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

在老婦人的指引下,蘇凝和鶯兒站在了一扇柴門前。

“老人家,這兒就是你家?”看著周圍荒廢的宅院,柴門上佈滿青苔,挽著老婦人蘇凝心底泛起一絲警戒“這裡怎麼這麼荒僻?”

老婦人露出光禿的牙床:“那是因為沒人我好下手啊!”

老婦人以超越她年紀的速度用手絹捂住了蘇凝的口鼻,僅僅一會,蘇凝已經癱軟地倒下。

鶯兒見到事變,匆忙轉身,可是路口的陰影完全堵住了她的去路,剛剛推車的漢子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她的後面。

“小姑娘,聽話點,待會可以少吃一點苦頭!”老婦人的話讓鶯兒如墜冰窟。

鶯兒後退數步,臉色慘白:“你們要什麼,我們都可以答應你!”她不敢透露出自已和蘇凝的身份,害怕眼前的歹人會顧忌蘇府的勢力直接滅口,只能先試著穩住它們。

扮作老婦人的是茶樓上的王乾孃,推車的漢子則是王乾孃的同夥麻子臉,“放心,老婆子我不是壞人。”

麻子臉繞過王乾孃,作勢要把地上的蘇凝抬起:“跟她廢什麼話,直接迷暈帶走就行了……啊!”

一隻突如其來的腳把麻子臉伸出的手踩在地上,麻子臉抬起頭,一張年輕俊朗的面孔居高臨下:“就是,費什麼功夫,直接抓走就完了!”

麻子臉的慘叫讓王乾孃心生不妙,推開了鶯兒想要向外逃去,可是一道身影堵在了它的去路:“走?想去哪兒?“

鶯兒有些愣神,一瞬間她的面前又多出了三道年輕身影,剛剛的危機就這麼化解了?

楊修蹲在了被迷暈的蘇凝面前,“只是迷藥,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楊琛押著瑟瑟發抖的王乾孃來到蘇凝身邊:“解藥呢?”

“沒,沒有解藥,藥勁過會就自已解了。”

楊修召來鶯兒,“照看好她,待會隨我們一起去報官。”

“哦哦,嗯~”鶯兒的心稍稍落定,看來她們真的得救了。

酒足飯飽的楊修三人踏出酒樓,就遇見了王乾孃碰瓷蘇凝和鶯兒,憑藉超脫凡人的眼力一眼就看穿了王乾孃的把戲。但是為了抓到王乾孃同夥,他們一路尾隨到這裡,直到麻子臉露面才出手。

鶯兒這時想起自已該幹些什麼:“幾位公子,能不能先送我們回家。”

“自無不可。”

鶯兒吃力地背起蘇凝,爭著走在了前頭:“我在前面帶路。”

遭受了王乾孃後,鶯兒不敢再輕信陌生人,哪怕是救命恩人。走在前面的位置能夠找到機會衝出去求救,還能把握主動權,不至於再被帶進衚衕裡。

楊修瞬間明白了鶯兒的打算,默默跟在了她的身後。

僅僅幾條街後,路旁行人絡繹不絕,落在鶯兒身上多陽光不再那麼寒冷刺骨。

抬頭看著“蘇府”的牌匾,楊修不得感慨他和蘇萬隆的緣分:“你們住這?”

脫離危險,鶯兒聲音有些輕快:“別被嚇到,我們家小姐可是,哦,這個不能說。”

楊修心想,你不是已經都說出來了。

蘇府的侍衛很快有了動靜,“小姐找著了!”接著,蘇萬隆率先邁出,看見鶯兒背上昏迷的蘇凝,他的臉色宛若沉積的陰霾。

看到楊修,蘇萬隆的臉色變得精彩。

平復好心情,蘇萬隆越過楊修,關切地詢問,“凝兒遇上什麼事?快送回房裡!大夫呢?快去喊啊……”

楊修想要開口解釋,無從開口。麻子臉如同孩子手中的玩具被楊濤隨意舉起:“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販子怎麼辦?”

楊修眼神堅定“當然是送到官府繩之以法,還有他們背後的買家,一個也別想逃掉。”

沒想到剛剛拜訪過的官府又要走上一遭,楊琛嘆了口氣,楊修的嫉惡如仇的性格真是勸不動。

但是,好像也不壞,楊琛押著王乾孃的手力氣大出幾分,這個世道再多些楊修這樣的人也挺好。王乾孃吃痛地掙扎著,但在絕對力量面前都是徒勞。

“走吧,後面還有麻煩等著我們。”

楊修輕笑:“求之不得,麻煩越多越好!”至少,這世上的公道能再多上一分。

——————

蘇凝悠悠從床上醒來,鶯兒泣不成聲地握住她的手:“小姐,你總算醒來了。”

大夫顫顫巍巍檫掉額頭的冷汗,討好地看向蘇萬隆,這個大小姐再晚醒一會自已的醫館怕是安不了生。

“發生什麼了。我怎麼什麼也不記得了?”

蘇萬隆板著一張臉:“發生什麼?你不聽我的話,兩個人跑出府裡,結果遇上了拍花子、。”

“拍花子?”蘇凝因為蒙汗藥的藥效,腦袋昏昏沉沉,可是嘴角諷刺的笑容不改:“怕不是你派人假扮的!”

“你………”蘇萬隆氣得說不話,抽身離開,自已還能把自已女兒往楊修那趕?

房裡又只剩下鶯兒與蘇凝,鶯兒當起了中間人:“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老爺?他心裡也是為了你好。”

趕走自已父親,蘇凝也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倒回床上:“哼,他最擅長的不就是陰謀詭計?”

鶯兒識趣地轉移話題:“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去把大夫叫回來。”

蘇凝握住鶯兒的手,“不用,你知道我犯不著吃那些藥。”鶯兒面色為難,“小姐,那你要好好休息。”

“嗯。”蘇凝心裡卻對另一件事情充滿興趣,“鶯兒,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鶯兒眼睛忽閃忽閃:“小姐,你不知道……”這次外出對平素待在蘇府的鶯兒簡直是一場奇遇,天降橫禍被拍花子盯上再到三位公子英雄救美,“小姐,是不是很離奇?”

聽著鶯兒興沖沖講完這段出行遭遇的故事,蘇凝眸子裡異光流轉,“真是一次離奇的遭遇。”

“不過,你說那三位公子把我們送回府上就離開了?”

“是啊,估計忙著送那兩個挨天殺的拍花子去官府。”

蘇凝最是瞭解自已的父親:“我爹沒道理不邀請我的救命恩人到府裡,”她彷彿嗅到了一絲不懂尋常的味道“我爹和那三位公子有瞞著我的事!”

病榻上柔弱的姑娘眼裡迸發出光彩:“鶯兒,我們或許能摘下我爹偽善的面目!”

鶯兒打了個寒噤,哀嘆道:“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