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來的便宜師弟

“你就是我的師兄？”少年人站在山門前，身形顯得有些單薄，臉上沾滿了汙垢，身上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舊布頭衣裳，整個人看上去髒兮兮的。那張尚顯青澀的面龐上，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就連目光也是自始至終都未曾落在墨軒身上，彷彿對這位將要共同生活的師兄毫不在意

墨軒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顯然比自已還要小上四五歲卻故作高冷的小鬼頭，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然後轉頭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已師尊

“師尊，您這又是從哪裡撿來的啊”墨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意味，同時還不忘用眼角餘光偷瞄一下那個依舊無動於衷的小傢伙

此時此刻，站在一旁的賀穆川臉上露出些許不自然的神色，看著愛徒突然冷不丁把話題拋給自已，不禁有些心虛起來。他輕咳兩聲努力掩蓋內心的尷尬

“咳咳…那個…我看這孩子在路邊流浪怪可憐的…這不就給他帶回來了嘛”

墨軒臉上依然掛著那副標誌性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已的師尊，這種眼神再熟悉不過了，每當自已犯迷糊的時候，墨軒都會露出這樣一臉邪惡的笑容，然後毫不留情地剋扣自已的買酒錢……

自從掌門人下令讓墨軒將自已的私房錢交由這位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掌管之後，墨軒便緊緊抓住了這個嗜酒如命之人的把柄，只要有點地方不順他心，墨軒便會以各種理由苛扣賀穆川的生活費，這也讓賀穆川叫苦不迭。

“我真是路邊找到的，我看他正蹲在路邊和野狗搶食，看他這麼可憐…腦子一熱就…”

墨軒滿臉愁容，嘆口氣說道：“師尊啊，咱們宗門又不是什麼孤兒院，你撿些阿貓阿狗回來養著也就算了，但這次竟然撿回個這麼小的孩子……您叫我如何跟掌門師叔解釋呢？”

賀穆川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隨意擺了擺手道：“有什麼問題我自會去跟你師叔說清楚的。既然已經把這孩子帶回來了，難道還要把他再扔回去？”

墨軒再次認真地端詳起眼前這個身材明顯比同齡人要瘦小很多的人來，只見他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對日常鬥嘴的“模範師徒”。墨軒見狀，連忙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走上前去，並伸出手說道：

“墨軒，還請多多關照”

面對墨軒主動伸出的手，沈清歡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淡淡地報出了自已的名字

“沈清歡”

對於沈清歡如此冷漠的態度，墨軒倒也並不生氣，只是緩緩地將手收了回來。又轉頭對著師尊埋怨到

“師尊，你也不知道給師弟買些衣服再帶上來，莫非…是把我前幾日給你的銀兩都拿去買酒了吧”

賀穆川聽聞比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立刻找補到

“我…我這不是心急忘了嘛”便招呼著沈清歡“走，為師這就帶你去買幾件合適衣物”話音未落便拽著沈清歡急忙又往山下走去

墨軒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轉身回到自已住處等待

賀穆川緊緊拉著一路沉默的沈清歡來到喧鬧的集市上

寬闊的街道一眼望不到頭，人們熙熙攘攘地在琳琅滿目的貨架上挑挑揀揀，喧譁聲此起彼伏，一片繁榮的景象。賀穆川領著小小一隻的沈清歡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很快便找到了一處裝修精緻衣服鋪子

賀穆川領著沈清歡走進鋪子，招呼著他去選衣服

沈清歡踏入店鋪後，眼神瞬間被那些陳列得琳琅滿目的華服所吸引，但僅僅一剎那，他便恢復了平靜如水的神情。他的目光卻依舊在一件件精美服飾之間遊移不定，內心非常糾結

賀穆川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便招呼老闆為他選取幾件更顯氣質的

經過店主一番詳盡而專業的介紹，他們終於選定了幾套頗為合適的服裝。賀穆川微笑著鼓勵沈清歡去試試看這些新衣是否合身。

當沈清歡從試衣間走出來時，他身上穿著一襲淡綠色的錦袍，素雅而不失大方。儘管他的面容依舊如往昔般毫無波瀾，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與平日不同的清新氣息。對於沈清歡來說，衣物不過是抵禦寒冷的工具罷了，他實在想不通世人為何如此熱衷於用它們來裝點自已。

賀穆川看到滿意地點點頭，又帶著沈清歡試了幾件衣服後便結賬離開。

走在依舊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賀穆川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拉著沈清歡左拐右拐走到一酒館中

賀穆川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對著一旁一臉懵逼的沈清歡說道

“我來這裡的事情不要叫你師兄知道，明白了嗎”

沈清歡懵懵懂懂點了點頭，看著自已師尊點了幾壺燒酒又買了點下酒菜在那自顧自喝著，自已也就坐到他的身側靜靜等待

又過了大概兩三時左右，某位酒鬼終於喝完了，便招呼著小二結賬離開。

賀穆川雖然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但他的眼神清明，步伐穩健，沒有絲毫醉酒的跡象，反而比起剛來的時候更顯精神煥發。他越走越快，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他向前，沈清歡拼盡全力也難以跟上他的腳步……便低聲提醒道

“師尊，等等我”

賀穆川似乎這時才注意到身後那個已經落下一大段距離的徒弟，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停下腳步轉過身等著他

這傢伙，偷溜出來喝酒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沈清歡不禁如此暗想。

看著站在原地發愣的沈清歡，賀穆川大步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催促道：“快走吧，你師兄恐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沈清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瞬間回過神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好”，便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沉默寡言。兩人一路上相對無言，只有規律的腳步聲迴盪在路邊

回到宗門，賀穆川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平日裡總是帶著邪笑守在宗門前的墨軒，心中暗自慶幸。他剛剛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卻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個低沉而又充滿笑意的聲音

\"師尊，只是帶著師弟去買幾件衣服而已，明明早上巳時就出門了，怎麼直到現在未時了才回來？\" 說話之人正是墨軒，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臉上依舊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