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霍熠決定在苦瓜鎮先停留段時間。這段時間裡,他要仔細梳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荒唐事。

他是山裡頭白玉京仙人收的痴傻徒弟,後來病了躺床上如同活死人。仙尊為了救他貌似使用了什麼秘術導致魂飛魄散,但白玉京的人用聚魂珠挽留住了他大部分的魂魄。為了集齊餘下丟失的魂魄,他被趕下山來尋找。可這世上真有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有的話,這魂魄如此脆弱,餘下的真的不會消散在天地之間嗎。

他在房間裡嘗試著用劍,打拳,耍的那叫個有模有樣的。看起來不像是花把式,因為他不小心把櫃子打爛了,為此還賠了筆銀子。根據白玉京等人的言論,他痴傻還常年臥居病榻,不應該會有這樣的武力才對。他對自已會武這件事什麼印象都沒有,根本記不起來武學招式一星半點也不會什麼仙術。可偏偏身體卻有這樣的記憶。算了,刻意想總是想不起來什麼,只能既來之則安之。自已有些自保的能力,還有錢揮霍,想來這江湖之旅不會太過艱難。

就在霍熠打算在客棧躺上一整天的時候,小蛇突然有了異動。青琅一會伏地一會直立的。起初霍熠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以為它只是無聊閒不下來。待到它突然原地打滾,翻了蛇肚子才察覺不好。

“你怎麼了。”霍熠急忙上手抓它,卻被燙的鬆了手,他倒吸一口涼氣。平時小蛇的體溫很低,現在卻像條烤魚一樣。雖然知道它是靈蛇,但是他對於妖物方面的知識實在匱乏,如今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青琅弓起身子,彈了出去。砰的一聲,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了個窟窿。完了!又要賠錢了。顧不得這些,他開啟門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啊!掌櫃的你這客棧怎麼回事,天上怎麼會掉下來一條蛇。”

霍熠扒著護欄向下望去,他的蛇掉進人家的酒碗裡了!他急忙翻過護欄,欲跳到樓下,誰曾想突然走來一個男子。這下好,直接砸人家身上,鬧的是人仰馬翻。

“來人,快保護公子!”幾個穿著黑衣的侍衛上前,將被壓倒的男子扶了起來。

霍熠連忙作揖表示歉意,然後轉身接著去追他的蛇崽。邊跑還邊高聲喊著:“這位仁兄,實在抱歉。我現在有急事,賠償事宜稍後商議,我是不會偷跑的你放心!”

“該死的小賊,砸了我們家公子就這樣走了。”癱在一旁的男人連忙揮手道:“先別管他了,我的手好像斷了快扶我去醫館看大夫。”侍衛連忙架起自家少爺,直奔醫館。旁邊碗裡掉蛇的還在同掌櫃的索賠。

掌櫃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為了那20日的上房錢忍了。

日落西沉,追著青琅追了半天,愈發覺得路有些眼熟。到了柳府門前,霍熠恍然大悟。

“你來到這幹什麼?你不知道他們要抓你爹拜堂嗎!”霍熠說完上手撈起小蛇,它已經不發燙了,此時渾身癱軟的要死不死的。

霍熠不欲於柳府打交道,但他要走身上的小蛇就會嚶嚶啼哭,比狐狸叫聲還嬌上幾分。“你想進去?”小蛇蹭了蹭他的手腕。

霍熠猶豫了一下,當即拍板決定夜潛柳府。他倒要看看柳府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他的靈蛇,順便探查一下柳芰荷為什麼要那樣說專門引起他的好奇。

霍熠貼著牆尋到了柳府的偏門,他四處張望,仔細探尋周圍,見四下無人,輕輕一躍翻到牆上。偏門沒有人守著,他便明目張膽的翻身下牆進了柳府。青琅張開身子,不再纏繞他的手腕。它在地上開始慢慢遊動,霍熠跟著它走著。

前方突然亮起燈籠的亮光 ,有人來了。霍熠撈起小蛇躲在樹上。

“管家,你說那個小公子為什麼不願意跟小姐拜堂。”打著燈籠的小廝問道。那管家輕哼一聲說:“他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本來新郎官選的也不是他,誰知道老爺中途變卦。那新郎官現在在祠堂吧?”

“我們兄弟幾個將他綁在祠堂的柱子上,綁的可嚴實了,您放心好了。”

“晚上可有他大用,千萬盯緊了。”

“這種事我們已經手到擒來,保證那個新郎官跑不掉。您就放一萬個心。”兩人說著聊著就走遠了。

幸好那管家小廝沒閒著朝樹上看,他蹲在樹上沒被看見。這柳府綁男人都快綁出傳統了。

一人一蛇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小蛇想進去的地方,霍熠抬頭一看,牌匾上赫赫寫著柳府祠堂四個大字。

“你來人家祠堂幹什麼啊,你想英雄救美呀。”霍熠點了點小蛇的腦袋。

牌匾兩側掛著兩個紅色的燈籠,在夜裡顯得陰森森的。吱呀一聲,他上前推開了大門。

祠堂無非就是放著祖宗的牌位,但他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尊雕像。這個雕像只雕刻了個輪廓,看起來像是個男子。透出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小蛇游到那尊像後面突然就消失了。霍熠急忙上前查詢,卻沒發現什麼機關暗門。他手仔細按壓著牆壁,突然在一處位置一手穿牆而過,像是伸進了水面一樣。這個地方的牆面怎麼和水做的一樣能讓人穿過去?這牆後面藏著東西。

雖然闖進人家祠堂已是不好,但好奇心實在是充盈著他,況且他的蛇已經爬進去了。他摸索著,慢慢穿過了這面牆。牆後是一片空地,有一棵長的十分茂密高大的樹,而樹上綁著個男人。真是太神奇了,那面牆是障眼法嗎?

這個男的應該就是新郎官吧,霍熠這麼想著。不過他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他這人吧有些矛盾。有時候就俠肝義膽,喜歡路見不平,有時候就不愛多管閒事,冷漠的很。他掃了眼四周,沒發現他的蛇。

此時假牆後傳來交談聲。霍熠聞聲欲躲,但此處空曠異常,連野草都不曾生長,他只好又飛身上樹。

來人是柳憐生。

“這個男人看起來質量不錯,但是他被神樹捆這麼久怎麼還沒缺胳膊少腿。”柳憐生盤著佛珠詢問一旁跟來的管家。

“許是下午的時候神樹吃的多了,表少爺送了新姑爺家裡人來觀禮……”

柳憐生叮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神樹馬上就要結果了,這個緊要關頭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對了,這個時候讓表少爺和小姐少來這裡。”

管家連連稱是。又看了一會,柳憐生就帶著管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