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情人節來蛋糕店定做蛋糕的人都不在少數,剛剛過完新年的街道充斥著屬於新年的火紅色,抬眼望去,滿目都是大紅色的福字。

原本寂靜的蛋糕店在這天恍若市集一般,裡裡外外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人士。我作為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蛋糕店僱傭工,只能點頭哈腰的端茶送水,順便偷看一下正在做蛋糕的宋昭然。

宋昭然是蛋糕店裡唯一一個頂級蛋糕師,所有的名人志士錢權之人都是因他而來。他做的蛋糕遠近聞名,千金難求。因此以每一款蛋糕都獨一無二聞名的宋昭然,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帝都紅娘說親的首要人物,只是我在蛋糕店兩年,從未見過宋昭然與哪家姑娘走得親近。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僱傭工,蛋糕店裡最不起眼的一名僱傭工,我與宋昭然有著雲泥之別。可我不在乎,蛋糕店裡有一個獨屬於我、從未被人知曉的秘密——我喜歡宋昭然。只是兩年來宋昭然從未感覺到我對他的情誼。

我看著玻璃窗後的宋昭然手握抹刀快速的旋轉裱花臺一點一點的颳去蛋糕坯上多餘的奶油,心下壓抑的情愫不禁漂浮到了面頰上,我只覺得雙頰發燙,渾身燥熱。我還是低估了宋昭然對我的影響,只是看他颳去奶油就引得我想入非非,我暗罵自已思緒飄忽,提醒自已穩住心神,萬萬不可被美色所迷。就在我的小心思還在翻湧之際,宋昭然終於完成了抹奶油的工作,回頭喚我。

“清澤。”宋昭然沒有察覺到我不同尋常的心思,同平常一樣的喚我。

“嗯。”我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慌張的走向玻璃窗後。

“叮鈴鈴——”掛在門口的迎賓鈴響了,我為了掩飾自已的尷尬神色順理成章的回頭望去。只是多年之後我回想起這一幕,像極了一場唯美華麗的夢的開場。

一個美麗的——不,華麗的女孩從排列整齊地豪車上下來,之所以說她是女孩,是因為她身上粉嫩的公主裙和粉嫩嬌俏的表情。初春的陽光之下,她身上閃耀自信的光芒,太陽折射到建築物上剩餘的光照耀到我的臉頰上的緋紅,我感覺彷彿我藏在心中的暗戀被人抓了個現行般的窘迫。

“瑜歡,你來了。”宋昭然朝女孩走去,親暱的叫著她的名字。

溫瑜歡點了點頭,清脆的聲音喚回了我的神志:“昭然哥哥,我的蛋糕呢?”

我原本的窘迫化為無邊的驚愕:他們居然是認識的。蛋糕店裡雖然沒有人知道我沈清澤喜歡宋昭然,但是他身邊每一個女性我都是要麼私下偷偷趕走要麼確定其對宋昭然毫無感情,對於這意料之外的小公主溫瑜歡,我有些措手不及。再看看圍在店門口的黑衣墨鏡保鏢,我不禁有些畏縮。

“在做呢。馬上就要好了。”宋昭然笑笑,復又對我說,“清澤,去把瑜歡的蛋糕裝飾好放進蛋糕盒裡。”

“哦。好。”我慌忙點頭,快步走向蛋糕間。當我撿起宋昭然剛剛握過的抹刀之時,陽光又一次折射了進來,我偏頭一看,恰好看到宋昭然與溫瑜歡談笑嫣然的模樣,宋昭然不知道說了什麼,溫瑜歡笑的直不起腰來。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這樣想著,我手中的抹刀不經意間擦向了溫瑜歡定做的蛋糕,一小嘬奶油被我手中的抹刀蹭了下來,我正值分心之際,抹刀上的奶油已經蹭上了我的工作服。再回頭看看宋昭然和陸簡兮如璧人一般的畫面,我咬咬牙用紙巾擦去工作服上的奶油,用宋昭然塗抹奶油剩下的角料重新給裱花臺上的蛋糕坯抹上了奶油。然後利索的用裱花袋裝飾好蛋糕,拿出禮盒裝了進去,而後用絲帶給盒子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抽出附送的蠟燭就要像往常一樣往絲帶上系。

“清澤。”宋昭然叫住了我,“給瑜歡拿那個蠟燭吧。”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向店裡最高昂的蠟燭。我茫然的看著宋昭然帶笑的眸子,聽著他清越的聲音對我解釋道:“那個蠟燭燃燒後沒有雜味,瑜歡對蠟燭燃燒後的味道過敏。”

他竟然知道這個小公主的喜好!我心中不禁一顫,還是在宋昭然隱含寵溺的眼睛的注視下用顫抖的手取下那個蠟燭為溫瑜歡系在蛋糕盒上。

我將包裝華美的蛋糕遞給站在蛋糕間門口處的宋昭然,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溫瑜歡,留給我一個背影,看著他們在陽光下仿若戀人般的親暱,宋昭然單手提起蛋糕,另一隻手握住了陸簡兮的手,牽著她走向店門口的豪車,將他手心的寶貝送進車子後,轉身把手中蛋糕遞給黑衣保鏢中的一員,笑著向車內的陸簡兮揮手告別。那笑容刺痛了我的雙眼。

或許我這樣的暗戀是被其他所有人所不齒的吧。可我總是控制不住我自已的眼睛,我目送宋昭然將溫瑜歡送進那輛豪華的車中,心下苦澀萬分,收回目光假裝在忙一些瑣碎的事情。

可是我彷彿聽見店裡其他僱傭工的八卦聲,一聲又一聲,越來越大。

“清澤,你衣服上的奶油怎麼回事?”宋昭然回到店裡就看到了呆愣住的我,然後訝異的出聲詢問道。我是所有僱傭工中手法最純熟的一個,基本上就可以算做是蛋糕師了,見到我失手把奶油蹭到衣服上可真是不容易。

“啊!這個啊……沒事的。”我在宋昭然面前似乎永遠都是這麼慌張。彷彿只要看到他我便兵荒馬亂潰不成軍。

“下次小心一些。”宋昭然沒有多問,留下這句話就朝蛋糕間裡走去——外面還有許多人等著他做蛋糕呢。

今天對於我註定不尋常,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千金大小姐溫瑜歡,我沒來由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