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們該回去了吧！”

梔子看了看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人間……他之前一直在幽州，倒也沒看過這萬千燈火熙熙攘攘的凡人世界。幽州除了那些精靈異怪外之外，並沒有人……

“回去？回去哪裡？”

宓月的眼睛也流連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上，心不在焉的問著他。

“回神界啊！”

梔子說。

“回什麼神界，急什麼！難得出來一趟我們去轉轉！”

宓月拉著梔子就混入了人群，今天好像他們凡人有什麼節日，這街上熱鬧的很！

宓月和梔子擠進了人群，隨人流往前走了會兒才依稀聽到周圍人在談論，今日原是祭月節，又稱中秋節。

八月半，凡人喜歡在這一天祭拜月亮。

在人間，人們通常透過紅燭高燃祭月賞月，以託月追思。

其次還要燃燈助月色，他們會在用竹條扎出的燈籠上，再畫上自己喜歡的鳥獸魚蟲以及祭月相關的一些話，有時掛在家中，有時則拿在手裡。

宓月正巧走到了一個賣燈的攤位前，她不自覺的拿起了一盞做工精緻的燈，燈上的圖案正是玉兔在月桂樹搗藥的情景。

宓月看的發呆，突然間想起自己在嫦娥身邊的時候……這個節日，她是有些印象的，每每到這個節日，嫦娥都會在銀河邊，看著廣寒宮的方向流淚。

“姑娘，你拿著這燈，看了半天……到底買不買啊！”

賣燈的老闆見宓月拿著燈發呆，許久不曾言語。他有些不耐煩，若不是看眼前這姑娘穿著打扮是個有錢人，他早就將人轟走了。

“老闆，我們買買買。”

梔子見狀，趕忙開口。

他正想掏錢買燈，卻發現自己身無分文……

“算了算了，不要了。”

宓月放下燈，拉著梔子就走。

後方傳來老闆罵罵咧咧的聲音，宓月聽得只是一笑而過。

“你也沒錢？”

梔子看了眼宓月這樣子，一拍腦袋。

這倆人，好像都沒錢……

在凡間，沒錢可是寸步難行。

宓月點了點頭。

“那我們回去吧，沒錢這集市有什麼好逛的。”

梔子搖了搖頭，他見宓月意猶未盡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掃她興致，但是她沒錢他也沒錢，他又不能去賺……再看到什麼好玩好吃的也就是看看！

“別急，急什麼。你看，那個人……”

宓月讓梔子隨著自己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梔子一看，一個小男孩被一群孩子欺負著！

“你看那被欺負的孩子穿著打扮，一看就非富即貴。我們過去幫幫那孩子，然後再給那孩子送回家，再然後我們管那家人討要點錢，我們不就有錢了，可以好好在這玩了麼？！”

宓月解釋道。

“啊，這……不太好吧！”

梔子聽宓月這麼說，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又覺得好像不咋好，卻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有什麼不好的。佛不渡無緣之人，神也不管苦難之人。

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神，做的是錦上添花，可不是雪中送炭。”

恢復神族記憶的宓月，對於這如何做神，可是非常明白的。

“誒？若是如你這麼說，那些凡人到沒必要求神拜佛了？”

梔子不解，問著。

“那怎麼能說沒必要呢！

神佛皆是一種信仰，是凡人心中的一道光。有了這道光，他們可以挺過一切磨難。這道光是希望，有了希望就不會消沉下去，這樣前路就有一萬種可能。

而我們這些做神的，也無需插手凡人之事。他們所求的得到了，會再來感謝神，得不到的便是時機未到……

以往，也有些人，有所求就祭拜神佛，供奉神佛。他們失了希望失去了那道光，就把一直祭拜供奉的神牌佛像給砸了。殊不知，若沒有神佛庇佑，他們所經歷的苦難只會更多……

後來，大家就形成了默契一律不管了。”

神族衰落的那些年，宓月看見了許多類似的事件，起初還會傷心，後來就變得麻木。再後來，索性就閉了眼，裝作看不見。

這也是大多數佛像或神像都是閉眼的形象之一，不是悲天憫人的慈悲，是眼不見為淨的世態炎涼。

“這……也就是說，他們還是都要靠自己努力……”

梔子看著眼前被欺負的小孩子，他剛剛還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相助，該如何出手相助。

宓月笑而不語，她看向被欺負的小孩子。那群欺負人的孩子已經離開了，就剩下那個被欺負的孩子還坐在原地，流著淚可憐巴巴的樣子。

“走吧，時機到了。該我們過去了。”

宓月朝著梔子招了招手，笑意盈盈的往小孩子的方向走去。

“小朋友，別哭了。”

小孩子看到宓月和梔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先是嚇了一跳，本來還在落淚的立馬變成了抽泣。

“你們是誰？”

面對突然出現的兩人，小孩子有些警惕。

“我們是………”

梔子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聽宓月嘿嘿一笑她說：

“我們是九重天上的神仙，見你在這裡受委屈了，下來幫幫你。你不要哭了，我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阿孃說……阿孃說在外面不能跟陌生人走！”

沒想到竟然被眼前這個小孩子拒絕了，宓月一臉尷尬。倒是梔子一副看戲的模樣，看著宓月。好像在說，看你怎麼辦！

“我們不是陌生人呀，我們是神仙！”

宓月難得的十分有耐心，給小孩子解釋著。

“那……你怎麼證明？”

宓月無奈，沒想到她還要像一個小孩子證明自己的身份。她看向梔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哎，我就知道。”

梔子嘆氣，無奈的在小孩子面前表演起來。

他空空的兩手，在小孩子面前展示了一下後，變出了一株梔子花，雪白的花瓣，鵝黃色的花蕊，夾雜在空氣中的幽香……

“這花，送給你。這下子，可以相信了吧！”

梔子將變出來的花，送給小孩。

小孩猶豫著接過，他將梔子花拿在手裡仔細瞧了瞧，隨後點了點頭。

“這回，可以跟我們走了吧！”

小孩鄭重的點了點頭，報上了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