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的淚水先一步奪眶而出,師尊參悟了百年都弄不明白的掌法,竟然被一個年輕姑娘掌握了?

得趕緊把師尊棺木挖開,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眾人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醫仙都無法救治的病人,現在能出聲說話了?

沒天理了!

大家一愣,眼神熾熱地打量起金禾,這個時候也不嫌她了。

只怕這女子有什麼機緣在身上……

從她施展靈氣就能看出,她還只有築基期。

只有築基期就能硬生生從閻王爺手裡搶人,未來不可限量。

這樣的人怎能不結交?

司徒醫仙面目嚴肅,又是把脈,又是探靈氣。

確實活了,俊兒只是身體虛弱,其他地方和正常人無異!

醫仙腦瓜子嗡嗡的,身體搖晃了兩下。

噗通。

他雙腿一軟,竟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太初歸元掌法,真是太初歸元掌法。”

縹緲仙宮三人氣得,眼淚頓時就繃不住了。

姜羽白難以置信,又備受打擊,道:“這怎麼可能的呀?”

“金姐姐只是扇逼鬥,就能讓一個人活命?姐姐莫不是偷藏了什麼極品丹藥在身上?何不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

只是不管姜羽白怎麼想,俊兒的呼吸逐漸平穩。仙君就是欠了金禾一個天大的人情。

金禾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莞爾一笑:“師妹說笑了,我身上要是有藥,還至於在魔窟裡邊三個月才爬上來?就算有,也不給你看,略略略略略。”

“我師尊酒癲老仙常常告誡我,修仙和治病救人一個道理。方式方法哪有高低貴賤?只有人的心性不同罷了。選對了方法,扇逼鬥也能出奇跡。”

金禾像老幹部一樣背起手來,踱步:

“家師酒癲老仙教誨我,若眼睛只盯著缺點看,萬事萬物全是缺點。若能多發現優點,世間也全是優點。”

她站在姜羽白麵前,反問:“姜師妹,這些道理,你師尊不給你講啊?”

寒氏長老和醫仙一愣,仔細琢磨這句話,他們久在高位,活得不可一世,凡事追求盡善盡美,一不小心,人就飄了。

金禾這一番話,給他們帶來不少感悟。心境上也有所變化,一些人驚喜地發現,卡住許久的境界亦有所鬆動。

金禾左一個酒癲老仙,右一個酒癲老仙,態度十分恭敬孺慕。

寒氏長老認為金禾小小年紀,心性不凡,可能還有大機緣在身上,自然願意結交,也跟著一起稱讚酒癲老仙,把無極道人晾在一邊。

乾巴老頭氣得臉色發黑,真恨不得把他們的嘴撕爛了。

不過沒辦法呀,金禾現在確實是醉仙閣弟子。

金禾被寒氏優待,穆寧已到金丹期。再看看齊靜山和姜羽白……

別人桃李滿天下,他家結苦瓜。

金禾提醒一句:“還請醫仙接手後續治療。”

司徒醫仙精神一振,趕緊再度用綠色緞帶將俊兒包裹起來。

這一次,緞帶上繁花似錦,久久開放。

降霜仙君也一邊探查俊兒靈氣,一邊忍不住用餘光打量金禾。

金禾果然是有氣運在身上的,他的眼光沒有錯。

寒氏族老聽過金禾談吐後,也連連點頭,表情各異。

有震撼,有欣賞,當然還有愧疚。

他們看不起金禾,先入為主地認定了她人品低劣,挖苦她,還要把她趕走。現如今老臉火辣辣地疼,真想鑽到地縫裡去。

他們這些人年紀那麼大,修為也不低,心性上還不如一個年輕姑娘。因為傲慢,差點錯過了救治俊兒的機會。

若俊兒沒了,降霜老祖極有可能遠遊,寒氏也沒人庇護了。

司徒醫仙走到金禾跟前,深深地向她行了一禮。

“金姑娘醫術高超,道心高潔,老夫自愧不如。我不該狗眼看人低,在此向你道歉了。”

“醫仙言重了。”金禾趕緊去扶他。

齊靜山面色古怪難看,金禾救了俊兒這事,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更令他難受的是眾人對金禾的尊敬。

之前還血染大殿,誰都能踩一腳的金禾,今天卻被醫仙恭敬對待。

接著,他開始懷疑,自已拋棄金禾,轉而和姜羽白訂婚到底是對是錯。

仙宮修行這些年,他發現了金禾的平庸。

姜羽白隨便修煉兩天就會有進步,金禾要練許久。

過分勤奮刻苦不就說明金禾無能嗎?

哼,肯定是醫仙救活了俊兒,金禾撿漏了。

瞎貓遇見死耗子。

金禾最多隻能到金丹期,而羽白的前途不可限量,大乘期,或是飛昇都有可能。

到底是比金禾強百倍。

他這樣安慰自已,心裡舒坦了一點。

不過當他看向降霜仙君的時候,俊美的仙君正溫和地望著金禾呢。

仙君走來,直挺挺就要給金禾跪下。

“金姑娘兩次救我俊兒性命,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若有差遣,絕不推辭!”

降霜仙君是元嬰大圓滿的強者,手下又有寒氏商會,生意遍佈整個中洲大陸。他這樣的上位者,平時只有別人巴結他的份,哪有他上趕著的道理。

所有人都傻了,完全想不到,冷淡強勢的仙君不僅放下面子下跪,還願意為金禾所用。

金禾哪裡能讓仙君跪著,趕緊去扶:“是仙君救了俊兒。”

仙君表情微動:“我救了他?”

“是呀,仙君獨具慧眼,膽量過人,敢用我這種名聲不好的小人物。”

“仙君高看我一眼,咱們結了善緣,善果開在俊兒身上。”

降霜仙君嘴邊泛起笑容,好似冰雪消融,有了點活人氣。

金禾一笑:“而且我吃了仙君送的靈植,直接突破一個境界。我扇俊兒的時候有使不完的勁。”

……

“姑娘救了俊兒,也是救了我的命。”

仙君從儲物戒裡掏出一張玉牌,遞給金禾。

“這是我的冰玉牌,你收下它。見了它,寒氏名下的任何一個鋪子不會收你一文錢。”

“關鍵時刻,還能從寒氏借取銀子和靈石,也可調動寒氏族人幫忙。”

仙君語氣不容商量:“姑娘一定收下。”

卡片碧綠,表面凝結著一層不化的冰晶,有靈氣在其中翻湧,正面刻著降霜二字,後面則是寒氏的雪花家紋。

金禾驚得差點把玉牌摔在地上:“這太過貴重了,而且我還吃了你幾百萬的靈植。”

“拿著吧,這是我的誠意,不拿就是看不上我這個朋友了。”

降霜仙君好歹也是個元嬰老祖,人家都說是朋友了,再推拒,就顯得假惺惺,不知好歹了。

“多謝,那我不客氣了。”

仙君見金禾收下,神色也溫和了不少。

隨後他靠近金禾,向她傳音:

“此玉牌還有一個用途,你若有想探查的事情,拿著它去寒氏的任何一個店鋪即可。”

仙君明明都能傳音,卻偏偏湊得很近,嘴唇幾乎蹭到金禾的頭頂,雪後松樹的味道傳來。

仙君送禮,其他幾位長老也緊隨其後,這個給靈石,那個給丹藥,擺明了是願意和她結交的。

金禾並不推拒,一一笑納。

金禾眼睛裡精光一閃,問道:“我能不能求仙君一件事?”

仙君微微點頭。

“我聽聞寒氏有大型靈獸養殖場?我想……”

仙君笑了,上下打量金禾:“養殖場的靈獸大多做食材或是藥用,姑娘想要靈獸,我送你一頭金丹期的……”

“我能去鏟屎嗎?”

“啊?”

金禾重複一遍:“我能去養殖場鏟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