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柏市隸屬於安平省,而它的鄰省澤甘其中一市有著與它極為相似的名字,金柏,拍賣會的地點就位於金柏的市中心。

這裡的佈置格外低調,三層環繞型,少見的古香裝修,包廂木牆上印著水墨詩畫,顯得格外有情調。

過了一會包廂傳來敲門聲,進來的人妖嬈身段身披薄紗,容顏極為昳麗,倒是隱約的喉結才讓人看出這是位男子。

“家主~”

來人極為熟稔的投入到沈釗的懷裡,沈釗面色不變的將人摟住,助手與保鏢雙雙對視,極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包廂門將整屋的曖昧氣息阻擋在內,正是這種欲見不見的氛圍才更容易令人遐想。

明無憂早在兩人出去的那一刻就起身,只有手還搭在沈釗肩膀上,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動著。

他看著已經逐漸僵硬的沈釗,故意把嗓音弄得矯揉造作:“沈隊長~幹嘛這麼沒有情調~人家好久不見你了,很想你呀~”

沈釗嘴角抑制不住抽搐著:“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把你從這扔出去。”

“還有,我已經不是你們的隊長了。”

明無憂輕嘖了一聲,將身上那薄紗往旁邊一扔,沈釗皺著眉看著這人將裹得死緊的仿面板扒拉下來,又在喉結摸索了一陣,撕掉了一塊東西。

眨眼間,一個妖嬈的男郎轉身一變,成了金柏市詭異辦案隊副隊長明無憂。

這人恢復了一貫不著調的樣子,毫無形象的往旁邊一躺。

“你這就是當局者迷,死犟的大善人一個,非得把所有的錯自已承擔,最後把自已搞到這副田地。”

聲音不大不小。

“灑脫一點多好,搞成這樣折磨自已。”

“你若是灑脫,還用得著打扮成這樣來見我。”

明無憂輕嘖一聲,兩年不見倒是依舊毒舌,當初這張嘴可是把一些固執的嫌疑犯懟的精神錯亂就差回去找媽了,他們這隊長,不會用所謂的體罰,那種扎心眼的手段才是最折磨人的。

“行吧說正事,不過在解決事情之前有沒有興趣瞭解一下這裡的新拍品?”

沈釗眉眼淡漠:“你知道我的習慣。”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來問你。”明無憂悄咪咪的眨眨眼,語調降低了幾許,“你知道麗柏市最近那個大案子嗎?”

沈釗瞬間想到了前些的新聞:“傅初霖?”

“對,就是他,據說是一起搶救人質的案件,結果那夥人喪心病狂的採用自殺式爆炸同歸於盡,所有人全軍覆沒,人質也沒救出來。”

沈釗沉默了一會,問道:“那跟拍賣會有什麼關係?”

明無憂語氣變得嚴肅“你也知道我在家裡的地位很尷尬,我們那種家庭最忌諱的就是我這種職位。”

“所以我現在話語權並不大,基本是由我那個弟弟掌控著,他這些年跟瘋子似的涉及各種擦邊甚至涉黑買賣,而就在麗柏市出事後不久,我的線人傳出訊息說我那個弟弟要藉由拍賣場處理一個人。”

“不怪我想的多,辦案隊的身份太過敏感,這確實是過於巧合了。”

沈釗倒意外的平靜:“既然你也知道辦案隊的身份敏感,那拍賣場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做這麼明顯的動作?”

“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事。”明無憂眉頭皺的死緊,“我一直懷疑我這個弟弟是個精神分裂。”

“跟個矛盾體一樣,在明面上一直想置我於死地,但有時候他的一些操作我自已都看不懂,我也沒指望說他棄惡從良,但這次線人的事情疑點太大了。”

“我的線人什麼實力我自已清楚,這種涉及機密的拍品,甚至有可能牽扯到麗柏市人質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一個邊緣化的成員知道。”

沈釗瞭然,“你是說他有可能是故意傳出這個訊息的。”

明無憂點頭,“但無論是不是陷阱,我覺得還是得留到最後確認一下。”

沈釗嗯了一聲,“你要想好,這是個非常大的賭注,若是賭錯了咱倆今晚就可能要交代在這了。”

明無憂聽完後沉默了下來,眼中閃動著看不清的思緒,過了很久緩緩開口:“有煙嗎?”

沈釗扔了一盒黃鶴樓過去。

“嘖,不愧是沈家主財大氣粗。”

明無憂熟稔的點了煙,深深吸了一口,繚繞的煙霧將他的臉色襯托的若隱若現。

“我弟這個人,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好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小時候的他連一隻寵物小狗死了都要哭上好久,然後找一個地方埋葬起來,對待傭人管家也永遠都是彬彬有禮。”

“就不知怎麼長成了現在這樣。但即使如此我還想賭一次。”

“賭他的本性還在,賭他的內心深處依舊還有那麼一絲良心,我不傻,我不可能用咱們倆的安危去賭。”

沈釗皺眉:“你是想用拍賣場的那個人試探?你是不是忘了若真的是傅初霖,那麼他也是辦案隊的一員。”

明無憂愣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怎麼可能!辦案隊宗旨之一,永遠不背叛同肩作戰的戰友,我怎麼可能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我有一個計劃,不過隊長,可能需要你幫個忙。”

明無憂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道:“就是有可能會..損壞一些你的形象。”

*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映在古色古香的拍賣場裡有種古代要舉行宴會的場面。

不僅是裝飾,連端茶倒水的人都是穿著古代風服裝,胸前掛的鈴鐺叮兒啷噹的響著。

明無憂又換回了最初的裝束,雖為男子,但體量並不大,也沒有過分誇張的肌肉,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再加上精湛的掩蓋,一時間倒是真沒有人認得出來有什麼破綻。

沈釗坐在包廂裡,想起方才明無憂說的計劃不由得滿臉黑線,他看了場下分散著的侍男侍女,身前都掛著顏色不同的鈴鐺,上面的花紋也各不相同。

這代表著等級與侍奉的次數,每侍奉一次,則鈴鐺的花紋便會增加一道,乾淨的等級最高為紅色鈴鐺,而最低階的為黑色鈴鐺,向來做的都是最為粗陋的活。

作為商品,當你為拍賣場獲取的利益越來越低時,也當然會被拋棄,沈釗自打接觸這裡時便知道,看似輝煌的地方實際是個惡魔晝行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