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閣坐落在大褲|衩山的半山腰處,位置偏僻了點,但是靈氣還算濃郁。

金禾悠閒地往山下走,沿路還撿了幾坨靈獸大糞,讓她喜不自勝。

所以說啊,這世上並不缺少屎,而是缺少發現屎的眼睛。

金禾站在山腳下的土路上,一輛棕紅色大老鼠車從身後趕來。

挑起車簾,露出穆寧那張傲氣的俊臉:

“鬼鬼祟祟的,去哪?”

金禾看著拉車的禿毛老鼠,嘴角一抽:“去降霜仙君的洞府。”

穆寧想到降霜仙君的華貴姿態,頓時有了危機感,長出一口氣:“上車,我和你一起去。”

金禾疑惑問道:“你今日不用做任務嗎?也不用修行?”

穆寧冷笑:“我要做的任務偉大無比,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至於修行……”

他氣勢如虹地挺起胸脯:“我前些日子已經到達金丹期,可暫且休息兩日。”

今日是熊師姐為金禾梳妝打扮,讓她的容貌增色不少,穆寧覺得金禾好看,漆黑的眼睛片刻都不願意離開她的臉。

他打小就對金禾芳心暗許。如今兩人終於共處一個屋簷下,自然要緊緊地守著,絕不讓她被別人搶走。

穆寧開啟車門,陰陽怪氣道:“讓你上車就上車,你以為我很樂意送你嗎?”

“誰稀罕啊,自已一個人坐車才痛快,兩個人實在擁擠。呵呵。”

“那我不客氣嘍。”

金禾嬉笑著側身進了車廂,反正她也不知道降霜仙君家住哪裡,而且再推拒會顯得她很裝。

金禾的衣袖碰到他的胳膊,穆寧的心跳瞬間變快,心底暗罵自已不淡定。

老鼠車跑得很快,金禾好奇道:“你都是金丹期了,怎麼不御劍飛行呢?”

穆寧得意地翹起二郎腿:“我這玉米車可是法寶,走在平地上,如履平地。”

“而且,御劍飛行哪有奴役老鼠來得開心。”

金禾笑著戲謔道:“你是貓嗎?”

聽了這話,穆寧的心臟狠狠縮了一下,眼神也瞬間慌亂,臉上的表情再也繃不住。

還沒等他開口,金禾再度詢問:“對了,咱們宗門是不是有隻大白貓?”

穆寧的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

這怎麼回答?

直接裝傻嗎?

還是索性承認了?

他就是那隻貓!

其實他是妖修!

穆寧手心全是汗,一抬頭,卻發現心上人正死死盯著自已,一雙眼睛明亮有神,彷彿要把他看穿了。

穆寧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我想養它,想給它一個家。”

“你,你說什麼?”

穆寧掏掏耳朵,懷疑自已聽錯了,愛情來得這麼快?

他心中竊喜,巴不得她多說點。

“白貓在貓的審美里算是醜八怪,在野外容易受欺負。而且那種藍眼睛的白貓身體也不好,老了之後耳聾眼瞎的,我想給它養老送終。”

車裡陷入沉默,穆寧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而且白貓很猥瑣啊,我就喜歡養這種醜東西。”

金禾想起了上輩子看的白貓咧著大嘴,毫無表情管理啃玉米的影片。

穆寧臉色鉅變,似乎被口水嗆到了,一個勁地咳嗽,金禾忙給他拍後背。

他怒火中燒,打算反擊,維護白貓的尊嚴,正要開口。

不料金禾又道:“對了,我記得你從小喜歡吃玉米,你這車廂也是玉米變的……”

金禾的表情看上去很懵圈,她像是馬上要觸及真相,但又像是困在迷霧裡,很是憋屈。

穆寧捂住心口,趕緊轉換話題:“你是要去看望俊兒吧。”

“沒錯。”

“我的法力低微,上次只能勉強將他救活,但他離康復還有一大段距離呢。如今我又精進了些,俊兒需要我的醫治。”

“而且還得感謝仙君送我那麼貴的靈植,讓我少走許多彎路。”

大耗子車跑得又穩又快,於未時到達梅州北部的小鹽山。

降霜仙君的洞府就在山上。

山頭不高,許是被仙君法力影響,終年覆蓋著皚皚白雪。

遠遠望去,很像是白鹽堆起來的山包。

金禾二人坐車蜿蜒而上。

看到前方冰磚堆砌的高牆,還有從高牆中探出頭的紅梅,以及與紅梅交映成趣的亭臺樓閣,金禾自然知道,仙君的洞府到了。

這裡氣溫比別處低好多,金禾趕緊運起靈氣抵抗,心想著,住在這裡得天天竄稀吧。

洞府門口兩個頭髮全白的童子,對著她微微行禮,似乎是在這裡專門等她一樣。

“來人可是醉仙閣道友?”

金禾正欲開口,一個童子卻是往前站了一步:

“仙君交代過,若是道友來了,可直接入內……”

冰雕大門敞開,帶起一股寒煙。金禾二人由童子領著,進了洞府。

金禾回頭一看,另外一個童子已經化做雪人,安靜地站著。

不知走了多少迴廊,路過多少池塘,她倆終於在一個房間裡見到了降霜仙君。

俊兒蓋著被子,臉色慘白,降霜仙君坐在他床邊發愁。

他焦急疲憊,周身反而多了一種哀愁的美感。

仙君身邊圍坐著十來個修士,年紀看著都不小了,一個個位高權重,不怒自威的模樣。

金禾料想他們是寒氏的長老。

這其中,無極道人,齊靜山和姜羽白也在。

原著中,俊兒處在瀕死狀態,姜羽白是靈玉聖體,舍了一碗珍貴的血液給俊兒,救了他的命。

仙君從此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還送了她許多難得一見的法寶,助她修行。

果不其然,無極老登為了巴結降霜仙君,帶著姜羽白上門獻血。

無極道人看見金禾進門,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兇狠。

想到她吃了那麼昂貴的靈植,心都在滴血。

如今他只盼著金禾能趕緊去死一死,才能解了他心頭之恨。

道人氣定神閒地坐著,絲毫不理會金禾。

金禾亭亭玉立,齊靜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姜羽白暗暗跺了下腳,眼光微閃,笑著走過來寒暄。

“金姐姐,又見面了。”

“前些日子你答應師尊,去厄運陵園討要伴晴草,姐姐要回來了?”

姜羽白綿裡藏針,眼神裡劃過一絲怨毒。

仙君對姜羽白不感興趣,卻唯獨對金禾笑了。

齊靜山當然也是大有前途的美少年,但是和降霜仙君完全沒得比。

金禾獲得大人物的青睞,姜羽白將她視為眼中釘。

金禾毫不猶豫道:“怎麼,急著斷臂?早一天,晚一天的,我倒是無所謂。你要是嫌兩隻手太多,跟我打聲招呼,我趕緊去。”

姜羽白原本是想找金禾不痛快的,沒想到竟被金禾懟了回去,心裡反而堵了一口惡氣,臉色也難看起來。

眾人不再說話,氣氛沉悶。

金禾向仙君行禮:“俊兒怎樣了?”

“金姑娘來了。”

仙君看見金禾,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去。

“上次得你出手相助,俊兒明明都醒過來了,還說話了呢。”

“當時周瓊道友也盡力醫治。誰知回了家,又陷入昏迷。”

“族中長老日夜輸送靈氣,丹藥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見好。”

他長眉微皺,美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仙君一咬牙,再度開口:“金姑娘,那日你喚醒了俊兒,要不你再試試?”

他也是沒有辦法了。

“仙君不可!”

無極道人出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