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紙人

“餓…”

蔣鈺雙目無神，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他已經在這片森林裡走了整整五天。

這五天來，他沒過一頓好飯，睡過一個安穩覺。

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前面…嗯？！”

蔣鈺抬頭，突然看到遠處的天空中突然有炊煙升起。

“有人家？哈哈哈！終於找到個有活人的地方了！”

蔣鈺大喜過望，當即興奮的向炊煙的方向趕去。

一座小村莊上，這裡的村民正如往常般燒火做飯。

只是為何，村裡的狗都不敢叫喚，全部老老實實的縮在各家的角落。

蔣鈺站在村口一塊石碑前。

“死人莊？真的會有村子叫這個名字？”

“還有…”

蔣鈺搜遍了身上的口袋，卻連一個鋼蹦都沒有。

蔣鈺沉默了…

雖然說面對自已這個快要餓死的人，估計沒人會在乎一頓飯。

蔣鈺思想一陣掙扎，最終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枚玉牌。

“奶奶，我餓了！”

土炕上，小男孩正大聲嚷嚷著。

“小虎乖，馬上就好了。”

一個老太太笑著摸摸小男孩的頭。

“今天，奶奶給小虎做了大餐！”

砰砰！

緊閉的大鐵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呵呵…來了。”

門外的蔣鈺嚥了咽口水，現在的他正在緊張的組織語言。

大鐵門拉開，一個老太太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

“小夥子，看你臉，應該不是我們村裡的人，來我們這有什麼事嗎？”

“奶奶，我是來這裡旅遊的，但現在迷了路，東西都丟了，可以在你這裡吃頓飯，住一晚嗎？”

說著，蔣鈺還從衣服裡把那枚刻著自已名字的玉牌拿了出來。

“我不白吃的，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說完，蔣鈺一臉緊張的看著門口的老太太。

聽著蔣鈺的話，老太太充滿皺紋的臉揚起了笑容，看上去竟然有些嚇人。

“小夥子，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嗎，還收什麼錢，外面這麼冷，看你這樣子，快進來上炕暖和暖和！”

老太太拉起蔣鈺的手就向屋裡走。

蔣鈺僵硬的跟著老太太向裡走去，他不太習慣…這老太太…有些太熱情了。

“來來來，小夥子，你這衣服這麼薄，這是我兒子的棉襖，你先穿上暖和暖和。”

老太太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件綠紅色的棉襖，要給蔣鈺穿上。

蔣鈺本想拒絕，但奈何盛情難卻，最後還是穿上了。

“小夥子，你先陪我孫子說會話，我去盛飯。”

老太太招呼蔣鈺坐在炕上，便又出去盛飯。

蔣鈺小心的坐在土炕邊上，小男孩一個人坐在那裡玩弄手中的彈珠，一時間氣氛十分尷尬。

蔣鈺小心的扭頭，卻看到小男孩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已。

就像…淘金者看到一大塊黃金一樣，貪婪的看向自已。

好在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有維持太久，老太太端著兩個碗走了過來。

老太太又來回了幾趟，才終於把菜上齊。

“來來來，小夥子，都是些家常便飯，別嫌棄就行。”

老太太把一雙筷子遞給蔣鈺。

蔣鈺掃了一眼，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山村裡的人，平日裡吃的都這麼好嗎？

雖說吃的好一點沒什麼不對，但桌子的八個盤子上都是大魚大肉，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孩，能吃這麼多？

總不可能是提前知道自已要來吧？

但聞著香味，再看看桌子上的菜，又想著自已空蕩蕩的肚子，蔣鈺決定吃完飯再說。

就是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蔣鈺拿起筷子，卻發現老太太和小男孩都沒有動，只是笑著看著蔣鈺。

似乎是察覺到了蔣鈺在看他們，老太太笑呵呵的說：

“小夥子你先吃吧，我們這的習俗就是客人先吃。”

“那我就不客氣了！”

蔣鈺點點頭，夾起一塊肉就塞進嘴裡。

熱呼呼的食物送進口中，蔣鈺整個人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從他幾天前莫名其妙的從山上起來開始，他就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

多日的疲憊化成飢餓，讓蔣鈺控制不住的吃了起來。

老太太依舊不動筷，只是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半個小時後。

“舒服啊…”

蔣鈺單手撐在炕上，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

“不過…”

蔣鈺看著面前被差不多掃了個乾淨的盤子，臉上多了幾絲尷尬。

“奶奶，不好意思…我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過飯…”

老太太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臉上沒有一點生氣，反而是笑著拍了拍手。

“沒事沒事，小虎…現在輪到咱們吃飯了！”

“你們吃…”

蔣鈺還沒說完，眼前的老太太突然身子急劇抖動起來。

蔣鈺從炕上站起，他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向後退了幾步。

等老太太身子不再抖動時，原本佝僂的身體直了起來，立體的臉變成了一張詭異的平面，沒有一絲皺紋，眼睛沒有眼白，漆黑的雙眸緊盯著蔣鈺。

旁邊小男孩和這老太太的情況如出一轍。

“這特麼！”

蔣鈺只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板衝上天靈蓋，寒毛炸起。

這分明是兩個紙人！

就在剛才，他竟然和這兩個紙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蔣鈺覺得自已的三觀在這一刻崩潰了。

等等，既然這兩個人是紙人，那他現在在哪裡，吃的和穿的是…

蔣鈺這麼想，周圍的環境也急劇變化起來。

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涼的亂葬崗。

而他吃的…是一個墳頭的供品！

他的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一層白紙。

其他的房屋，也全部都變成一個個墳頭，而每個墳頭上，都或多或少的站著紙人，正全部貪婪的看著蔣鈺。

蔣鈺看著墳頭上的殘羹剩飯，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紙人漆黑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向蔣鈺跳了過來。

蔣鈺不敢猶豫，轉身就跑。

“想跑？吃了老太婆我的供品，今天就得留下來！”

後面的紙人咔咔的冷笑幾聲，如同殭屍一般跳了過來。

蔣鈺此時卻覺得身上的白紙在收緊，勒的他喘不上氣。

雙腳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沒走幾步就摔在地上。

“孃的…這吃的東西里也有問題…”

紙人的速度極快，幾下就跳到了蔣鈺面前，擋住了他的走路。

“真是倒了血黴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不知道是哪的森林，再遇見這活紙人，老子這是在做夢嗎？”

“死吧！”

紙人張開雙臂，向蔣鈺撲了過來。

“想要我的命！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幾張破紙而已，看我撕碎你！”

蔣鈺沒有躲，而是強撐著，一拳向著紙人的臉上打去。

他不可能跑過這紙人，而且身上的這東西怕是能勒死他，眼下唯一的出路，是解決它！

“找死！”

紙人見狀，僵硬的臉上多了幾分成功的得意。

砰！

紙人倒飛而出，直到砸在一個墳頭的墓碑上才堪堪停止。

“不可能！”

亂葬崗所有紙人的都看了過來，慘白的紙臉上多了幾分錯愕。

事件的主人公，蔣鈺臉上同樣寫滿了錯愕。

他的拳頭上，一層金色光芒包裹著他的拳頭。

身上的白紙被震碎，飄到地上。

而他衣服的外套的口袋處，正散發著光芒。

“這是？”

蔣鈺把手伸進口袋，那枚小鐘散發著光芒。

“是你？”

蔣鈺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但也沒有看出什麼東西。

“算了，待會再研究你，我現在還得解決眼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