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

“右相，犬子剛剛回家不久，本應該上奏皇帝，但是您有所不知，近日邊塞的胡族不知是吃了雄心還是豹子膽了，屢屢在我邊界挑釁，伺機進犯我南楚大地，還時不時地騷擾我邊界百姓的生活生產，甚至還勾結一些賣主求榮之徒，試圖顛覆我南楚盛世。本將軍豈能讓他們得逞，所以本王率我軍勇士，狠狠地打擊了他們的氣焰，抓了幾個胡族偏將，本王倒要審審，他們究竟是跟何人串通一氣，試圖顛覆我朝？”他的話擲地有聲，韓遠行不由地感到身體陣陣發冷。

“本王已經寫表上奏皇上我兒已經歸來了，快馬傳書，今日就可以報到御書房，皇上就能收到奏摺了。不勞煩右相惦念。”說罷，他那雙銳利的眸子直盯著韓遠行，臉上露出了幾絲冰冷的笑意。

“哦，對對對，近日有飛馬傳報，說是有胡族及其他外族屢屢在我邊界挑釁，大將軍真是勞苦功高，本相一定會上奏皇上，為大將軍邀功論賞。”他的臉上擠出了笑容。

“王爺，本相可否見見坊間盛傳的風流倜儻的小英雄呢？”

“既然右相看得起小兒，讓他出來拜見相爺是應該的。”

“濟生，去把大少爺請來，讓他給相爺行禮。”

“是，大將軍。老奴這就去請大少爺。”

看著低頭退出廳堂的濟生，韓遠行的心突然猛地抽了幾下。思緒好像要飄飛到很久很久以前。“嗯？此人面熟的很，是在哪裡見過？為什麼在遠離京城的寧遠王府，會有一個讓自已覺得如此面熟，而且心緒不寧，但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的人呢？唉，也許是認錯了人吧！芸芸眾生之中，有那麼幾個似曾相識的人也是有可能的，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老奸臣韓遠行的心頭雖然有了莫名的惶恐，但是很快就被自已歸勸的疑雲全部散去了。

其實，老奸相的疑慮是正確的。這個叫濟生的男人，就是四十多年前那場震驚天下的第一屠族血案的當事人之一。濟生永遠都忘不了的那個跟他有著血海深仇的韓遠行。因為，他就是被滅門的葉家大少爺葉孤峰。

想當年，在南楚大地上，除了龍吟，鳳鳴，鶴唳，虎嘯，獅吼這五大古老而響亮的家族之外，還有著一支被世人無不交口稱讚的，以蓋世神功聞名於天下的武學世家，那就是葉家。他們世世代代皆以習武作為第一要務，並且難能可貴的是，葉家不論男女，皆是武林高手。他們平日裡習武論道，以經營茶葉及絲綢生意來維持日常，倒是生意非常興隆，也是遠近聞名的富戶。他們平易近人，從不仗勢欺人，經常會賑濟父老鄉親，所以威望極高。

朝廷也是忌憚葉家的勢力，採取了拉攏之勢，皇帝幾次下旨，想納葉家尊主為武狀元，做禁軍教頭，從此高官得坐，駿馬得騎。以金錢和權力來誘惑葉家入朝為官，臣服於帝王。但是令那些居心叵測之徒失望的是，葉家尊主全部婉言拒絕。而皇帝為了向世人彰顯皇家大度，最重要的是不敢輕易對葉家施暴，以免引起武林動盪，所以並未降罪於葉家。

但是皇帝的心中怎麼可能順暢呢？於是，當年，才二十歲出頭就已經官居中郎將的韓遠行，察言觀色，看出了皇上心中的不滿，為了迎合皇帝，便冒了壞水兒，準備在皇帝面前露一手。於是他先向皇帝進讒言，甚至說葉家人人習武，那是在積聚力量，野心勃勃，不一定何時羽翼豐滿了，便會揭竿而起，另立山頭了。還添油加醋地說，這世間動盪不安，除了外擾，更應該重視內亂。現如今，武林至尊，葉家等等，出了幾位神乎其神的武林高手，無論如何他們皆是匪寇，不可小覷。哪天他們糾結在一起，一哄而起，揭竿起義，那麼皇上的基業就不穩了。皇帝聽罷，原本不悅的心情更加糟糕，於是心一橫，在朝堂之上，調兵遣將，準備先誅了葉家一門，再滅了武林至尊及各個綠林幫派，剷除所謂的內患。

朝中的忠良之臣極力反對皇上的濫殺無辜之舉。他們認為，習武之人並不代表就是反叛之人，歷朝歷代總有綠林豪傑或是武林世家共存，大家各司其職，各自討著自已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可。因為心中已經有了殺人的想法，皇帝就會把百姓視為螻蟻，哪怕是妄殺，也要殺盡斬絕。皇帝在以韓遠行為首的一派寧臣的慫恿下，決心已定。隧命當時聲望極高的司馬昭雄的父王，時任寧遠王的大將軍司馬忠帶兵去斬盡葉家。而司馬忠當庭就逆了皇帝的命令，他不願去做喪盡天良之人，於是苦口婆心地勸說皇上收回決定。然而盛怒中的皇帝怎可能當著那麼多臣子的面服軟，改變想法呢。於是司馬忠甘願冒著滿門抄斬的罪名也不領命。

皇帝雖然氣急敗壞，但卻也不敢直接殺了司馬忠。因為龍吟司馬家，世代忠良，功高蓋世，勇冠三軍。敵人因為有了司馬尊長在鎮守邊關就會聞風喪膽，總算是邊境還算是平安無事。所以他不顧群臣反對，破格派中郎將韓遠行，帶精兵三千，去葉家斬殺滿門。

司馬忠不忍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葉家人枉死，早於韓遠行一行人之前就派心腹去告知了葉家的尊長。葉家人聽到如此慘絕人寰的訊息後，面對這昏君及奸臣真是氣憤不已。可是又沒有什麼辦法 ，普通百姓怎可能抵擋如狼似虎的朝廷之師。於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連忙收拾行囊，舉家逃離。然而哪裡會是他們的避風港呢？可憐葉家一門，還是沒有逃過一劫，他們終因寡不敵眾，在官兵連續幾日的窮追之下，武功蓋世，德行極高的葉家滿門，只跑掉了當時才十三四歲的大少爺葉孤峰。

親眼看著家人被韓遠行誅殺，葉孤峰的心中充滿了仇恨的怒火。他的雙眸充血，大腦一片混沌，此時的他雖然只是一個孩子，但是復仇的火焰卻是在熊熊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