容易感到疲勞。景炎忍不住打起了哈欠,他實在太累了,找了塊大石頭就地睡下去了。

還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花妖要是真的要殺自已,自已這會也逃不掉。

接下來的幾天,花妖一直沉睡著。

景炎一邊尋找出口,一邊拿著銅鏡搜刮谷內靈花靈草。他靠著銅鏡已經採到了近兩百株靈藥,絕對夠驚掉家族長老的眼珠子。

他也終於湊夠了鑑點。

景炎端坐在巨石上,眼睛泛光地盯著銅鏡,道:“啟用【鏡圓璧合】。”

只見銅鏡上顯示:

【使用者已選擇【鏡圓璧合LV1】,扣除鑑點200點,鑑點餘額10點。系統將對使用者進行洗經伐脈,彌合靈肉缺陷。】

登時一種酥麻感傳遍全身,彷彿在享受一場馬殺雞,景炎能感覺到身體各種隱疾在慢慢治癒,精神更加清明。

舒爽的快感沒持續多久,一股鑽心的痛感便傳來,渾身像被無數螞蟻噬咬,又像被巨力撕扯,馬上要分裂為無數塊。

他緊咬著牙,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冷汗浸滿了衣衫。

半個時辰後,痛感消失,景炎長吁一口氣。

【恭喜使用者,隱疾已愈,經脈已通,靈肉相合。】

景炎能切實感受到身體的諸般變化,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

這天夜裡,正值滿月。景炎一個人無親無故,無圓可團,便早早睡了。俗話說得好,睡覺睡得早,美夢少不了。

夢中,一個紅衣女子給了他一枚花瓣,告訴他拿著花瓣一直往東走,就可離開這裡。

“幫我,去米囊山看望一個人。”女子說完這句便離開了。

景炎驚醒,揉了揉惺忪睡眼,發現哪有什麼女子,自已做夢罷了,便繼續倒頭睡覺。

次日清晨,景炎起床,伸了伸懶腰,竟意外發現自已手上有一枚花瓣。

“昨晚竟不是做夢?花妖真現身了?”

景炎偷偷看了看米囊花妖,發現仍靜靜立在那裡,隨山風搖曳。

他將信將疑,按照紅衣女子所說,拿著花瓣,一直朝著東走,直到來到一面峭壁前,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景炎攥著拳頭,鼓起勇氣撞向峭壁。神奇的一幕發生,原本堅硬的峭壁此刻如同水幕一樣,輕鬆穿越而過,並激起一陣漣漪。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強光射來,景炎不由得緊閉雙眼。

強光過後,他睜開眼,發現自已身處山頂,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熟悉。這就是家族後山,前身墜崖的地方。

山風拂面,渾身舒暢。

景炎輕車熟路找到一汪水潭,半個多月沒洗澡,身上都快餿了。水潭看起來很渾濁,其實非常乾淨,景炎甚至覺得還有點清香。

洗完澡後,他便往家族走去。

讓景炎納悶的是,一路上都沒見到人。直到快走到演武場,才看到人,烏泱泱一片,把中間擂臺都圍滿了。

“原來都在這裡。喲,是誰在比試?”景炎也湊過去看個熱鬧。

場上正在比試的是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是自已的族妹景詩晨,跟景炎同歲,天賦極佳,十一歲便開啟靈臺,如今已是摶氣三重境界。而另外一個女孩子景炎沒見過,看模樣約莫十四五歲光景,全身綠衫,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之氣。

雖是兩女比試,但戰況很是激烈。景詩晨一把素女劍舞得行雲流水,劍氣如芒。綠衫女未使武器,但掌風如刀,身如靈蛇,犀利劍氣難傷其分毫。

景炎搖頭,詩晨妹妹要敗了。

只見景詩晨一劍瀟灑前刺,如落日流輝,炫目奪勢。然而綠衫女身形突然向右橫跨一步,恰恰不偏不倚地避開了這一擊,同時左手如穿花奪葉般透過劍氣封鎖,一掌落在景詩晨胸口。

詩晨落敗。

滿場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這可是家族天驕,景家年輕一輩的翹楚,不到十個回合就落敗了。而對方只是年僅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噗嗤!”綠衫女捂嘴一笑,帶著一股夾子音說道:“姐姐長得好俊,我好喜歡啊。只是這劍法卻不怎麼俊,嘻嘻。”

景詩晨兩頰緋紅,拱手道:“甘拜下風!”黯然走下擂臺。

“詩晨妹妹雖然劍法犀利,但戰鬥經驗太過欠缺。反觀綠衫女,戰鬥意識非常強,就像個老手。”景炎暗道:“這人莫不是類似天山童姥,故意裝嫩的?那夾子音就像是故意掩蓋原有嗓音似的。”

綠衫女嗲聲嗲氣道:“還有哥哥姐姐要陪妹妹切磋的嗎?修為再低也沒關係的,妹妹保證同階對戰喲。”

人群中立刻炸了,一個人怒氣衝衝地說:“這小姑娘太囂張了,難道就沒人能勝過她?景煜呢,他修為比詩晨妹子高。”

另一個人搖頭嘆氣到:“景煜來了估計也打不過。哎,不得不承認,這女娃實力很強,已經連續贏了八場了。慕容傢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天才?”

“景家年輕一輩沒人了嗎?看來所謂修行世家也不過如此嘛。”擂臺旁一個青衣麻衫的中年人譏諷道:“就這水平還想參加蒼凌學院招生?呵!我看就別去丟人現眼了。”

中年人的話可謂戳到景家人的肺管子了,景家已經沒落許多年了,那是麻袋換草袋,一代(袋)不如一代(袋)。

這種被人上到家裡單挑打臉的感覺太屈辱了,大家都很氣憤,憋了一肚子氣,但沒有人上場。景詩晨眼圈泛紅,落寞地往演武場外走去。

景炎嘆了口氣,再看那綠衫女,眉毛都笑彎了,露出一尾不太明顯的魚尾紋。

“哎,真是有點無趣了呢?竟沒有一個能陪妹妹玩玩的。”

“我來!”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

眾人好奇地看向後方,隨即場面變得嘈雜喧譁,眾人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有驚訝、有不屑,還有憤怒。

“是他?”

“他還敢回來?”

“他憑什麼去挑戰?”

......

人群中吵開了鍋,就連高坐檯上的幾位長老也不淡定了,站起身來看向這邊。

三長老看向大長老道:“大哥,要不要...”

大長老搖搖頭,“看看再說。”

“大家請讓一下。”景炎撥開人群,往擂臺走去。

那種走路帶風的自信,讓兩旁的人不自覺地給他讓了條路。

景炎跳上擂臺,神情自然,對著綠衫女拱手道:“在下景炎,前來討教”。

綠衫女仍舊笑臉盈盈,嬌聲道:“小哥哥亮一下血環吧,妹妹好壓制一下修為實力。”

景炎不緊不慢地說:“道友且慢,容我先照個鏡子。”

隨即拿出銅鏡,旁若無人地照了起來,順便整理了一下發型。全然不顧綠衫女和族人錯愕的眼神。

他當然不是為了耍帥,而是為了驗證自已的猜想。

【自動開啟鑑人功能...】

【靈脩,28歲,女,黃犬靈臺,摶氣六重修為。】

景炎冷哼一聲,真是老黃瓜刷綠漆,這個臭不要臉的老女人,故意裝嫩來打擊族人心態。八成是奔著兩個多月後蒼凌學院的招生。就算沒能打擊到對手道心讓人知難而退,也可以摸清楚對手實力,讓族中晚輩提早提防。

惡劣。

實在是惡劣。

但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景炎收起銅鏡,揣進懷裡,笑道:“你剛才說,不管修為高低,都同階比試對嗎?”

綠衫女仍舊滿面含春:“那是自然,小哥哥不用擔心,妹妹不會佔哥哥便宜的。哥哥請亮血環吧。”

景炎搖頭,露齒一笑:“不用亮了,在下沒有修為。”

“請道友不用修為跟在下比試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