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輸了不要緊,這要是把大將軍兒子打殘了那才是真糟了。

宗延宏景面色嚴肅,沉聲說道:“叫他們二人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場下,擂臺上因為石破天的出現,以至於將士們掀起了極大的喧囂,其中以左軍之中叫喊聲尤為響亮,右軍之中各個面露震驚之色,那蒙奇幾人更是如坐針氈。

“石破天竟是真來了。”蒙奇一邊是對石破天的些許崇拜,一邊是對宗延黎的擔憂。

“夥長還是太沖動了,他已經連戰五人,現在再對戰石破天如何能贏?”匡行權有些不忍心,嘆了口氣搖頭道。

“往好處想,或許咱們夥長真能打呢?”霍文啟眯著眼仔細看著擂臺上站起身的宗延黎,他並未從宗延黎身上看到怯意,反而有種好似就在等這一刻的輕鬆。

宗延黎確實是鬆了一口氣。

她真擔心還得再多打幾個人,才能讓石破天出來。

那是真的會累的……

宗延黎站直身形,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好似巨人一般的壯漢,抬手道:“右營,宗延黎。”

石破天盯著宗延黎,抱拳的手捏的咯咯作響,聲若洪鐘道:“左營,石破天。”

“小子,我知道你是宗延大將軍的長子,但是上了擂臺我可不會留手。”石破天眼神凌冽盯著宗延黎說道:“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未戰先怯可不是將之所為。”宗延黎紋絲不動的站著,對著石破天抬了抬手:“請吧。”

“打你,還用不著動戰斧!”石破天暴喝一聲,如一塊小山一樣衝著宗延黎衝了過來。

宗延黎可不敢輕易接下,轉身從武器架上拿起最趁手的長刀,側身躲開反手舉刀劈下,這一劈她已是用了八分力氣,不想那長刀竟是被石破天雙手合十堪堪接住了。

石破天怒吼著推進,企圖奪刀抓她。

宗延黎一改刀勢,由劈轉為削。

那長刀鋒利,逼得石破天不得不暫退一步,便讓宗延黎有喘息的功夫。

石破天的攻勢沒有什麼技巧可言,純粹就是一個字,莽!

那揮過來的拳頭似有千鈞,壓的宗延黎半跪在地,膝蓋都將擂臺地板跪的碎裂了,可見這是承受了何等重量。

“這石破天的力量實在可怕……”看臺上的一眾將領眼睜睜看著石破天雙拳將那比武的擂臺捶出了個大洞,頓時覺得一陣牙疼,這一拳要是打在身上骨頭都碎了。

“宗延黎竟是能接得住石破天的力壓,二人之間的力量相差也不大吧?”

“不好說……”

臺上愈演愈烈,宗延黎招式靈巧,將這一力撥千斤演繹的淋漓盡致。

石破天一身蠻力,幾番揮舞之下這力氣已是去了大半,而宗延黎卻未曾受半分損傷,倒是這手中長刀裂了,好好的擂臺都快被他的大力給砸爛了。

而此時的石破天也打出了火氣,宗延黎簡直像是泥鰍一樣難抓,你以為抓住她了,偏偏她竟能扛得住一拳兩腳的,繼而再次逃脫。

石破天怒吼一聲,轉身從武器架上抓下兩柄戰斧,氣勢洶洶的衝著宗延黎砍了過去。

“老子要把你剁成肉泥!”那手持戰斧的石破天戰力再度提升。

戰斧橫掃而來,險些把宗延黎雙腳給削斷。

眾人眼看著宗延黎堪堪躲過,那另一柄戰斧直接衝著宗延黎門面豎劈而下。

“啊!”有人驚撥出聲,鋒利的戰斧把宗延黎胸口處的軟甲給劃開了。

宗延黎受戰斧所逼迫,就地一滾連忙將身上的軟甲脫了。

戰斧緊隨其後追來,一下又一下劈砍在了宗延黎所在的位置,每一寸都是緊貼著宗延黎的腰身,看的臺下眾人齊刷刷捏了把汗,甚至有人在叫喊著讓宗延黎趕緊認輸!

若是再不認輸,這戰斧就要把他橫腰斬斷了!

“哈哈哈,看來還是石破天略勝一籌啊?”將臺之上,彭德慶看著毫無還手之力的宗延黎,登時忍不住大笑出聲,略顯得意說道。

“宗延黎尚未被打下擂臺,勝負未知。”宗延宏景沒說話,倒是旁邊素來支援宗延宏景的將領出聲了。

“大將軍,不如讓宗延黎認輸吧。”彭德慶呵呵笑道:“石破天如今戰意正盛,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是要傷了人。”

宗延宏景目不轉睛的盯著擂臺,對彭德慶的話語視若無睹。

楊立群臉色愈發難看,暗罵彭德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一邊瞧著石破天這等猛將在他帳下,實在是眼熱羨慕的厲害。

就在眾人都以為宗延黎難以抵擋的時候,那躲閃之中的宗延黎一改之前守勢,一躍而起瞄準石破天下盤眸色凌冽,不退反進直衝了過去。

“找死!”石破天手中戰斧砍來,那鋒利的刀刃看的下邊眾人膽顫心驚,不想宗延黎竟是學著石破天接刀的樣子,伸手也去接石破天的戰斧,這一舉動幾乎是讓所有人都驚叫出聲。

嘶——!

眾人預想之中的,戰斧砍斷宗延黎雙手的場面並未出現。

宗延黎接住戰斧的一瞬間,直接將其往側邊一壓,使其受雙重力量之下,直接劈砍入了擂臺之中。

這一砍入使之段時間無法迅速收回,而她以手作刀砍去石破天小臂。

“啊——!”石破天痛呼之下不得不鬆開手,雙斧只剩一斧。

宗延黎一擊得手,當即下蹲長腿橫掃而出,將其再次逼退兩步,石破天甩了甩鈍痛的手臂,有些驚異看向宗延黎,他這力氣……

宗延黎持刀而立,垂眸看了看那裂開的長刀,略微掂量了一下繼而揮刀而上。

那極為普通的長刀在她的手中舞的密不通風,短兵相接的聲音聽的人牙酸。

而宗延黎的攻勢愈發兇狠,旁人只看得出宗延黎的快刀,卻感受不到宗延黎那每一下的重擊何等恐怖。

石破天第一次在對戰之中握住戰斧,感受到了斧柄的震顫。

在宗延黎最後一次重擊之下,石破天腳步微微後退了半步,也正是這半步之時,宗延黎手中長刀鏘——

碎了!

那一瞬間眾人不知是該驚恐宗延黎刀碎了,還是該驚恐石破天何等力氣竟是能將刀都打碎了?

猝不及防的刀碎別說是看客們沒想到,就連石破天都沒想到,他尚未來得及狂喜,就見宗延黎那迎面而來的重拳。

轟——!

那看似細小的拳頭,一拳打在了石破天的胸口。

猛擊數下打的石破天面色發白,揮動戰斧欲砍而下,卻在動身之時膝蓋受其一腳,下一瞬只見宗延黎飛起一腳將其手中戰斧踢出,長腿高抬狠狠地踢向石破天的小臂。

“啊——!”又是一聲痛呼,石破天手中戰斧砸落在地,他第一反應便是彎腰伸手去撿。

宗延黎豈會給他這個機會,當下再一踢把戰斧踢出了擂臺之外。

石破天大怒伸手抓他,宗延黎反手擒拿背身一摔!

那如同巨山一樣的石破天竟是在宗延黎大力之下被摔了出去,這一幕實在是把場上眾人都看得傻眼了。

宗延黎攻勢不減,持續卸去石破天手腳力量,剪刀腿絞殺之下致其氣短。

這一場實在是打的驚天動地,眼見著石破天力竭,無論如何聚氣用力都被宗延黎打散,眾人眼睜睜看著局勢調轉,終於在宗延黎飛起一腳之下,成功將石破天掀翻掉下擂臺。

那一刻震天的叫喊聲幾乎是要把天都喊破了。

石破天氣喘如牛躺在沙地上,肋骨喉間鈍痛難忍,宗延黎的拳頭像是帶著勁氣,每一寸都打在了他的軟肋上,以至於聚氣成力一旦散了就再難以凝聚,完全被壓著打。

宗延黎雙拳微微發抖,手臂和小腿亦是帶著幾分疲軟輕顫。

這具身體到底不是前世那身經百戰的將軍,幾次她以為可以扳倒石破天的時候,卻發現自已的力氣不足,以至於糾纏了這麼久。

甚至背脊捱了石破天幾下,這會兒疼的都沒知覺了。

“贏了!贏了!啊哈哈哈哈!”蒙奇幾人瘋癲似的滿場亂竄,像個猴兒似的竄到了擂臺之上。

“夥長!你就是我親爹啊!”蒙奇激動的簡直要給宗延黎跪下去了。

“僥倖而已。”宗延黎吞嚥了口水,緩解喉間乾澀。

石破天敗在空有一身力氣使不對地方,前期對戰平白浪費了許多力氣。

後面她以巧卸了他的雙斧,其心境上已經出現了慌張,而後打散了他聚氣,贏得便輕鬆了……

說的輕鬆,在對打之時宗延黎亦是不敢掉以輕心,刀碎是她故意為之,讓對手放鬆警惕,看似輕鬆實則卻是宗延黎的步步為營。

場下喧囂聲一片,將臺之上宗延宏景捏了捏滿是手汗的掌心,扭頭衝著彭德慶故作輕鬆笑道:“彭將軍,願賭服輸啊。”

“哈哈哈!”剛剛楊立群的臉有多黑,現在他的臉就有多麼的紅光滿面。

“多謝彭將軍,那軍資我等下讓人去取就行了,不勞煩彭將軍送來了!”

“哈哈哈哈!”

楊立群哈哈大笑著走下了將臺,迎著宗延黎道:“宗延黎!你真是我們右營的大功臣啊!”

原以為大比至此便是結束了,沒曾想那左營之人不服氣,叫囂著要再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