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高呼“我認罪”

滿是反射鏡面的洗手間,不愧是商會老闆的實力。

路垚只觀察著鏡面痕跡和黏合處,身後則是跟著喬楚生陪同。

這是他喬哥辦的第一個案子,上海灘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盯著呢。

必須給他辦妥帖了!

“這一面鏡子是沒安裝好還是怎麼樣?”

路垚檢查完四周所有的凹凸鏡面,眼睛略微有些許不適。

這被天花板上的燈照得有些晃眼睛。

“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先跟我出去,過會兒再進來。”

見路垚使勁眨了眨眼睛,喬楚生只怨自已一時忘了這茬。

未經得胳膊主人同意的情況下,他輕握住對方胳膊,直接將路垚帶出了洗手間。

“怨我,之前現場勘探情況的時候,在裡面待久了,眼睛會發花。”

“剛剛一心想著跟你一起找線索,倒是沒有想起來這一茬。”

喬楚生臉色有些懊惱。

路垚只揉了揉眼睛,雖然盯久了的確不舒服,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對了,你先前指出來的那面鏡子,我派人查過,裡面的確是空心的。”

喬楚生還記得對方剛剛問的問題。

“天花板呢?雖然不太可能。”

見喬楚生點頭,那就是檢查過,但是同樣沒有任何發現了。

路垚開始回憶剛才看的案宗,包括目擊證人口供和屍體檢查報告——

兩名保鏢看見鏡子裡伸出一把刀,直接刺向了死者心口處。

一擊斃命的本事,兇手學過醫或是醫生的懷疑點加一。

看見的映象,這的確和站位有關。

而且,眼花也會導致視覺出錯,口供也許並不準確。

視覺有時會誤導人。

等門口其他人聽到動靜趕進洗手間時,除去兩名保鏢,一名秘書,死者,均無其他人。

出口未見有人進出。

儘管路垚和喬楚生兩人現在非常信神乎其神的本事,但是——

僅限於鈴鐺一人。

若其他人真有真本事,上海在這一塊的市場可不會不趕來分一杯羹。

雖然知曉鈴鐺名聲的只有上流人士,以及他們的一群手下。

可底層人士間也未曾出現過有這等本事的人物。

再加上鈴鐺先前的反應,兇手只會是人。

“哥,能跟我說說三位目擊證人的情況嗎?”

......

鈴鐺大師加入巡捕房的訊息,很快就在上流人士之間流傳開來。

一時之間,不少人羨慕白啟禮走了好運道,收養的義子如此得鈴鐺大師看重。

竟然會親自下場幫忙。

雖說先前鈴鐺大師拒絕幫助白啟禮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可最後——

對方還是選擇出手,甚至早先就已經有過提醒。

雖然得知並未從根源解決問題,可這估計也是遲早的事。

他們不得不將問題的關鍵放在喬楚生身上,這無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但更令人羨慕的,還是那個曾經的沙遜銀行股票部經理。

就一個海歸高材生,模樣的確很優秀......

好吧,就是優秀!

不怨鈴鐺大師看上此人。

上海法租界不知多少人咬爛了帕子!

已經有多種版本的愛情故事在上流人士間流傳了。

但不敢流傳開來,怕被鈴鐺大師找麻煩。

若是鈴鐺知道這事,怕不是做夢都會笑醒的程度。

甚至還會要求:

“請將所有版本的愛情故事都說與我聽,please!”

眼下,故事的三位主人公尚且什麼都不知道。

......

待兩大帥哥離開辦公室,鈴鐺並未讓他們將門帶上。

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好。

那群遊魂已是無法靠近,甚至會本能地害怕這三人組。

取下棉質圍巾的時候,那種傷口處傳來的撕扯感——

怎一個爽字了得!

髮簪被放置在桌面,這本就是頭上的一個裝飾,盤起頭髮的另有他物。

總不能她每次取下發簪應對突發情況時,都得來一個披頭散髮吧?

簡直是阻礙行動。

“嘶——!”

疼到神經直抽抽。

傷口還是劃的有點深了。

誰知道她面板原來這麼嫩,髮簪原來這麼尖!

做事還是太草率。

好在喬楚生經常受傷。

在搬來探長辦公室後,他帶來的第一件東西就是醫療箱。

鈴鐺鼓起勇氣,酒精消毒大法永遠無敵!

齜牙咧嘴,魑魅魍魎的表情都沒她豐富。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傳出辦公室,所有警員皆是不敢靠近。

新上任的探長臨出門前叮囑過:

“大師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辦公室,不能踏上那道臺階。”

“否則,後果自負!”

這的確是鈴鐺說的原話。

鈴鐺大師沒跟著喬楚生一起出發去案發現場的訊息再次飛了出去。

不知那位叫路垚的探案顧問到底幾斤幾兩,也沒人查到他具體的身份背景資訊。

像是被故意隱瞞。

已經有細心人取消了對路垚的深度調查。

鈴鐺大師於探長辦公室發出慘叫又是所為何事?

這個訊息很快又飛傳了出去。

鈴鐺任由他們怎麼傳。

禍從口出。

拔舌地獄。

惡毒、栽贓、陷害、誹謗......這類言語直接被鈴鐺判了死刑。

重口舌之爭者的懲罰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傷口,包紮傷口。

......

巡捕房關押以及審訊犯人的地方。

鈴鐺就隨處逛逛。

何坤心裡已經在打鼓了,面色很不好看。

作為陳老六的秘書,他可太清楚鈴鐺的身份,那是大師。

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的大師。

所言非虛。

他還未曾知曉,鈴鐺大師與喬楚生的關係如此要好。

若是一查......

暴露好像是遲早的事。

鈴鐺就冷冷瞧著何坤,瞧著那怒視著他的陳老六,胸口還在往下淌血。

看來,死者應該已經知道所有真相了。

“我認罪!”

喬楚生眯眼,路垚眯眼,只往外邊瞎晃悠的鈴鐺看了眼。

“我認罪!我承認我是幫兇,真正下手的是——”

“是醫生!”

路垚已經提前開了口。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只把你帶回來重審?”

他說過,視覺會騙人。

兩名保鏢被鏡子對映的視覺欺騙。

“你走在前面,直接誤導了兩名保鏢,使他們無比相信自已的視覺。”

“言語攻勢,玩的很成功。”

“我該慶幸法醫的驗屍報告出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