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營也不是吃素的,哪能叫他們這麼欺負,宗延黎連戰六人豈能再戰?

“難不成你們右營就只有一個宗延黎能打的?”那人群之中走出來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左營的金達。

“我跟你打。”蒙奇幾人尚未說話,旁側站著的聞年一步踏出。

“你是誰?”金達上下打量了聞年一眼,看著他這樸素的衣著,顯然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

“右營玄字營,聞年。”

聽著這不怎麼熟悉的名字,金達略顯不滿皺了皺眉,帶著幾分傲氣說道:“你們右營盡來些小魚小蝦的,沒什麼意思吧?”

聞年偏了偏頭道:“你打不打?”

眼瞅著這一觸即發的架勢,周遭眾人都讓開了空間。

擂臺都打碎了,現在就是要打也是在這空地上打。

“大將軍可別說我不服輸,這是年輕人有衝勁。”將臺上的諸位將軍看著那又打起來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去阻止,倒是彭德慶樂意看見。

“左右只是比武而已。”原本宗延宏景是想讓人阻攔的,但是這定睛一看出戰的人是聞年。

宗延宏景默默地又坐回去了,他也想看看聞年跟在宗延黎的身邊有沒有學到東西。

那比試的二人,一個持槍一個持劍。

圍觀眾人對金達都很是熟悉,倒是這突然竄出來的聞年像是沒怎麼聽過,距離聞年當初在新兵營之事過去許久,再無功績自然是逐漸被人淡忘了,如今出來與金達對戰。

怎麼看都像是來送菜的。

至少除了蒙奇他們幾人,根本沒人看好聞年。

“他能行嗎?”解虎皺著眉說道。

“之前咱們賬下,只有夥長能拿得住聞年,你說他行嗎?”蒙奇現在很有信心,他覺得夥長都這麼強了,如果聞年身為夥長的護衛家奴,連夥長都不如,那到底是誰保護誰啊?

懷揣著這種心情,蒙奇很激動的準備看金達被暴打的場面。

而事實確實如此,聞年沒有與宗延黎那般小心謹慎的應對,反而出手就是殺招!

看似像是在比武,但是給諸位觀眾來看,倒像是在殺敵。

平日裡的聞年看著不怎麼起眼,甚至也不愛說話,至少是那種不會被人關注到的物件,可是一旦迎敵,聞年渾身氣勢陡然一變,整個人就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兇相畢露。

這根本不像是在比試,更像是惡犬的撕咬。

金達小看了聞年,招架愈發吃力,反觀聞年下手愈發兇狠,長槍輕易劃破了金達的軟甲衣裳,瞬間便瞧見金達手臂染血。

與宗延黎那循序漸進,講武德的比試大相徑庭。

“金達跟這個叫聞年的,有什麼仇嗎?”眾人看著有些古怪的想著,若是沒仇怎麼會這麼下死手?

“我看這仇不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奪妻之恨呢!瞧瞧這打的,刀光劍影嚇得圍觀群眾們整齊劃一的再退後了兩三步,生怕被殃及池魚了。

“哎呀!”隨著一聲驚叫,眾人瞧見聞年一手挑飛了金達手中長劍。

長槍甩出如同長鞭,直接打在了金達的後背肩胛上。

“哇——!”重擊之下金達一個踉蹌吐出血來,轉眼就看到聞年手持長劍直指他的眼眶,那洶湧的殺意不加以掩飾,聞年面容狠厲似乎沒有半分留手的意思。

“聞年!”一聲冷喝響起,金達一屁股坐在地上,聞年手中的長槍尖,堪堪停留在了金達眼珠子前。

聞年停手收槍,那一瞬間他渾身氣勢似也跟著一收:“承讓。”

聞年腳步一錯很自然的回到了宗延黎的身邊。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那一聲呼喊就是宗延黎,這聞年竟是宗延黎的人?

誰也沒想到,這素來吊車尾的右營,竟是出了宗延黎和聞年兩員猛將,那旁邊楊立群臉都快笑爛了,帶著幾分嘲笑說道:“真是少見啊!還有人伸臉過來讓我打的!”

“哈哈哈哈!”楊立群笑的屬實是囂張,而彭德慶這下是徹底沒聲了,就連金達都敗下陣來是他沒想到的。

“讓宗延黎和聞年來見我。”宗延宏景很滿意,聽了一耳朵的奉承話語,什麼‘大將軍教子有方’‘虎父無犬子’芸芸之類的話語。

看似面不改色的宗延宏景在轉身之後笑開了花,旁邊龔宇書瞧著宗延宏景那德行,酸溜溜的說道:“大將軍如今安心的吧?宗延黎力戰石破天,而今他不過十五歲而已。”

龔宇書嘖嘖咋舌說道:“再過幾年,不知要長成什麼模樣。”

宗延宏景難掩的喜色,故作嚴肅咳嗽一聲道:“不過贏了一場比試,日後還有的他學的。”

“行了行了,這也沒別人,裝什麼你?”龔宇書就看不得宗延宏景這樣,很是嫌棄說道:“看你得意的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唉……我要有這麼個兒子就好了。”龔宇書滿心酸楚,他兒子倒是不少,雖說也不算差,比起宗延黎來那是差了一大截了。

“你再努努力,讓你家夫人再生一個。”宗延宏景笑開了。

“去你的!”

宗延黎和聞年到了主帳內的時候,宗延宏景和龔宇書已經恢復了一慣威嚴的樣子。

宗延黎率先上前躬身見禮。

宗延宏景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信函說道:“自已看看。”

宗延黎也不扭捏,大步走上前拿起桌上信函細看兩眼,信中內容不是別的,正是要平南營回援南康,信中著重表述南康屢次犯境,這次就是要給南康一個教訓。

“父親要我去?”宗延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當即抬眸詢問道。

“嗯。”宗延宏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宗延黎說道:“雖說你還年輕,為父也不知你是否能有領軍之能,但是從今日對戰石破天來看。”

“你大敵當前亦是沉穩,進退有度,攻守兼備,儼然已具備了迎敵的能力。”宗延黎說不出更多更肉麻的話語,只眸色欣慰看著宗延黎道:“此去南康未必就是十足的好事。”

“你可敢去?”宗延宏景微微眯眼,盯著宗延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