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許飛輕輕的唱著。

娜姐、瀧瀧、波多亞三人坐在一起,跟著歌聲輕輕晃動著自已的身體。

波多亞轉頭問了一句娜姐:

“這首歌,是你們夏國的曲子嗎?”

娜姐搖搖頭,說道:

“沒聽過,估計也是他自已寫的。”

波多亞瞪大了眼睛說道:

“不可能吧?難道是他現場編的?還能一邊編詞一邊唱?”

瀧瀧在一旁解釋道:

“那應該不會,我聽許飛說過,他之前還寫過很多歌都沒有唱過,估計是他以前寫的吧。”

波多亞點點頭,覺得這個解釋相對合理一些。

許飛的歌聲似乎是有一種能講故事的魔力。

沉穩而動聽。

他似乎一直不喜歡在歌曲中加入過多的技巧,只用最平淡的聲音去打動別人。

波多亞回想自已在《歌手》中的表現。

為了能讓自已獲得更高的票數,她往往選擇難度更高的歌曲。

而且,在唱歌的技巧上她也儘量處理的更加花哨。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與其他華語歌手拉開差距。

其實在歌曲方面,本地的歌手是有先天優勢的。

不僅僅是在歌曲的作詞上,編曲本身也能激起更多的共鳴。

而在一個比賽的舞臺上。

觀眾的身份角色則會發生改變。

他們從普通聽眾,轉變為了一個評委。

更喜歡站在專業的角度來評判一首歌是否唱得好。

但你說他們真的專業嗎?

很多時候,普通觀眾只能從聽出在這個調子上歌手採用了多少種變化,這個高音唱的有多高。

但他們其實並不知道,在這個地方用這個技巧合不合適。

所以,競賽舞臺上的歌手往往把每一首歌都做的很滿。

卻忘了,歌曲中的留白,才是最美的地方。

有一些歌,正是因為演唱中的一些瑕疵,才讓它變得更加經典。

在一旁的角落裡,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

牧民的兒子其實早已回來。

他躲在牆角,偷偷的聽著許飛唱歌。

曾幾何時,他躺在媽媽的懷裡,自已的母親也就這樣在他耳邊唱著歌。

那隻溫柔的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讓他睡吧,睡吧。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波多亞早已開啟手機的錄製,在一旁靜靜的錄下眼前的畫面。

看著眼前這個夏國男人,她的心中有一絲異樣。

夏國的男人和西方男人有所不同,他們更沉穩,更內斂。

如果說,西方那人是一把火,喜歡放射自已身上的光芒。

而夏國的男人,更像是一座山。

他們並沒有那麼張揚,但卻更加厚重。

他們的肩膀上,似乎揹負著更多的東西。

身體裡,也蘊藏著更多的東西。

波多亞很好奇這個叫許飛的男人。

他的身上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每次不顯山不露水,卻總能帶來巨大的驚喜。

旁邊的娜姐似乎從她的眼神裡讀出了點東西,笑道:

“怎麼樣?我們夏國的男孩子是不是很優秀?”

波多亞聞言臉上一紅,不過回答卻也是非常大方。

“這麼優秀的男人,當然很吸引人。”

娜姐嘿嘿一笑,說道:

“說起來你們兩個也是年紀相仿,說不定可以聊聊看?”

波多亞只是微笑著,並不回答。

聽著眼前的男人,繼續淺淺的吟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旁邊有幾個孩子正戲耍著路過。

聽到有人在唱歌,不禁也被歌聲吸引了過來。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哥哥,手裡拿著一個不知道什是什麼的東西。

卻唱著那麼好聽的歌曲。

吵鬧的孩童們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周圍三三兩兩的已經圍了不少人。

只是他們距離較遠,不大敢靠近這幾個陌生人。

而許飛此時的注意力也在這首歌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那些大人是哪裡來的啊?好像以前沒有見過他們。”

“我剛聽村長說,好像是來這裡旅遊的。”

“他為什麼在給卓瑪唱歌,而且他唱歌好像很好聽。”

“可能是可憐卓瑪沒有媽媽,我記得卓瑪的媽媽好像唱歌也很好聽。”

“不記得了,太久了,好像還是他唱的比較好聽。”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此時牧民扎西也回來了。

看到自家門外圍了好多人,他也有些奇怪。

正要上去趕走那些孩子,卻看到了正在唱歌的許飛,和自已的女兒。

女兒趴在草地上,雙手託著腮,痴痴的看著許飛。

扎西認得這個眼神,以前她就是這麼看著自已母親的。

他有些害怕,想要上前制止許飛。

卻在牆角看到了自已的兒子。

此時他也在聽著許飛唱歌,雙眼已經滿是淚水。

扎西只覺得自已的心中一陣刺痛。

兩個孩子,都太思念自已的母親了。

和自已一樣,他們也想念母親的歌聲。

這幾年,為了避免讓他們觸景生情。

扎西收掉了家中所有和音樂相關的東西。

甚至,連他的手機中都沒有歌曲。

但越是如此,兩個孩子就越是對音樂充滿了渴望。

他一直害怕,害怕音樂又把他的孩子帶走。

所以看到許飛他們從車上拿下樂器時,本能的有些牴觸。

可此時若是上前打斷許飛,對兩個孩子來說,更是一種傷害。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扎西由著許飛把一整首歌唱完。

他聽著裡面的歌詞,覺得很美。

一雙又一對才美。

他和妻子曾經是讓人羨慕的一雙佳人,更有一對兒女。

那時候的扎西,覺得自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到底是什麼拆散了他的家庭?

他不知道該記恨誰,唯有去恨這音樂!

待許飛唱完,扎西走上前,抱起了趴在地上的女兒。

她睡眼惺忪,似乎快要睡著了。

又將牆角的兒子一把拉進了房間。

他回過頭,對許飛說了一聲:

“謝謝,但以後,請不要再在我家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