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樾的父親當年就是在秋場圍獵中表現驚豔,才與剛上定京的安柔相識相知。故而趙樾在這種家庭氛圍中長大,自已又頗有天賦,很小的時候騎御之術便小有所成。只是那時候劉承遠才華驚豔絕絕,一時風頭無兩,人們很少再去注意別的人。

安尋原以為騎馬是很難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她悟性極高,和逐月十分默契。才小半月不到,騎術便已經像模像樣。

安尋來這裡的這段時間,在馬背上第一次體會到了真正的快樂。她和逐月在風裡奔跑,逐月後頸上的鬃毛隨風飄揚,顯得自由自在又威風凜凜,她在馬背上的每一根頭髮絲都是酣暢淋漓的痛快。風馳電掣之中,安尋彷彿忘記了所有,和逐月在天地間翱翔。

趙樾驚訝於她在馬背上的變化,像一朵怒放的雪蓮,讓人只可遠觀,心生敬仰。馬背上自由的她會讓趙樾常常會產生出一種錯覺,她好像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這日他們又來到了鶴鳴山。

安尋還是坐在那塊大石頭上,不遠處的追風和逐月在安靜的吃草,時不時會用嘴巴去蹭對方的脖頸。

趙樾拿出水壺遞給安尋,看著她出神的樣子說道:“你和逐月是知已,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安尋接過水壺,想到她第一次喂逐月吃東西時,他握著她的手,安尋笑道:“是你讓她很快的接納了我。”

趙樾也坐了下來:“也不併全是這樣。她是真正的喜歡你。我們到時候帶著逐月一起回定京吧。”

安尋喝了一口水,心裡想起了在定京的小院中的日子,整日在一方小天地中戰戰兢兢,不敢出門,不敢去鬧市。

安尋抬起頭望向趙樾,發現他一雙眸子正定定的望著自已。裡面的愛意與深情幾乎已經要溢位來了。安尋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趙樾自已也想了這個問題很多次,他頓了頓說,“也許是救你的時候,也許是在定京裡總是忍不住想去看你的時候,”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也許是更早,在鎮遠將軍府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那時候你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小衫,你自已還記得嗎?”

安尋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水,將水壺還給趙樾,趙樾接過水壺,就著她喝過的壺口快速喝了幾口。

安尋假裝沒看到,抬眸望著遠處的一方天地,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問道:“你一定要回定京嗎?”

趙樾笑了笑,“那是自然,我的父親在那裡,母親也將會回到那裡。姐姐替我承擔太多,我必須要回去的。”

風吹過來,吹起了安尋額前的碎髮,趙樾伸過手來,將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貼在她的發上,溫柔的說道:“我還有幾日就要舉行入宗祠堂的大禮,回到定京與父親一同為國效力。等我自已有了戰功,我就開府立戶,到時候我跟母親說,讓你我成親好不好?”

安尋不敢拒絕,她發現自已連模稜兩可的藉口也不敢說。她現在如果說不,趙樾會不會將她棄如敝履,還是對她強取豪奪呢?

安尋低著頭沉默,趙樾將她的臉抬起來,趙樾將她的臉捧在手心。望著她燦如星辰的眼眸,忍不住就去看她剛剛喝過水而水盈盈的唇。她的唇看起來那樣柔軟又香甜。趙樾腦海裡想起了那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夜晚。腦海裡轟的一聲像什麼東西坍塌。

他此刻太想太想吻她,幾乎剋制不住。

這時安尋卻伸手圍住了他的脖頸,仰面將唇遞了過來,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了輕輕一吻,又將他緊緊抱住,埋在他的心口。

趙樾此刻被突如其來的吻所震驚,他沒想到安尋會主動吻他,他像被什麼突然定住了一般,四肢發麻,無法動彈。一顆心短暫的停止了跳動,又猛烈地繼續跳動,幾乎要從趙樾的口中跳出來。

安尋在他胸前聽著他強烈又快速的心跳,只覺得自已的行為好像很卑劣,彷彿在踐踏玩弄一個人的真心。只聽見她悶悶的聲音傳來:“你會一直帶著我嗎?”

趙樾將她面龐緊緊貼在自已心口,脫口而出:“那是自然的。”

“那我回去還是要住在那個院子,不能隨意出門嗎?”

趙樾當然理解她此刻的心境,她已經體會過自由的滋味了,又如何甘心回去做籠中鳥?他拍了拍安尋的後背,似安撫的說道:“這些交給我,一時半會可能還沒有辦法讓你在定京自由活動,但慢慢來,你相信我,我會幫你的。”

安尋鬆開自已抱著趙樾的手,捧起他的面龐認真的說道:“趙樾,謝謝你。”

趙樾只覺得心口溫暖,似乎一腔愛意得到了回應。他吻了吻她的額髮,語氣裡盛滿了愛意:“你我日後將還要度過漫長的幾十年,你不要再對我說謝謝。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