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摺斷了胸口箭羽末端,幾乎是眨眼之間已是橫掃一片。

這些將士們哪裡見過這等殺神,面色駭然退了半步,對上了宗延黎那兇惡滿是煞氣的眼,只覺得心中驚駭非常,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大喊一聲衝了上去,迎來的不過是喉間多了一道血痕,腹部多了一個血洞罷了。

“宗延黎!”房頂之上一柄長槍驟然穿過了面前一個追兵的身體,斜插在了宗延黎的面前。

“走!”宗延黎嚥下喉間腥甜,看著那躍下房屋來援的聞年鬆了口氣,回身殺退了身後追兵,反手抓住了聞年跟著他躍上了房頂,二人朝著城門奔走而去。

“蒙奇他們在城門替我們開路,不要戀戰!”聞年匆匆說了一聲,揮舞著手中長槍打落了身後的箭羽道。

“你幹了什麼?為何竟有這麼多追兵?”聞年簡直有些難以置信,如果不是他察覺不對,反身回來尋宗延黎,他簡直不敢相信宗延黎要怎麼從這麼多追兵下活下來。

宗延黎抿著唇沒說話,二人衝到了城門口,見蒙奇幾人與守城軍殺成一片,看起來並未處於劣勢。

只是遲遲沒有出城,顯然是在等宗延黎的。

蒙奇幾人與之纏鬥許久,這增兵越來越多已經有些著急了,頻頻往城中望去,終於看到了聞年和宗延黎飛奔而來的身影,當即大喜!

“給老子退!!!”蒙奇彷彿化身為盾,推著原本用來抵城門的柱子,將數十位守城的將士直接推翻在地。

那巨大的柱子在他手中像是成了武器,揮舞橫掃之間便是撞倒了一群人。

解虎隨手之間放出箭羽,三發齊出射穿了敵人的腦袋,那城牆上的弓箭手幾乎都被解虎解決殆盡。

霍文啟持劍,匡行權持刀二人背靠背將那些衝上來的敵人都砍翻在地,四人之間配合尤為默契,守城諸多軍士竟是無人能傷他們分毫。

宗延黎與聞年的到來讓他們皆是鬆了一口氣,宗延黎衝著蒙奇使了個眼色:“走!”

蒙奇秒懂,暴喝一聲將手中的柱子朝著人群用力一丟,反身跟著宗延黎幾人退出了城門外。

“攔住他們!!!”追來的汪義看見這一幕氣的雙目猩紅。

宗延黎幾人出了城搶了門口的馬直奔婺國邊境而去。

蒙奇哈哈大笑:“舒暢!哈哈哈哈!”

他們大約都沒想到,在這樣合圍之下居然還能殺出來,逃出生天的激動和興奮情緒幾乎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幾人大笑著揚長而去,絲毫沒注意到宗延黎那逐漸彎下去的身軀,等到聞年察覺到宗延黎的馬落後他們一截的時候,宗延黎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馬背上,手早已經鬆開了韁繩。

“夥長!?”匡行權也察覺到了不對,慌忙勒停了馬。

“夥長受傷了?”蒙奇大驚失色,扭頭一看竟發現高國兵馬追出來了!

“糟糕!”霍文啟暗道不好,連忙說道:“我們把追兵引來,聞年你帶著夥長先走!”

聞年並無二話,當下從自已馬背上跳到了宗延黎的馬背上,將他護在身前一甩馬鞭跑了出去。

霍文啟拉住了聞年留下的馬,與蒙奇幾人與相反的方向跑遠了。

那高國追兵追來,看了看兩個方向,最後兵分兩路追趕而去。

聞年不敢有絲毫停留帶著宗延黎一路狂奔,在縱馬疾馳之間抱著宗延黎的手依稀之間摸到了越來越粘稠的感覺,溫熱的血液幾乎將他的手完全浸溼,聞年渾身都僵住了。

鼻息之間的血腥味濃郁的嚇人。

他的心跳愈發激烈,恍惚之間眼前似是出現了幻象,淒厲的慘叫聲在耳邊尖利的響起。

聞年控制不住的湧現出了暴戾之氣。

“啊……”大抵是聞年極力控制,抱著宗延黎的臂力太緊了,擠到了宗延黎的傷口,原本幾近暈厥的宗延黎有了一絲清明,口中溢位了一聲痛呼。

“宗延黎?”聞年瞬間醒神,喉間滾動嚥下了乾澀的懼意道:“我帶你回去。”

“你帶著我跑不快。”宗延黎臉色白的駭人,抬眼努力看向旁邊道路,許久之後說道:“你往左走八百米,有一處碎石山谷……”

“棄馬,爬過去。”宗延黎閉了閉眼說道:“裡面有個巖洞瀑布。”

聞年沒時間去管宗延黎為何會對這裡的地形如此熟悉,他怕自已在血腥的刺激之下做出什麼發狂的舉動來,當下調轉馬頭順著宗延黎的指示到了碎石山谷,此處不能再騎馬。

聞年把宗延黎拖著下了馬,背上他走入了碎石山谷,此地碎石嶙峋道路狹隘。

宗延黎一點點給聞年指路,足足走了一刻鐘才看到了那個巖洞。

“把我丟下去就可以。”宗延黎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先走。”

“……”聞年覺得自已好像聽到了什麼非人哉的話語,瞪圓眼看著宗延黎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人!?”

“我不會讓你死的。”聞年咬著牙伸手脫下了自已的衣服,撕成一段一段綁起來,然後就這麼把宗延黎吊下去,而自已則是一個助跑用長槍撐著巖壁一躍而下。

在上面看的時候這洞裡還看不清楚,下來之後才發現這巖洞倒是別有洞天,往前走幾百米就是一個巨大的瀑布,這巖洞像是藏在瀑布裡面。

這樣隱秘的地方,若不是親自來過必然不能知道的這樣清楚。

聞年轉身去看宗延黎,可是若他沒記錯,宗延黎只是新兵,出戰幾次根本沒來過高國境內,他為何知道?

宗延黎滿頭冷汗,挪著身子靠著石壁,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聞年,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追兵。”

“這裡地處隱秘,追兵沒那麼快到,你的傷勢要緊。”聞年大步朝著宗延黎走來,在她面前蹲下伸手便要解她的衣服。

“放肆!”宗延黎渾身僵住,伸手一把揮開了聞年的手冷聲道:“這是軍令!”

聞年頓手,看著宗延黎這抗拒的樣子,忽然想到上一次宗延黎揹著他們洗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