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搗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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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謹表情扭曲，丟掉跟隨他二十多年的良好教養，艹了一聲。一頭扎進海水中救人。
小船上的保鏢聽到外邊的動靜，紛紛扎進海水中。
梁挽今被刺骨的海水包圍，壓迫感蔓延至全身，但她並不害怕，沉入水中幾秒後立刻沿著岸邊向前遊。
新都是水鄉，她打小就會水。
向前遊了會兒，忽聽見幾聲落水聲，梁挽今嘴角微抽，加快速度往前，剛游出去一步，忽然想到顧思謹不會水，心裡咯噔了一聲。
他應該不會...這麼蠢吧。
梁挽今在原地停留了幾秒，還是折了回去，只見顧思謹睜著眼在水中下沉。潛意識幫她做好了選擇，她毫不猶豫的遊向他。
抓住他時，他已經意識模糊，梁挽今心頭一緊，吻上他的唇，給他渡氣。而後帶著他上浮。
男人的重量快要將她壓垮，肺裡撕裂的疼，眼看就要游出水面，梁挽今發覺自已快要喪失意識，心一狠，將最後一絲力氣用在顧思謹身上，送他出水面。
岸上拿著手電的一堆保鏢片刻不停地掃著海面，剛看到一個人頭浮出水面，立刻跳下去救人。
顧思謹吐出好幾口水，掙扎著恢復意識，即刻往四周掃了一眼，沒看到梁挽今的人，瞳孔驟縮，抓著旁邊保鏢的衣領質問道：“挽今呢！”
保鏢額頭冒著虛汗，垂著頭不敢說話。
“去找啊！”
顧思謹吼道，隨後立刻爬起來跑到欄杆邊，差點兒又跳下去。被一眾保鏢攔住。
有個壯漢保鏢支支吾吾道：“小姐...小姐...顧總...小姐已經...”
“閉嘴！”
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顧思謹紅著眼抓著頭髮，眼裡滿是瘋狂，嘴裡喃喃道：“是為了我，為了我...挽今是被我，被我...害死的。”
被冰冷的海水包裹時的無力感那麼清晰，那一刻他才發覺自已的渺小，就在他以為自已會死的時刻，她就像一束光一樣出現。
淚水流淌在面頰上，他狀似瘋癲，“給我去找，去啊！”
在場的保鏢都溼漉漉的，聽了這話又紛紛跳下水。
顧思謹身上的青筋暴起，渾身散發著癲狂的怒氣，修的整齊的指甲陷入頭皮裡，抓出一道道月牙似的血痕。
他仍舊不罷休，還想跳下海。
被一雙經過歲月的洗禮的手抓住，啪——
巴掌聲迴盪在小船上。
顧思謹左頰發紅發腫，他錯愕的抬眸，對上顧老太嚴厲的眼睛。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你爺爺就是這麼教你的！顧家以後怎麼交到你的手上！”
“姑奶奶，挽今她...她...”
顧老太沉聲道：“死了。”
聽了這話顧思謹瞳孔驟縮，渾身止不住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你...不難過？”顧思謹嗓音沙啞。
“你不逼她，她就不會死。挽今會水，她怎麼死的，你心裡清楚。”
“你救她一次，她還你一次。兩清了。剩下的，只有你欠她。”
顧老太凝視著黑沉的海面，幽幽道：“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天，你都要在懺悔中度過。才對得起她。”
-
岸邊，梁挽今猛吸一口氣，坐起來，被吐出來的水嗆到，止不住咳嗽。
徐州渾身溼透半跪在地上，見她醒來鬆了口氣，遞給她一個小型望遠鏡。
梁挽今道了聲謝，接過小型望遠鏡，抵在眼睛上朝海上看去，只見顧思謹剛醒來，又哭又鬧，像極了舊時候發覺老公出軌的太太。
胸口陣陣疼，梁挽今緊閉雙眼，不想再看。她怕她會心軟。
“梁小姐，顧老太讓我問你，走不走。”
梁挽今深呼一口氣，將望遠鏡遞給徐州，平靜道：“走。”
喜歡顧思謹是真，不想成為他的玩具也真。
梁挽今跟在徐州身後拐入陰暗的小巷，坐上一輛破舊的老頭車，接過徐州遞來的大衣裹住頭，全程沒有說話。
老頭車從暗巷的南邊駛入北邊，在北邊港口的一間破舊的漁屋前停下。
梁挽今在徐州的護送下，走進漁屋，跟著徐州走到地下一層。
“梁小姐，這裡面是你的護照和身份證，這是新手機，老太太會幫你辦一場簡單的葬禮，外界會誤以為您已經遇害。您在國外待幾年，畢業之後如果決定要回來，就打通訊錄裡的電話。”
梁挽今接過檔案袋和手機，心中有絲悵然，但很快被釋懷取代，“替我謝謝外婆。”
海邊停靠的小船上探出一個面容嚴肅的女人腦袋，徐州向那邊點點頭，隨後對梁挽今道：“梁小姐，多保重。”
梁挽今道了聲謝，走上小船。
小船駛入夜色，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
三年後，梁挽今從H國頂級學府提前畢業。
西式教學樓迴盪著準點的鐘聲，無數鼻樑高挺的男生和女生站在青翠的草坪上拍畢業照。
梁挽今也穿了一身學士服，頭髮燙成微卷，妝容明豔大方，和同專業的飯友拍合照。
斯黛拉是個標準的H國白富美，家裡擁有保鏢和女僕。
“雪瑞，畢業之後你打算回國嗎？”
斯黛拉舉著自拍杆湊到梁挽今的身邊比耶。梁挽今笑容和煦道：“辛苦三年，我打算先GAP YEAR，去冰島看極光，去埃及看金字塔...”
“哦！你太會享受了！好羨慕，我那糟心的老爸叫我早點結婚，真要命。”
“趁年輕，多多體驗，我以前的好友和我說的一句話。”
斯黛拉側過頭給了一個我懂的表情，笑道：“時不我待？right？”
“對。你什麼時候學的啊？很標準！”
斯黛拉的笑容瞬間凝固，梁挽今順著她的目光轉過身看去，表情微僵。
不遠處有個穿著一身名牌的女孩扯一個畢業生的頭髮，一邊扯一邊罵：“死渣男！你這個狗崽子！花著我的錢還給我綠帽子戴！狗崽子！”
“死東西！學費都是我出的，還敢背叛我！”
“垃圾！你這個該死的垃圾！”
斯黛拉無語的輕搖頭：“滋滋滋...”
卻發覺梁挽今正津津有味的在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