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繁雜瑣事以後,餘迦念長舒一口氣,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年幼的妹妹了,但又不能一直帶著來回奔波,只好將妹妹託付給了自已的好友付宴初照顧幾天,她便馬不停蹄的趕回老家把剩下的一些細節處理好,雖然這些細節看上去很簡單,但也不能馬虎半點,不然會影響以後妹妹的升學。

她雙目空洞無神,猶如門口的兩個枯井,看著家中宅院,這裡承載了太多,她的成長曆程在這裡劃過,從呱呱墜地到長大成人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那時候她是家裡的心頭肉,無論是爺爺奶奶還是她的爸爸媽媽都疼她入骨,愛她如命,所有東西都給她最好的,從小,她就學自已想學的東西,包括她現在用來謀生的樂器,那都是她爸爸媽媽的悉心培育,才得以練就的。

時光如白駒過隙般飛速流逝著,餘迦念沉浸其中渾然不覺,待到她驀然回神時,夜幕已然悄然降臨。天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籠罩,星星和月亮也不知何時藏起了蹤跡,四周一片漆黑寂靜。

““媽媽,你聽聽我吹的怎麼樣?”宛如黃鶯出谷般的稚嫩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緊接著,一陣宛如天籟之音的悠揚笛聲傳入她的耳中。

那是她剛學會的第一首曲子,興趣班裡的老師都對她讚不絕口,一回到家她便迫不及待的捧起視為珍寶的笛子,要向媽媽展示一番,企圖得到媽媽的誇獎,果不其然,媽媽如她所願,毫不吝嗇的讚揚聲像洪水般朝她洶湧而來,她得意地揚起嘴角,笑容宛如彎彎的月牙,恰似璀璨的星辰,又似盛開的鮮花,掛在臉上,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她小心翼翼的捧起視如珍寶的笛子,朝著遠方,輕輕吹響,那是她媽媽長眠的地方,悠揚空靈的笛子聲帶著她穿越回到了那時向媽媽展示的場景,與年幼的她完成了重疊。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飄散在空中,她緩緩放下手中的笛子,不再能聽到媽媽的誇讚了,被淚水打溼了雙眼,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了,她那憋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像決堤的河流,再也無法控制住。她知道她的媽媽已經不在了,而唯一能與她聯絡的就是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音符了,音符會消散,但媽媽的愛永遠都不會消失。

“我的寶貝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吧?媽媽抱抱好不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餘迦念抬起頭,也許是眼花了,看見她的媽媽正蹲在她面前,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對著她笑,眼底卻充滿了心疼與血絲,也許是兩年病魔的折磨,她媽媽的臉上是煞白的。

她一激動就想撲上去抱著媽媽,奈何陰陽兩隔,只能虛抱一下,不能觸碰到,此時的她終於明白了那句“你所害怕的鬼魂是別人朝思暮想的親人。”沒一會,她的爸爸,爺爺奶奶也都一齊出現在了她面前。

眼淚更是不能控制的往下掉,越想越覺得委屈,“你們好壞,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我討厭你們!”餘迦念撒嬌般嗔怪著他們,他們眼底的心疼卻是無盡的,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跟妹妹會照顧好自已的,你們放心的上路吧。”她情緒舒緩了不少後,長舒一口氣,平靜的對著他們說道,隨即轉身進屋子裡了,把門反鎖了,站在門後面又燃起了一根菸,煙霧繚繞,使她的視線再次模糊了,煩躁的猛吸了一口,煙霧進入到肺部繞了一圈再從她的嘴裡出來。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她突然意識到她已經半個月沒有上班了,都在處理著家事,但卡里還有錢,之前攢著給她媽媽交住院費用的,但是後來用不上了,她就拿裡面的錢去給她妹妹報興趣班了,小丫頭隨爹,性子公正不阿,對拳擊武術之類的特感興趣,喜歡懸疑推理之類的東西,好好培養,也許以後也可以繼承父親的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