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麗老公讓曾意如留下來,中午請她到外面吃飯。

“改簽到下午,你也不急這一會兒吧。”

曾意如同意了。

跟好朋友多待一會兒,畢竟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曾意如幫著米麗帶娃,就看米麗拿出昨天她給她那個虎頭帽子給她兒子戴上。

張俊軒三歲,已經會說話了。

“媽媽~這是什麼?”

“這是小老虎呀~”

米麗笑著給兒子帶上帽子,拿手機對著他拍影片。

“來,笑一個~真可愛~”

“嘻嘻嘻嘻嘻~”張俊軒眼睛都眯起來,他爸爸在旁邊坐著,笑著看母子兩個。

一派溫馨。

“等會我們去哪?”

米麗問她老公。

圓臉大頭,長得幾分相似雷佳音,叫張彥和的男人說,“隨你定。”

米麗道,“好。”

米麗難得的話少,張彥和抱著兒子坐在後座,曾意如坐在副駕駛把口罩繫緊,露出兩個眼睛神色懨懨地看路況。

“到了。”

車子停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前面,廳裡隱隱傳來水聲。

“這是哪?”曾意如隨口問道。

似乎有點破費,米麗家請她吃家常菜不必要來這種豪華的地方吧?

米麗把他們都趕下車,“快下來下來。”

她笑容狡黠,攤手做出歡迎姿勢,“噹噹噹當,歡迎來到高三(十六)班同學會!”

張彥和大叫,“你竟然把我們帶到你同學會上了!”

曾意如表情複雜。

百般推脫不想來,結果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到了現場。

來都來了,他們當然走不了。

有人在門口駐足站立,是文熙。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旗袍,整體十分素淨,又顯得優雅端莊,精心畫過淡妝的鵝蛋臉,明眸顧盼,頭髮盤在腦後,用了一根古色古香的簪子插著,滿是古典韻味。

看見這邊幾人,連忙招手招呼,“米麗!”

上前一看,米麗旁邊自然是她的家人,但還有一位帶口罩的,穿著休閒服,露出一雙疲憊的眼睛,頭髮隨意披著,整個一個閒人模樣。

文熙盯著這雙疲乏無神的眼睛幾秒,逐漸和記憶中形象拼接起來。

她聲音有點顫抖,“曾意如?!”

曾意如焉不拉幾,竭力打起精神,“文、文熙。”

文熙張口,好幾句話不知先說哪句,喉嚨裡滾過數個問題,最終問,“你怎麼帶個口罩。”

米麗和張彥和也看著她,準備為她解圍。

“我……過敏了。”

文熙本來想讓她摘下口罩,看看她現在什麼樣子。

既然曾意如這樣說,那就算了。

“那好吧。昨天給你發訊息你還不來,今天怎麼又改變主意啦?”

米麗,“我帶她來的,畢竟咱們同學聚一次不容易。這次見面,下次不知道又要幾時。”

其實米麗自已在J城,見這些人倒是不難。

只是要見到班裡那些混得好的,那確實幾年都沒有一次機會。

曾意如也是好久不回來,想著還是帶她來湊個場子。

何況這場子還是在五星級酒店。

錯過這個村可沒下個廟了。

文熙點點頭,看向張彥和。

“我先生。”米麗介紹道,張彥和向文熙笑笑。

那他懷中那個小孩就是米麗的孩子了,文熙摸了摸小孩的臉,“真可愛。”

“他叫張俊軒。”

“好。你們先上去,我這還等人呢。”

文熙給米麗指了樓上包間名字,這是她昨天晚上一一通知到的,但是以防萬一,再強調一遍。

“行。走咯。”

米麗向曾意如,張彥和示意。三個大人,一個小孩便告別文熙,進去大廳。

“唉,對了,這個噴泉可以看一下。”

文熙轉身說了一句,米麗答,“我們正好要看呢。”

噴泉不是常見的中間雕像,兩邊流水的造景,而是在周圍種滿了樹,四個雕像在四角,從邊上往中間流瀉噴泉。

加上大廳頂上做了鏤空,引入光線好似一個天井。

流水與金光相映,好一幅銀河逐日的景象。

米麗讓張彥和把小孩放下來拍照,曾意如也調出相機拍攝。

來都來了,雖然剛才有一點不開心,但是現在能享受還是多享受吧。

畢竟也沒有幾次來五星級酒店的機會。

她慢慢圍著噴泉,找角度拍了幾張照。

這麼豪華的景象,放在手機背景裡可多好啊。

門口又有來人,曾意如抬眼一看,是不熟的同學,完全沒有說過話。

對方看見米麗,遠遠打了個招呼,到噴泉的另外一邊,也去拍照去了。

“上去吧。”

“走吧,我拍了好多張。”

張俊軒也拍好了,張彥和又把他抱起來,結果他一頓掙扎,愣是要自已下地。

“讓他走。”

米麗偏了偏頭。

張彥和便拉著張俊軒,幾人一起去坐電梯。

四十四層。

酒店的電梯也不是那種慢速電梯,幾乎沒有感覺到失重,她們已經站在四十四層。

張俊軒睜著大眼睛,滴溜溜地到處看。

“拉好。”張彥和叮嚀了一句。

到處都金光透亮的,入目所及,盡是錢的氣息。

曾意如這會兒跟張俊軒一樣到處看著,不過她腳底下很老實,不會想要亂跑。

米麗更是不客氣,嘴裡發出了“哇”的感嘆。

迎賓見怪不怪,引導她們進到預定的客房。

做出“請進”的姿勢。

包房相當的大。

要不是天花板夠低,配套設施按照房間的來。

她們差點要以為這是一個廳。

房間錯落擺著五張席面,有些人已經到了,坐了三張桌子,沒坐滿。

隨意閒聊嗑著瓜子堅果。

背後大面落地窗,窗外茫茫一片白,極遠才有別的高樓。

米麗小聲說,“他這是二環內最高的一棟樓。”

他們走過去和一些認識的人打過招呼。

有幾人好奇地看著曾意如,對她的到來表示感嘆。

曾意如依然是說,過敏了。

她把口罩稍微地往下拉了一點,使眼睛露出得更多。

不過這並不能讓她看起來更精神。

同學和她以前也不算親近,沒有多問。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很多人並不知道她畢業的時候沒拿證。

米麗也想起這茬,湊到她耳邊說,“意如,要不我幫你問問畢業證誰拿了?“

米麗的人緣比她好一點,不過還是算了。

這麼多人,能問出個什麼。

就算拿到也不會承認。

何況在不在還是個問題。

班主任也來了,米麗和曾意如到主桌打招呼。

小老太太明年退休,如今滿目慈祥,對這些有印象的孩子,一一予以祝福。

但是看她的表情,可能記不太住誰是誰了。

張彥和讓服務生去拿兒童椅,他們找了個靠牆的低調的位置坐下。

“主桌還空著兩個,還有誰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