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特別的,林棠月每天依舊去雲景墨府中練練劍,逗逗孩,學學醫,有空就去跟岑最交流交流。

她也擺了,反正她暫時是想不到辦法接近二皇子,先這麼過著吧。

日子一晃而過,再過幾日就要科考了,她特地想來給岑最打打氣,可她今日在湖心亭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

又不見了?

她想了想,回去拿出上次岑最畫的地圖,一路摸了過去。

那是在京城以南的一個屋宅,林棠月很輕易的就找到了。

畢竟她找雲景墨那隱秘的地界花了不少功夫,已經沒有那麼路痴了。

她輕輕敲了敲古樸的木門,喊了一聲:“岑最?你在嗎?”

沒有回應。

“岑最?”她又敲了敲。

依舊沒有回應。

難道出什麼事了?想到這裡,她直接從一旁的矮牆翻了進去。

還好她跟顧施微學了幾招,否則還真有些難辦。

進了院子,就看見一個木屋,門沒關,屋內的陳設十分簡樸,除了必需的傢俱,沒有什麼別的裝飾品,倒是很符合她對岑最家境的瞭解。

林棠月輕輕的走了進來,就看見岑最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她連忙走了過去,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岑最?岑最?你怎麼樣?”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姐姐?....我沒在做夢吧....”說著,他的手撫上林棠月的臉頰,眼睛努力的看向她,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林棠月握住他的手,量了量他的額頭,關切道:“是我,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榻上人有些病懨懨地點了點頭,輕輕的將她的手握住,按在了他心口,美目微皺:“姐姐,我這裡好不舒服,渾身使不上力氣。”

林棠月努力拋開其他的想法,感受著他的心跳,嗯,確實有點心律不齊的樣子,按她的經驗,可能是大考之前因為太緊張了。

畢竟她高考前些日子也是這樣,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著,搞的精神很衰弱。

“這樣不是辦法,你等著,我去給你請雲先生過來,後幾日的考試不能耽誤了。”林棠月鬆開手,安撫的給他掖了掖被子,沒等他回應就一溜煙的跑出了門。

“姐....”岑最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令人深思的笑容:“好啊,為我請雲先生過來吧,姐姐。”

林棠月這邊剛跑回府就起轎去了雲景墨處,對於她的匆匆到來,白髮美人似乎顯得很驚訝:“發生何事了?慌慌張張的。”

見林棠月額頭有細汗,他舉起冰涼的指尖輕輕為她拭去。

“有....有點急事想請師尊幫忙,師尊先跟我走。”她拉起雲景墨就上了轎子,走之前還沒忘記拜託蓮心看好雲希越,說自已忙完就陪他。

轎子上,雲景墨好似整暇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棠月:“你不知道吾不喜出門嗎?”

林棠月聞言,笑眯眯的拉起他的袖子左晃右擺:“誒呀~我知道的,但是師尊,你相信我,真的有急事要請你幫忙~”

但是說出來你可能就不幫了,所以得把你先綁過去再說。

看著她這樣撒嬌,雲景墨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紅了耳朵,將頭側向窗外。

要是她有尾巴,現在的尾巴一定甩的可以上天了。雲景墨這樣想。

終於,馬車在岑最門前停下,林棠月替雲景墨開了院門,將仙氣飄飄的白髮美人引了進去。

看清躺在床上的是何人之後,雲景墨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看向林棠月,後者卻是一臉“你是醫生別看我”的表情。

岑最捂著胸口努力想坐起來行禮:“雲先生.....”林棠月忙走過去坐下,用身體撐著他半靠著,讓他方便跟雲景墨說話。

雲景墨看見這場景,表情冷的已經可以殺人了,恨不得現在就拂袖離去。

但作為一個醫者應有的本心,他還是耐下性子伸出手替床上的病弱少年把了脈。

他的手剛碰到少年的脈搏,就眉頭一皺,看向床上人,沒想到正好撞上了後者戲謔的眼神,雲景墨眯了眯眸子,將手收了回去,站起身。

“師尊,岑公子怎麼樣了?他剛剛說心口的位置很不舒服,渾身也沒力氣,到底是怎麼了?”林棠月有些關切的問道。

雲景墨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邊用絲巾擦著手,邊淡淡道:“他身體一切無恙。”

林棠月看了看懷中岑最病弱的模樣,又看了看雲淡風輕的雲景墨,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道理來說,雲景墨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他的醫術又是頂尖的,他說沒問題就肯定沒問題,但岑最這樣也不像演的.....

可能確實是身體沒問題,但是精神壓力大才導致出了問題吧?

“那有勞師尊,能不能開一副清神靜氣的方子給我?看看能不能給他緩解一下。”林棠月帶著些許懇求的看著雲景墨。

後者閉了閉眼,似乎在平復什麼,半晌,嗯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林棠月將岑最安頓好,也跟了出去。

在跟著雲景墨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發,林棠月就知道他一定是不高興了,便也乖乖的坐在他身邊,沒有言語。

畢竟上次才說不想見到岑最,她還把他拉來給他看病。但那也沒辦法啊,畢竟他是她能想到的醫術最好的人了。

回到雲景墨府上後,林棠月就看他徑直走向藥房,拿起筆寫了一頁藥方,丟給了林棠月之後便回了房,沒有理她一下。

林棠月心中輕嘆了一口氣,轉頭就上了轎,想著自已還是先把岑最給治好,再來哄哄美人吧。

雲希越躲在房門內看見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好像爹爹和孃親之間好像有什麼誤會,他們今天對彼此好冷漠,特別是爹爹,居然就這樣不理孃親....

他握了握拳,眼神裡有些黯淡。

孃親才剛回來不久,他不想再失去孃親了。念及此,小傢伙壯起膽子走了出去,敲了敲雲景墨緊閉的房門。

要是平時他絕對不敢,爹爹關上房門就一定是有什麼讓他極其生氣的事情,只是他不想讓爹爹因為誤會再次錯過孃親。

雲景墨還以為是林棠月,沒有開門,在屋內冷冷出聲:“先替岑公子熬藥去吧,不必尋我。”

岑公子?雲希越聞言,緊了緊拳頭。

果然又是他,又是他在挑撥孃親和爹爹的關係!

雲希越收回手,默默走開了。

見屋外沒了動靜,雲景墨獨自坐在桌前,看向掛在屋內的女子畫像。

他為什麼要難過,她只是太善良,被那個人矇蔽了而已。

只是自已為什麼這麼生氣?是氣她不信任自已的診斷麼?還是氣她拋下自已先去給那人熬藥了?

但是在她的視角,確實病人更重要一些吧。

她一定會回來哄他的。

雲景墨就這樣想了半天,自已把自已哄好了。他開啟門,卻發現本該在門口的蓮心和房中的雲希越又不見了蹤影。

他皺了皺眉,沒有多想,回藥房繼續研究草藥去了。

林棠月這邊帶著藥房去城內的藥堂,熬好了藥,端著碗和藥罐來到岑最家中。

她小心翼翼的把藥倒進碗中,坐在床邊,把岑最扶起來,一口一口的喂他。

岑最乖乖的喝著藥,明明是苦的不行的味道,他卻從中品出了幾分甜意。

喝完後,林棠月把藥罐交給藍月,自已將岑最扶著躺下,掖了掖被子。

床上人看她的眼神眷戀,緊緊握著她的手不鬆開:“謝謝姐姐替我請來了雲先生,這藥喝下去後緩解了不少,此刻竟有些犯困。”

林棠月也看了看藥方,裡面加了安神的草藥,喝完犯困是正常的。

“雲先生醫術高明,這幾日我會在府中把藥熬好帶來給你喝,你喝完要好好休息,空了記得溫一下書,保持一個好狀態。”林棠月叮囑道。

“聽姐姐的。”岑最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見他睡了,林棠月便準備離開,剛站起身,發現他的手握的極緊,直接被拽了回來,慣性作用直接趴在了岑最懷中。

她怕壓壞了他,趕忙準備起身,結果被岑最另一隻手攬住,就這樣保持了這個曖昧的姿勢。

“你....你幹嘛...讓我起來,你身體.....”林棠月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味,不自覺紅了臉。

“我想姐姐就這樣陪著我......”頭上傳來岑最悶悶的聲音。

她想了想,人生病了都這樣沒安全感很正常,一個人待在這也確實有些可憐。

但是也不能這個姿勢陪啊!!雖然她很享受吧!

但是這樣腰有點酸!!

她拍了拍他示意他放她起身,岑最乖乖的鬆開手,讓林棠月慢慢坐起來。

“別怕,我陪著你,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好不好?”她摸了摸岑最俊美的臉蛋,憐惜道。

在她手掌觸碰到他臉頰的時候,後者就舒服的半眯上了眼,小聲的哼了一聲。

她就這樣坐在他身邊,等他沉沉睡去了,才起身離開。

在林棠月走後,床上人忽然睜開雙眼,嘴角帶笑。

“姐姐,你果然還是更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