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雲景墨,林棠月輾轉來到岑最宅前,發現院門大開,她便直接走進了屋內。

奇怪,明明是下午,屋內卻有些昏暗。

她熟悉的少年正坐在床邊,似是在小憩。如墨的長髮就這樣披在肩頭,配著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成熟和不一樣的氣質。

林棠月朝他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帶了過去,整個人沒站穩直接跌進他的懷中,抬眼便撞進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她從未見過岑最這副神情,平日的他乖巧聽話,一雙眼眸乾淨明亮,帶著些許讀書人應有的少年意氣,一身的凌雲壯志。

她以為,可能是考試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他沒有發揮好,便一時沒有掙扎,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

“怎麼了?”她輕聲開口。

岑最的眼神跟隨著她手的動作,微微眯眼貼了貼,帶著些沉醉而眷戀。

“姐姐,你要嫁給他麼?”他答非所問。

“誰.....二皇子殿下嗎?聖上已經賜婚,我定是要嫁給他的,我今日來就是跟你......”她話還沒說完,岑最忽然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微微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她忘記了掙扎,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尖摩挲,她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記閉上眼睛,同樣撞進了那帶著些許偏執的幽黑瞳孔。

雖然有些突然,但不知為何,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由淺入深,她被吻得喘不過來氣,岑最收在她腰間的手一緊,使懷中軟玉更加靠近自已,像要把她融入骨血一般。

半晌,林棠月實在呼吸困難,努力掙脫,將頭偏到一邊,大口喘著氣,可少年似是不想放過她,直接將她按在床榻,欺身而上,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貪婪地呼吸著。

如墨的長髮披散在她胸口,弄得林棠月有些癢,她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反常,便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不要嫁給他。”少年喑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跟我走,不要嫁給他。”

林棠月微微皺眉,想要推開他坐起身,卻被少年強硬的禁錮在身下。

“岑最,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啊。”她有些無奈的威脅道。

聞言,少年的身體僵了僵,還是緩緩爬了起來坐到一邊,伸手將林棠月也攬了起來。

林棠月坐著理了理被他弄亂了的衣服,佯怒地瞪了一眼他:“你幹嘛忽然親我?”

“姐姐,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無人認識你的地方,你不需要嫁給他,你相信我,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他似乎微微恢復了一點平靜,但還是執著地看向她。

林棠月不禁失笑,她知曉他是捨不得自已,但他一介窮書生,怎的會說出這種話來。

“學傻了啊,別開這種玩笑。我是來跟你說,從明日我就要待在府中不便出來走動了,我會在宮中等你拔頭籌的好訊息。”林棠月沒有跟他計較,回應道。

“.....我沒有開玩笑。”岑最看著她,神色是她沒見過的認真。

“姐姐,你不是喜歡和我在一起嗎?剛剛.......你也沒有拒絕我,你分明心裡有我,為什麼不跟我走?”

“你相信我,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的眼神裡有幾分不解,亦有幾分急切。

他這種反應,反倒讓林棠月沉默了。

林棠月再笨也能聽出來,他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書生,而且估計背景還很強大,至少與蘇時硯有的一拼。

可縱使他再帥再深情,林棠月也不能被誘惑。想到自已的500積分,她咬咬牙,怎麼著也得以主線任務為主。

算了,好言相勸一下先,不然他一怒起來把自個直接綁走,就有苦沒處說了。

林棠月故作糾結的說道:“......我很想跟你走,可是我不能就這樣拋下我的家族不管。”

“我的父親母親,還有祖父,他們從小都對我就很好,我這一走,相當於將軍府抗旨拒婚,聖上一定會降罪於他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岑最聞言,果然微微緩和了神色,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林棠月趁熱打鐵,有些傷神的說道:“若是他們出什麼事,我也不會一人獨活。”

“我知道姐姐性子良善,是我考慮不周。”岑最緩緩開口。

林棠月剛準備鬆一口氣,卻聽他說道:“新婚過後,我再將姐姐接走吧,到時我會安排好一切。”

“皇子妃新婚第二日遇刺身亡,屍體被拋至宮中枯井,臉部被刮的面目全非,如何?我保證我會做的萬無一失,他們無從查起。”

他瘋了嗎?!

萬無一失?他難道要去找一位與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將她殺害了替她拋屍在宮中嗎?!

“不要為了我殺無辜的人!你.....”她想爭辯些什麼,直接被岑最帶入了懷中,靠在他胸口,聞著他身上香氣的時候,她竟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她該怎麼拒絕這瘋狂的計劃.....

“姐姐,能為了你去死,是她的榮幸。”他知道林棠月善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語氣平靜的可怕。

“姐姐,對我來說,你永遠都似那一抹山間明月,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他似是怕林棠月會因自已新婚之夜被破身而難過,輕聲安慰道。

“姐姐,你只能是我的。

若那日不能帶你走,我會讓皇帝親手把你送給我.......知道嗎?”他的手輕輕摩挲著林棠月的臉頰,幽黑的瞳孔泛著微光,語氣裡有一種近乎瘋狂的病態。

林棠月只能沉默著,微微抓緊了他的衣袖。

她竟不知這少年何時對她有了如此執著的佔有慾望,但她沒辦法回應他,畢竟她既不可能離開蘇時硯,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久居。

是她先招惹他的,本以為是個乖順的小白兔,可如今一看,路邊隨手撿的小白兔,竟是匹瘋狼。

林棠月沒有說話,岑最也就這樣享受的抱著她,甚至閉上了眼睛,看他那自在的表情,可能已經在想象將她帶走後二人的美好生活了。

過了一會兒,林棠月輕輕推開他,退出了他的懷抱,起身準備離開。

“我走了,這一個月我都不會出來了。”

“姐姐,等我。”少年笑的一如初見般溫煦,可卻引得林棠月內心一陣戰慄。

她逃似的跑出了岑最的住處,看了看周圍陌生的村落,聽到了潺潺流水聲,想一個人靜靜,便順著聲音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