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紅霧妖魔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日清晨，長年眼神透露著濃濃的睡意，疲憊地趴在嶺秋枕邊 ，看著他安靜的睡顏。

昨晚它睡得並不好，不知什麼原因，心中不斷湧出煩躁，與本就有的，對居民門、嶺秋長年的擔心夾雜夾雜在一起，化為一隻困獸，碰撞著長年心緒的那股牆，讓它完全睡不著覺。

所以它起得很早，天還沒亮，在那濃霧淹沒下，更是無法照進哪怕一絲初晨清光，使得外邊天色就像夜晚一般，不同的是，平日夜晚的微光是皎潔月光，現在的微光是詭異血紅。

醒來的第一眼是看向一旁床上的嶺秋，在現在這種詭異籠罩、人人自危的窘境之下，那是它為數不多的依靠了。

沒有嶺秋，恐怕它長年早在昨日醒來的那個早晨瘋掉了，化為地上的一具鳥屍，與其它飛鳥走獸的屍體躺在一起，靜候歲月的吞食。

它穩定心神，想向嶺秋飛去，安安靜靜地先是站在枕邊桌子上，看見嶺秋安心地睡著，心底不由得高興，沒去打擾，它知道睡眠的珍貴，特別是毫無痛苦的睡眠。

慢慢往前挪步，輕輕踩在嶺秋床上，緩緩趴下。

昨晚那樣休息完全稱不上休息，現在它累得不行，能看見嶺秋安心得睡，就像它也能安心得睡一般。

天地寂靜，紅霧籠罩下伸手難見五指，就像把霧中的人們用一個一個霧氣牢籠囚禁。

外界極其壓抑，可嶺秋不受影響，自然睡著，這個早上他依舊是睡到自然醒。

醒來，有了昨日起床的經驗，他坐起來細心得把替換的乾淨被子掀開，好好疊在一旁，隨後躺下。

“砰！”

一個鯉魚打挺，嶺秋安然無恙地成功下床，站在地板上。

“咦？”起床後第一時間看向木屋，嶺秋沒看見長年的身影，卻也知道它不會亂跑，有些疑惑，“長年呢？”

“咔咔。我在這兒。”長年立起來，神色疲憊，有氣無力。

嶺秋聞言看去，自然是發現了長年狀態不好的模樣，再加上瞥到的門外愈發濃厚的紅霧，自然是猜出了怎麼回事。

血霧禍首搞得鬼，還越搞越大了。

他不作言語，伸手邀請長年，“走吧”，嘴上說道。

“撲騰。”疲憊的身子發出微弱的聲音，長年飛上嶺秋的右肩。

“鬧劇該結束了。”嶺秋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唸叨，眼底流露一灘碧池，裡面倒映著藍天。

……

來到街區，這一路上他們沒遇到任何路人，彷彿全都人間消失了一般，默不作聲，直直向任務大廳走去。

接近任務會所時，他們聽見“唰！砰！”的破風聲與碰撞聲錯落有致地響起。

一個快步走近，竟是發現陳乎目色猩紅、氣喘吁吁地坐在那張熟悉的桌邊，除他以外，別無他人。

“你是怎麼……啦？”嶺秋有些擔心。

“走……”陳乎在見到嶺秋長年走來後，立刻起身，直直往門外走去，在路過時，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殺……魔。”

啞聲紅眼，全是殺意。

“咔……陳乎……你沒事吧……”長年有氣無力，心中仍擔心著陳乎。

嶺秋抬手，示意長年別繼續問，陳乎明顯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心思非必要的動搖有可能導致失控，既然他選擇坐在那裡，說出那句“殺魔”，嶺秋就相信他。

聖城內很乾淨，除了紅霧以外，沒有任何平添血腥的屍體。

隨著街道來到城外，淡淡的血跡出現在草地上、路邊、房屋門口木板與石階上，卻不見一點殘肢。

嶺秋與長年跟在陳乎後邊一米內，再遠陳乎的身影就很模糊了，這是他試出來的。

奇怪的是，本是很在乎小隊的陳乎完全沒留意他們落後，自顧自得往青石鎮走，像是著了魔。

嶺秋跟得更緊了些，心裡有些疑惑，陳乎這是怎麼了，他為什麼一點都不受影響？

周圍血霧突得擾動，靜悄悄不發出一點動靜，在捲動的那塊迷霧中，出現一具奇怪的身影。

它腳不著地，身似鬼影，血霧凝聚成袍在空中漂浮，期內是一塊塊碎肉粘聚而成的實體。

“嘩嘩譁！”剛發現前方的這隻魔物，嶺秋便感到周圍風流湧動，原來是陳乎在第一時間催動迅刃。

像是在身後開了道門，門裡陡然向正對著門的方向飛出萬把刀刃。

一個瞬間，便將那魔物撕裂得粉碎。

“走……”

嶺秋跟上，在之後前往青石鎮的路上再也沒有遇上方才的紅霧妖魔。

他看著殺紅了眼的陳乎、肩上無力作聲的長年，想著自已為什麼完全不受影響。

那整片血霧，對他的影響，僅僅只有視覺上的阻礙。

為什麼？他在想。

血霧……暴躁……妖魔……他刀……紫氣……

一個個事件要素聯想在腦海內，嶺秋默然，心裡有些糾結.

在走向青石鎮大門的短短几十米對嶺秋來說又短又長。

短是因為確實很短，從這走到那僅需一分鐘，而且，在腦海中不斷地做著兩難的判斷題，仔細思索，時間過得很快。

長是因為思考的太多了，要做的權衡也太多，把那些思考寫在紙上恐怕半小時也寫不完。

把手搭在陳乎肩上，緊緊捏著，把他拉回。

顫顫肩，搖醒神志模糊的長年。

“醒來！”嶺秋大聲喝道，陳乎長年眼中透露出一絲清醒。

右手緩緩向上托起，紫氣在手上緩緩出現，分為兩抹，一抹飛向陳乎，一抹飛向長年。

在紫氣出現的那一瞬間，整片淹沒著他們的紅霧突如大海龍捲似得湧動。

果然和我想得一樣……衝我來的……

心底不由升起一股狠厲。

媽的，跟你爆了。

嶺秋全力催動紫氣於身邊匯聚成圈，紫芒隨著紫氣的匯聚越來越亮，最後，那光圈彷彿瀕臨臨界。

倏然，紫氣直衝雲霄，扶搖直上，宛若一條青龍。

青龍似劍，一劍刺穿空氣中瀰漫的紅霧，大洞出現在頭頂。

嶺秋抬頭，向天上看去，那裡是好久不見的……碧裡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