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告別後,便上了山,帶著牛亂跑。待我跑到離我剛才見她的地方三里的時候,我見到了我的母親。我不敢喊她,可她好像在枯樹下摘東西誒。我怕她掉下去,畢竟枯樹下便是泥石。掉下去不是骨折也大概是個癱瘓。這時我有點擔心了,我想衝到母親面前趕緊拉她上來,可我又怕她怪罪我亂跑,還不給牛好好吃草,隨之痛罵我一番。終究是自利戰勝了良心,我一扭頭便帶著牛向另一個山坡去了。我瘋了一個下午,覺得不上學自已在家裡玩也挺好,只是有點孤獨,孤獨,唉!要有一個人陪我就好了。我這樣感慨著。腳不自覺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回到了家,父親去給別人犁地還沒回來,我只好坐在凳子上盛一瓢水,喝著。“現在每年還得交公糧,國家還要從老百姓的牙縫裡扣”一陣抱怨鑽進我的耳朵。我並沒有多興奮,我甚至還有點好奇,談話的內容。國家為什麼要拿老百姓的糧食,是自已種不出來嗎?我心裡疑惑著。

原來是父親說的話。他一進屋就拍了拍我的頭,捎帶怒氣的喊到“老憋孫的嘞,你看把牛給餓的恁,進來要把他老子啃”我便也不敢多怠慢,急忙狡辯:它自已不吃的。“它自已不吃?看看這窮鄉僻壤的都快把草皮禿嚕乾淨嘍,它恨不得全吃完嘞,還不吃呢,瘋著玩就玩的嘍。咱也不能把刀斜你脖子上啊.”

我臉通紅,我自已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我不再回答。只是默默出了門,可外面卻傳來喊叫聲“不好啦,不好啦,滿腹家的媳婦摔死啦”我父親顯然聽到了,他一個沒站穩就倒了下去,可沒摔到地上,我父親幾乎是供著身子爬著出去的。我也愣了,我今天還看到我母……親……了……呢,我母親摔死了,那就是說我路過那裡她沒注意……我沒……媽了,我瞬間哭了,我幾乎暈厥,直直的向旁邊的門框倒,砰,我的頭磕了上去了,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向外溜去,地上的泥土混在我的臉上,這放在以往,母親肯定會罵我的,可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這樣做了。

過了好久,我才扶著門框顫顫的站起身,我的父親去哪了,那是嗎?不,那是朱心旁。她來到我身邊,只是用手帕把我眼睛上的淚擦去了,並說道“我叫常心邊,我們做朋友吧!辭俗,你的名字好好聽,你的母親肯定很愛你的吧,那些人是開玩笑的,你母親只是去了外地而已”她一提到我的母親,我就哭的更大聲了.

過了三兩天,我的父親給我母親辦了葬禮,那年我14第一次知道死亡的含義就是你的溫度是冷的,你的心好暖,但你活在我心裡。

又過了一兩個月,這幾天心邊幾乎每天都來同我說教一番。我很願意聽,因為是你。

今天我已走出了失去母親的陰影中,而我的父親並沒有多大的悲傷,他好像沒哭過,只見他每天拼了命去耕地,幫別人幹活。更重要的是,父親同意我每天上4小時的課,我很開心,因為教室裡有常心邊,我的母親去世後,我便把她當做了我的親人,是她一直陪伴我,好像和她一直在一起。當我把這些話語重新給她一本正經的說時,她總是捂著嘴笑答應我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