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次見到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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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死人
還沒到民國十四年，正值民國十三年的冬天，這是最後一個月。
秋季的三月過得很快，住在小洋房的三人倒是相處的很愉快。
喬楚生有一手好廚藝，鈴鐺和路垚又是兩個吃貨扎堆在一起，因吃結緣的事兒當真是不好說。
鈴鐺不需要管房子的事，她嚴辭提醒過，兩人禁止帶任何人回家，如若帶回來的人失了性命，後果自負。
這棟房子，她只允許喬楚生和路垚兩人隨意進出，其他人，遭難可就怨不得她了。
已經從喬楚生那裡得知些許訊息的路垚自是震驚大於害怕，且好奇，甚至是敬佩。
即使他受過高等教育，接受過唯物主義觀的洗禮，可中國自古流傳的不一定全是糟粕。
神話傳說保不準會有原型，任何道派自有存在的道理和依據。
如若不然，那世人為何會害怕鬼？
如若鬼不存在，那世人又為何會怕？
這等講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心存敬畏總是好的。
更何況，喬大哥告訴他的那些事情，有心人打聽打聽就可以查證，不存在編造的情況。
如今已是入冬，氣溫也是一天比一天降得厲害，可小洋房裡卻是溫度適宜，不冷不熱。
所以，得信。
他在上海沒什麼朋友，呃，也就鈴鐺和喬楚生兩個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除此之外，他就沒朋友了。
以喬楚生的身份，大多稱兄道弟的應該稱不上朋友，若是江湖上的利益往來也算朋友，那還真侮辱了“朋友”這個詞。
“三土哥，楚生哥還沒回來嗎？”
鈴鐺算是被養得嘴刁了不少，早知道一早就把喬楚生給拐來她家了，誰知道一個大男人的廚藝還能那麼好！
千金難買早知道，好在為時不晚。
瑪德！果然不能小瞧拿槍的男人！
今天大清早，喬楚生就被白老闆給叫回去了，鈴鐺算是隻吃了路垚昨晚買回來的麵包。
麵包的味道總比她和路垚兩個人的廚藝味道要好。
外面挺冷的，她是能不出去則不出去，路垚得上班，那是必須得出去。
沙遜先生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鈴鐺大師”的名頭，估計是朋友，反正挺信鈴鐺的，連帶著與她住在一起的路垚都得到了福利。
今天又是休息日。
他正窩在一樓大客廳的沙發上，眼巴巴地盯著大門方向，眸中充滿了對某人身影的期待。
鈴鐺修煉完下樓時，正巧看見路垚這副模樣，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有點磕到了。
路垚沒理會她的問題，似乎在走神。
當然，鈴鐺對此並不介意。
視線突然被擋住，路垚眨了眨眼，眼睛有點乾澀，這才注意到鈴鐺下了樓，他完全沒有聽見聲音。
這居高臨下——
算了，差不多是平視。
“很好，這次沒有被嚇到，有進步。”
鈴鐺慢悠悠晃到另一頭的沙發上，毛絨拖鞋上被縫製了一對兔耳朵，看著很可愛。
她可是知道路垚這人是最不禁嚇的。
有喬楚生陪在身邊還好，若是他落單，膽子大點還是好些。
透過窗外看去，街道和草坪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天色也暗得厲害。
“忙完了？”
路垚看了眼腕上帶著的手錶，瞅了瞅時間，聲音中帶著點期待：
“到吃飯的點了，喬大哥還沒回來，要出去下館子嗎？”
對於“喬大哥”這個稱呼，喬楚生倒是聽之任之，可鈴鐺想聽的不是這個稱呼！
和她一起喊“楚生哥”難道不好嗎！
當然，“楚生”也不是不行。
(*^▽^*)
奈何路垚死活不改，說什麼“喬大哥”更能顯出江湖氣概。
若非喬楚生不答應，這人還打算學著稱呼一聲“四爺”，再不濟就是“四哥”。
“我上去換身衣裳，你多穿點，姐帶你去吃頓好的。”
鈴鐺並沒有拒絕路垚得提議，老實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餐廳吃過飯了，只因家裡有了“田螺雙哥”。
做飯的活計交給喬楚生，打掃衛生的活計交給路垚，每月房租只給一塊大洋都行。
“聽說新開了家洋餐廳，要不咱們去那兒吧？好不好嘛，姐姐？”
“打住，可以，以後別來這套，我不適應。”
鈴鐺趕緊制止了路垚的“撒嬌賣萌”，這是她能看的嗎？怕不是沒有版權費！
雖然剛剛的路垚看起來的確很像一隻撒嬌的薩摩耶。
......
熟悉的風格調調，留聲機的音樂屬實沒有路垚的品味好。
桌上兩端各擺放著一束紅玫瑰，看上去倒是鮮豔，被澆養得挺好。
餐廳裡幾乎聽不清刀叉劃到瓷盤的聲音。
畢竟，來這裡用餐的人非富即貴，普通老百姓壓根吃不起，或者是不捨得吃。
“這肉......”
在牛排被端上桌的那一刻，鈴鐺微微聳動鼻子，神色莫名地看向盤子裡的肉，突然沒有了胃口。
“怎麼了？”
剛準備拿刀切肉的路垚頓住動作，看鈴鐺的反應，這肉難道有什麼問題？
視線落到餐盤的那塊牛排上，沒問題啊，跟他在英國那邊吃的一樣。
鈴鐺搖了搖頭，直接將餐盤往對面推了一段距離。
“算了，突然沒胃口了，你能吃完兩份嗎？”
今天點的東西有點多，她莫名對肉食產生了牴觸心理，難以入口。
“我吃點水果拼盤就行。”
路垚不理解，但對此表示尊重。
鈴鐺吃了口甜瓜，吃著和黃瓜的口感差不多，但要求也不能太高。
心中還在納悶，怎麼突然見肉就反胃了？
她平時可是無肉不歡的。
兩人坐在餐廳角落，沒選擇寬敞的位置，那邊風大了些。
窗外，街道上的人流量還算大，初雪也沒阻礙老百姓出行的決心，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餐廳內的小資情調突出，對比一時有些鮮明。
“砰——！”
“臥槽！”
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驟然響起，鈴鐺親眼目睹鮮血飛濺的場面。
人生頭一遭，衝擊力還是挺強的。
今日不宜出門，出門前忘算一卦了。
悔不當初！
膽子本就小的路垚直接被鈴鐺的一聲“臥槽”嚇到，手中的刀直接在餐盤上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甚至是差點劃破左手虎口位置。
驚魂未定。
還未等穩定心神，街道上的尖叫直接讓他忘了想要禿嚕出口的話。
“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