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外面站著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青年男子。

見陳逸竟是這般打扮,眼神中都是有些詫異。

青年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在陳逸眼前出示了一下。

那是警官證不錯,只是陳逸之前也沒有見過警官證,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先前他們的表現倒是不像是警察,倒像是一群黑社會。

青年男子問道:“小兄弟,你家裡沒有大人嗎?”

陳逸表情平靜,笑道:“我父母有事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隨後他疑惑的問道:“警察叔叔,你們這麼晚來我家是有什麼事情嗎?”

叔叔?

聽到這個稱謂,青年臉色一僵,隨後和善的笑道:“小兄弟,叔叔叫老了,叫哥哥就行。”

陳逸點點頭:“好的,叔叔。”

“呃……”青年語塞。

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陳逸道:“我們接到報警,前幾天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案,根據監控那個小偷很有可能在這附近活動,例行挨家排查。你家裡這幾天有什麼東西丟了嗎?”

陳逸想了想,隨後道:“應該沒有吧,我平時也不在家,只有晚上放學後才會回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這得等我父母回來才知道。要不我給他們打個電話催催吧?”

他作勢就要去拿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青年急忙制止。

“不用,我們只是例行公事。”

青年又問道:“同學,你是在冠衝中學上學嗎?”

陳逸點點頭,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青年得意的笑道:“只有冠衝中學距離這裡最近,根據高中的放學時間,你也應該是剛到家吧?”

陳逸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回答道:“是的,這大晚上也是真的熱,這不是剛到家,正在洗頭,你們就敲門了。”

青年笑道:“同學,那我們這就走了,近期不太平,你又是這麼晚走夜路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逸點點頭,誠懇的道:“好的,謝謝叔叔。”

“呃……”

就在這時,青年男子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一下讓陳逸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們又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只是他們不走,他也不好關門。

很快青年男子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用盡量溫和的語氣道:“剛才又接到報警,不久前就在你們冠衝中學附近發生了一起車禍,應該就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你知道這件事嗎?”

陳逸心中呵呵一笑,之前親眼見到那一幕,他自然知道這是故意套他話的。

“啊?知道是誰嗎?”陳逸很是配合的驚訝表情。

青年男子道:“是一個姓楚的少年,也是上高三,你認識嗎?”

“姓楚?”陳逸不確定的問:“是叫楚方嗎?”

“不應該啊,我們放學的時候還遇到了,只是他在等紅燈,我就先回家了。”

見青年男子肯定的點頭,他又問道:“警察叔叔,我同學他沒事吧?”

青年男子笑道:“沒什麼大事,據說是胳膊摔骨折了,這幾天估計是去不了學校了。”

“你說你放學的時候是跟楚方在一起,肇事司機逃逸了,你有沒有看清車牌號什麼的?”

青年男子盯著陳逸的眼睛,盯的他心裡發怵。

陳逸竭力穩住,不讓自已有絲毫不正常表情。

他輕輕的搖搖頭,苦笑道:“我們回家不在同一個方向,他家境很好,住的是高檔小區,哪裡會住我們這樣年久失修的老古董。”

見陳逸的眼神絲毫不像作偽,青年男子和中年男人隱晦的對視一眼,隨後中年男人道:“那行,我們也沒什麼事情了,你早點休息吧。”

陳逸剛鬆一口氣,中年男人突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道:“冠衝中學可是咱們這裡的重點高中,你們這一代人可是咱們未來的希望,千萬要努力啊。”

“我會的,謝謝叔叔。”陳逸重重地點頭,語氣很是誠懇。

中年男人和青年男子離去,陳逸輕輕地關上房門,靠在門上大口喘著粗氣,不知在何時,他的後背已經佈滿了冷汗。

覆盤剛才的對話,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紕漏,那兩個人似乎也是相信了他的說辭,這樣看來自已暫時是安全了吧?

回到車上,青年坐到主駕駛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哎呦,終於能收工回去休息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此時已經是深夜,中年男人看著車窗外霓虹的夜景,突然問道:“子塵,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肖子塵還在吹著口哨,問道:“老大,你指的是哪裡不對勁?”

唐禹搖搖頭:“具體的我也說不出來,直覺吧。”

肖子塵知道唐禹的性格,絕對不會無故放矢,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剛才那個小子有問題?”

唐禹開啟車窗,點燃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讓我想想。”

肖子塵放慢車速,免得打擾唐禹的思緒。

“我知道了。”大半夜的,車內的安靜的可怕,肖子塵被這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子塵,你仔細想想,那個孩子見到我們除了最開始的緊張外,對於我們的問題回答的似乎有些過於平靜了,就好像是早早就在心裡演練過,打好腹稿了。”

肖子塵被這麼一提醒,發現還真是,猛地一剎車:“還有,還有那小子的眼神過於真摯了。”

肖子塵扭過頭激動的問道:“老大,要不咱現在掉頭回去把他也給帶走吧,剛好讓他和他那個同學做個伴。”

他自認為看起來比那小子大不了幾歲,卻沒想到一直被叫叔叔,這讓這位心性很是“年輕”的傢伙,心裡很不爽。

唐禹早就習慣了他的不靠譜,罵了一句:“轉回去,開車。”

大半夜的把車停在路中間,這成何體統。

沒有絲毫澆滅肖子塵的激動,咋咋呼呼的道:“老大,既然咱們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我建議咱們還是直接把他抓回來算了。”

怎料唐禹卻是搖搖頭,道:“不用了。”

“為什麼啊?”肖子塵不理解了。

唐禹解釋道:“且不說他有沒有看見張先生出手,要知道他還只是一個高中生,而你我又經歷過多少年的特訓?”

肖子塵默然,先不說自已是啥樣的,唐禹可是在某一個領域站在最頂尖的那幾人之一。

他仍舊有些不服氣,嘟囔道:“我還是堅持將他給抓回來,不管是上面還是張先生都說了,訊息現在還不是讓大眾知道的合適時機。”

唐禹熄滅了煙,讓菸頭隨風飄去,笑道:“先哲說萬事只求那個自然,既然剛才咱們沒能直接發現他的問題,那就順其自然吧。”

唐禹又補充了一句:“反正大眾早晚都會知道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肖子塵還想再說些什麼,唐禹從後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你說個秘密吧,上面已經決定,也就在這兩天要從各個地方挑選出好苗子進行培養,你要是心裡不舒服,到時候我向上推薦你做那小子的教官。”

“真的?”肖子塵一喜,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上面真的已經決定開設道院了嗎?”

開設道院就意味著上面已經決定,將靈氣復甦這個大事逐步揭露在部分人眼中,最後再向大眾公佈。

唐禹點頭笑道:“千真萬確,你可得替我保密,此事還未曾公佈,僅限少數人知道。”

肖子塵又高興了,愉快地吹著口哨。

唐禹半躺在後座,喃喃自語道:“如果真的不是巧合,小小年紀反偵察意識這麼強,而且還如此的冷靜,是個好苗子,如果心性再堅韌不拔,那麼這大勢就是為你這樣的人而量身打造的。”

唐禹口中的大勢自然便是指的靈氣復甦。

除了唐禹本人,沒有人知道這個在組織內話語權極重的顧問先生,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年輕人抱了怎樣大的一種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