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印

了悟站起身來恭敬的對巨樹鞠了一躬，然後邊走到樹根位置，雙眼渡上佛光，認真的忽略那溢散的魔氣，仔細的看著封印的紋路。

一圈巡查完畢，了悟對這個封印的損耗有了大概的一些估計。

“看來在這些年裡，惑音鳥和巨樹前輩對封印真的保護的很好，這裡除了時間侵蝕的痕跡以外還有巨木用自已生機來加固的痕跡。”了悟心中想著，對巨木更是肅然起敬，也更加為自已殺了惑音鳥感到自責，它們都是維護這世間和平最偉大的功臣，是諾言最堅定的踐行者！可是他們卻被人遺忘在歷史的洪流裡，甚至它們都不知道自已這樣做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了悟將法杖立於身前，口中唸了伏魔咒，略微清理了溢散開來的魔氣。手中開始結著繁複的手印，以自已為中心，將自已的法力重新注入封印中，重新描繪那已經暗淡了的陣文。

法力不斷的輸送著，精神力也細緻的控制著法力是完全隨著陣文走，這是一個對精神力和法力的雙重考驗。在封印修復到一半的時候了悟便感覺丹田在隱隱作痛，識海也開始枯竭。

了悟心中微沉，從自已的儲物袋內拿出三個舍利子。心中催動咒語，三顆舍利子發出隱隱的光，然後突然之間就炸裂開來，化成一串串佛光。了悟運轉精神力牽動著它們向封印中各個節點飛去。

一旁的巨木正努力壓制因為封印而暴亂的魔氣。待他重新注意到了悟的時候，便發現了悟已經面色蒼白，一副受到重創的模樣。

巨木緩緩的將一束生命力注向了悟。了悟感覺自已像是浸泡在一汪清泉裡，因為乾涸超負而刺痛緊繃的丹田和經脈似乎都得到了緩解。識海雖然還隱隱作痛，但是沒有了加劇的傾向。了悟心中微定，藉著這個蓬勃的生命力來加固封印中的破損節點。

經過三天的星辰轉移，終於只剩最後一個靠近陣法中心的節點需要進行修補。生命力已經消耗殆盡。自身的法力也已經徹底枯竭，識海因為長時間超負荷的使用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此時了悟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一定一定不能前功盡棄！

了悟從自已的懷裡召出一個小小的舍利子，光澤圓潤，比起之前的三顆來說雖是小了一半，可是光澤和蘊含的佛力確實不少半分。了悟也睜開眼睛不捨的看著眼前的舍利子，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但是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舍利子一層層的被剝離填入陣法中，了悟感覺自已和他的羈絆也在一點點的減弱，忍不住的內心悲涼。

還差最後一點封印就修補完畢了，了悟心中微微安定，努力剋制著內心翻滾的情緒更加細緻的進行最後的修復。

雖然出家人要求六大皆空，可是了悟還是在心中默默的想：或許我仔細些，就能較少一些損耗，還能有敬曉的一點點氣息陪著。

巨樹樹葉中的灰兔子動了動鼻子，咻的一下鑽進了悟的識海中。了悟感覺一陣陰寒，身上也泛起一陣陣冷汗。只感覺自已置身於無盡的寒冰地獄裡。

了悟一個人光著身子，雪中夾雜著冰碴裹著寒風向了悟砸來。了悟微微低著頭向前走去，眼睛被白茫茫的雪地刺的已經看不見東西，深至膝蓋的血早已經讓了悟的雙腿沒了知覺，不知道何處是盡頭，不知為何向前，可是就是無法停下自已的腳步。

噗的一下，了悟摔進了厚厚的積雪裡，柔軟的雪瞬間將了悟包裹住。了悟感覺自已像是陷入了溫暖的棉被裡，又像是回到了鍛體廣場中。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了悟的臉上，面前是小弟子們呼喝的練功聲。敬曉正一絲不苟的站在一個小沙彌的面前，耐心的糾正著他的動作。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已的目光，了悟皺著眉頭轉過頭隨著這個目光望去。看見是師父，微微愣神，敬曉走過去恭敬的對了悟鞠了一躬疑惑的問：“師父？有事兒吩咐嗎？”

了悟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高過自已的少年，心中苦澀和欣慰交雜著。

“敬曉，你為何學法？”了悟開口問道。

了悟似乎不解為何師父會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認真的回答到：“是為了知四時變換，曉人間真理。”

了悟看著低頭回答的敬曉，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好啊~我聽過很多答案，有為了長生，有為了天下，有為了不斷求索，如今我又聽見了一個答案。大道無情，若有一天，，，”

了悟話沒有說完，敬曉知道話是什麼意思，認真的開口道：“弟子認為，生有其道理，死亦有其道理。生的道理無窮多，死的道理亦是無窮，但是我相信死時知曉的道理會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道理，明白了，我就知足了。”

了悟的手頓了頓，拍了拍敬曉的肩膀說：“為師明白了。你去吧，做自已想做的，後悔了，還有為師呢~”

說完了悟便感覺到周圍景色變化，又回到了那個封印裡。

了悟就在旁邊站著，看著敬曉和一眾師兄弟們在這個地方陷入鏖戰。

之前是他們一行人和周圍受到魔化的動植物之間的打鬥。後面逐漸許多小弟子在長時間戰鬥的疲憊與魔物戰鬥的恐慌中也被影響，逐漸喪失理智。開始無差別的攻擊魔物和自已的同伴。

“敬曉師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許多小弟子已經被影響到了。我實在是下不去手去傷害他們，你快找人來想想辦法。快救他們！”一個弟子退到敬曉的身側焦急的說。

“我知道，放心！在決定修補這個封印時我已經通知了師傅和長老們，他們收到資訊很快就會趕過來，在路上最多還有半刻鐘便會到達，我們再堅持一下！”

那個弟子聽完以後鬆了一口氣，又加緊投入到戰鬥當中。

我望著面前越來越多被默契控制的師弟們。心中微沉，像是做了某一種決定一般。只見他將自已的佛珠丟擲，自已盤腿坐在佛珠之上。低聲念著咒語，催動佛力在經脈之中游走。佛力帶動著自身的生命力，在不停的翻滾，蒸騰的佛力在身體表面溢散開來，了悟低聲念著清心咒，聲音雖然低沉，可是卻準確的打在每一個弟子的心上。

剛剛和敬曉說話的那個弟子震驚的回頭奔向敬曉試圖阻止他，甚至在奔跑過來的途中喊破了音：“師兄！不可以！”

很快就有小弟子擺脫了魔氣的侵擾。正準備回頭看看是誰在自已的心裡唸經，可是眼前的戰鬥和複雜的情況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去尋找源頭。其實對於他們自已來說，他們也感覺得到這是大師兄的聲音。

經過敬曉的控場，局面一下變得逆風起來。可是突然封印中又冒出一股黑氣，攜天裹地的向大家撲來，了悟組織著讓大家都躲到他的身後。誰也不曾想到，這一處的封印竟然突然全部壞掉！

大家站在敬曉的身後，看著敬曉迅速變老的身體，甚至還有正在白骨化的軀幹。有弟子心中心疼，可是卻沒有辦法。

“師兄！我來助你！”說著一個哭紅著眼的小和尚也學著敬曉的姿勢調動佛力給敬曉傳去。

敬曉身體的變化逐漸變緩，但是那個小弟子卻逐漸變成煙塵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