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年前

“爺爺，快看，這可是我一人收拾掉的。”

塵青雙手叉腰，無比自豪，臉上露出一副你快誇我的表情。

“你這孩子，有沒有受傷？”老人俯下身來，雙手不停的檢查起孩子的身體情況，擔心有暗傷。

“就憑它還傷不到我。哈哈哈哈！”

老人仔細檢查確實沒什麼問題後終於放下心來，長呼一口氣，一拳捶在孩子頭上。

咚！

“嗷！爺爺，現在有傷了，我感覺我頭好痛！”塵青捂著頭這樣說道，裝可憐想讓爺爺罷手。

但是老人太瞭解自已的孫子了，不僅沒收手反而又敲了兩拳。

咚！咚！

裝可憐戰術失敗，塵青老實的站在原地不動，接受處罰。

老人本想在敲一拳的，餘光瞄到了地上的戰利品，發現了有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那熊皮大的不正常，遠超一般同類，骨架也大的誇張，用手掂量極硬無比，還有一顆微微泛綠的熊膽，同樣十分詭異。

“我懷疑這頭臭熊吃了我的奇草，才這般超出常理的。”塵青積極發言，想借此轉移話題。

老人看著黑熊屍體，神色震驚，一時不知說什麼。一把抓著塵青的手，將他拉到河旁清洗身體，洗去衣物上的血水。

“從現在開始，你不得離開我半步，老實的跟在我身後。”

“啊，爺爺不要嘛，咱們兩條路不是雙倍收穫嗎？”塵青小聲嘀咕。

但隨著爺爺嚴肅的眼光瞪來，少年只能把反抗的話語嚼碎往肚子咽。

“那就一起上路，我們爺孫倆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塵青立馬改口，大笑了起來，同時也不想讓爺爺擔憂，就此妥協。

六七米的黑熊其熊皮大小可想而知，整張帶走太過麻煩，被老人割下一大塊裹著肉扛在肩上繼續上路了。

塵青也扛著一大包肉，將熊膽收進包裡，想著到時候去鎮上的時候看看有什麼價值。

就這樣處理好後，二人順著河流繼續前進，一路上春意盎然，山清水秀。少年看著如此景色，一掃之前戰鬥的疲憊，心情大好。

兩個時辰後，爺孫倆逐漸遠離了河流，向著山頂前進。

“咦？這裡居然有個洞口！”塵青扯了扯爺爺的衣角，指向一堆雜草。

“你小子不是逗我玩吧？”老人順著孩子的目光望去並沒有發現異常，那個地方跟周圍的環境別無二致。

但看著孫子認真的眼神覺得不像是玩笑，走過去用手扒拉開洞口外的雜草，這才發現確實有個洞口。

“這…”

老人有點尷尬，誤會了孩子，老臉微紅。

其實並不能怪老人，這洞口十分自然，隱蔽的很好，肉眼完全看不出來，與山林融為一體，毫無破綻。

二人近距離探查了一番，發現已經不能用洞來形容了。雖說洞口不大不小，一個人進出剛好合適，但其做工卻很精美，井然有序。

這顯然是人為的，野獸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除非成精了。

爺孫倆也意識到點，可依舊緊鎖眉頭，為何此地突然有這麼個精緻的洞府？

“不可！事出反常必有妖！”爺爺見塵青一腳邁出，急忙將其拽住，不讓進去。

可孩子畢竟是孩子，好奇心不是一句兩句就選擇放棄的。發現了這麼個地方，說什麼也想進去看看。

“爺爺，進去看看唄，就看一眼，我保證！”塵青信口開河，不斷拍打自已的胸膛，一副我最講信用的樣子。

老人鄙夷的看著孩子，心裡寧願相信母豬上樹，也不相信自已的孫子只是稍微看一眼。但仔細想了一想，如果就此作罷的話。這孩子搞不好會半夜一個人來此，真是令人頭大。

“哎，進去看看吧。”老人一陣嘆氣，感覺孩子年齡大了，管不了了。

“但是，在裡面你做什麼都要聽我的，不可貿然行動！”

“收到！”

塵青表情認真且嚴肅。

看著面前的孩子嘴角時不時抽搐，看樣子憋的不輕。老人對此也是無奈的笑了笑，領著孩子慢慢向裡探去。

洞府內無比安靜，除了火把的燃燒聲，再無其他。爺孫倆腳步十分輕盈，不敢大口喘氣。

這是一條筆直的通道，幽暗而深邃，外界沒有一絲光線能透進來，就這樣前行了十分鐘左右，終是來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空間。

老人早已出了一身冷汗，這過程漫長且煎熬，深怕發生什麼意外。謹慎的轉了一圈長呼一口氣。

“好在是沒有什麼危險。”老人說道。

將火把安置好後，發現這裡有燒火的痕跡，其旁還有一大堆廢渣子。

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爺爺你也太謹慎了，這段路不長，感覺一分鐘就能穩步進來。”塵青擺手道，不以為意。

老人一陣沉默，覺得有件事遲早要告訴孩子的，不妨就現在。

“塵青，這個洞府是人為的，你肯定也發現了。”

“但沒道理修的這麼精細，空間內部什麼也沒有，不像是要長居於此的，但如果是作為一個臨時避難就也完全沒有必要了。”

“嗯，確實沒必要，這得花上不少功夫。”

塵青應道，推測如果是自已一個人的話，這工程最起碼得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雖說少年的神力驚人，但這洞府的石壁整體結構渾然天成，是門技術活。

“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一個人不費一點力氣在一瞬間完成的呢？”

“怎麼可能！”

塵青覺得爺爺是在逗自已，並不相信。

不談做工如何，就是單純開闢這麼個空間都得半個月吧？怎麼可能一個人能瞬間完成呢，還不費一點力氣。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些人，抬手間天地失色，翻掌時山河崩裂，平常也跟普通人毫無交際，凌駕於萬物之上。”

“這種事也瞞不住你太久，因為你生來就不凡。”

“你媽媽把你送來時，你才2歲半，說你的身體裡，蘊含著某種能量。”

“必須要遠離那些人，就此蟄伏，直至學有所成，這是你媽媽的原話。”老人一隻手搭在少年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道。

“媽媽…”

塵青將脖子上的項鍊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他媽媽唯一給他留下的物品，是一顆翠綠的珍珠。

在某一個冬天，當時天凍地寒，似乎有一道潔白的身影若隱若現。

不久後，一位女子眨眼間出現在屋內，輕輕嘆氣。

“爸..”

該女子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纖細腰間，雙眸似水，卻帶著一絲疲憊，白皙無瑕的面板透出淡淡紅粉，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在其身上有個孩子被雪白的衣袍裹著，臉蛋紅潤，已經睡了過去。

來者正是塵青的媽媽。

老人聞聲回頭望去，看到兒媳的到來感到非常意外驚喜，距離上次見面已是5年前了。

“爸，抱歉，這麼久都沒來看望您。”

“沒關係的，我也沒老到需要你們夫妻倆天天照顧。”老人笑著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同時注意到了女子身上的孩子。

“這是…”

“他叫塵青，是您的孫子。”女子答道。

“孫。。這是真的嗎？”老人不敢相信，看到女子點頭後淚水不禁從眼角滑落。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老人大笑，十分激動，伸出手想抱抱孩子。

女子把孩子遞給老人後說道：“爸，塵武他。。有危險，我要就此離去了。”

說完話的同時溺愛的蹭了下孩子的臉蛋，眼眶裡溼漉漉的，流轉著淚水。隨後解開頸脖上泛著微微綠光的珍珠項鍊，將其掛在孩子身上。

“你說塵武他怎麼了？”老人的笑容瞬間止住，內心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孩子出生時似乎天地有感，降下了祥瑞，城府人盡皆知，甚至驚動了高層，很快就被打壓了下來，定為絕密。”

“轉眼過去了兩年多，在一天夜裡，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嫗秘密召見了塵武，告知了高層的最終決定，他們要殺了孩子。”

女子說完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輕顫，捂著臉聲淚俱下。

“高層得知此事後將老嫗直接處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塵武為了掩護我，拼了命的去攔截衝向孩子的各大高手，九死一生。”

“我不能看著塵武也死去，我要去相助他。”

女子收起淚水，整理好情緒平靜了下來，雙眼堅定，透露出一種決心。

老人得知後兩眼一黑，不是女子扶著已經癱軟摔到了地上，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像被一道閃電擊中，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自然知曉夫妻二人皆有所為，但對此都無能為力，甚至還要搭上自已的性命。

女子輕嘆，隨即又補充道：“這孩子定要有一顆無比強大的內心才能問世，不然的話，必死無疑。”

老人看向孩子，整張臉掛滿了憂愁，他身為凡人完全無法理解何至於此。

這等命運，過於淒涼，不知是祥瑞還是噩兆。

“爸，時間緊迫，我不能再停留了。”女子抱了抱老人，最後親了下孩子的臉蛋，就此遠去。

思緒回到現在，面前的孩子雙眼模糊，從來沒有流過淚的他此刻卻哭成了淚人。

當時他還太小，並不是很清楚之前的事，只記得媽媽帶他來爺爺這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塵青端詳起脖子上的項鍊，銀色的鏈子做工樸實無華，鑲嵌著一顆翠綠的珍珠，那是媽媽的思念。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把這段記憶埋在了內心深處，不再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