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出息

明黃色的跑車往後退，讓開一條路。

楊睿拉著梁挽今的手腕離開，剛走出幾步被幾個保鏢擋住去路。

“顧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思謹笑道：“你看到的意思。”

梁挽今鳶色的瞳孔染上一層薄霧，轉過身對顧思謹道：“明天在雲間咖啡館見，好不好？我今天有點兒累了，想在宿舍休息。”

楊睿微怔，轉過頭看向梁挽今，“挽今，你不想去就不去。他不能強迫你。”

梁挽今忙輕扯楊睿的衣角，示意他別再說話，卻聞楊睿道：“聚眾鬥毆、綁架都是犯法的，我們可以報警。”

“楊睿，別再說了。”梁挽今道。

顧思謹嗤笑了一聲，指腹摩挲著虎口，淡笑道：“報警？要講證據。”

楊睿一怔，才發覺附近沒有監控，周邊只有他們幾個人。根本沒有目擊證人，就算有，顧思謹也可以買通對方。手掌握成一個拳頭，青筋暴起。

如果明著顧思謹敢這麼來，暗著他只會更囂張。

楊睿側過頭看向不安的梁挽今，為她心疼。

顧思謹拉開車門，修長結實的腿藏在直筒褲的褲管下，被風吹出筆直的輪廓，比例逆天像極了卷王男模。

沒幾步就走到梁挽今面前，垂著眸凝視著她，“週末見？婉婉，你好讓我傷心。”

梁挽今心口驟縮，呼吸有些困難，壯著膽子抬眸，視線在對上顧思謹的雙眼時僵滯，他的眼睛泛著寒光，恨不得吃了她。

早就預料過他會生氣，只是沒想到他正好在這時候出現，她不想連累其他人。

“楊睿，你先回去吧。”

楊睿忙轉過身道：“挽今，我們一起走。”

話音剛落，一個拳頭落在楊睿的臉上，他忍下了沒出聲。

梁挽今忙拽住顧思謹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只是同學。”

“聽到了嗎？楊院士的兒子，婉婉和你不熟，這是我和她的家事。”顧思謹冷淡道。

楊睿哪裡會罷休，剛想去拉梁挽今的手，又被揍了一拳，這次是肚子。

梁挽今呼吸微窒，拉住顧思謹的胳膊道：“思謹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挽今！別求他！人就活這一輩子，與其痛苦的活一百年，還不如開心的活十幾年。”

拳腳聲又響起，楊睿被打的倒在地上用胳膊護住腦袋。

但始終沒有發出一句求饒聲。

梁挽今的腦袋混亂，轟鳴聲陣陣，她這輩子一直在忍，避開事端，將自已藏起來，求得內心片刻的寧靜。

可一直忍，只會受到輕視。

梁挽今垂下頭，鳶色的瞳孔沒有一絲光亮，整個人毫無生氣。

她感受不到痛苦，更別提喜悅。

只是冷冷道：“顧思謹，我對你很失望。”

顧思謹表情僵硬，以為自已聽錯了，抬手示意保鏢停下。

夜裡江風陣陣，拍打在眾人的臉上。

“你對我，失望？”

梁挽今抬眸注視著顧思謹，眼裡沒有恐懼，沒有不安，找不到一絲情緒，是空洞的，不在意的。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思謹心裡頭一次生出害怕，很淡很淺，只有那麼一絲一縷。

“對，很失望。不是我騙了你，是你推開了我。”

小明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遠，戴上了耳機聽歌。豪門的破事少聽一件就安全一點。

在場的人裡，沒有一個人感到意外，包括楊睿。顧思謹的佔有慾和控制慾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們有故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顧思謹面部抽搐，再也繃不住自已的怒氣，拽住梁挽今的胳膊，將她圈在懷中，捏住她的面頰，逼迫她注視著他。

“因為他？你有了新歡，就急著踹了我？所以連檔案都不想看。你說過不會欺騙我，可是結果呢？剛到滬市就急著和我劃清界限。”

“失望？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不安感湧上心頭，顧思謹抱起梁挽今往跑車的方向走。

梁挽今很不舒服的被顧思謹抱在懷裡，淡淡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我明知道真相卻還是選擇離開你。”

顧思謹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咬緊後槽牙，咬牙切齒道：“把我惹怒，對你有什麼好處？如果我是你，會繼續裝下去。”

他俯身在梁挽今耳邊低語：“你覺得，要是讓他知道我們睡過，他還會喜歡你嗎？”

梁挽今輕笑了聲，“很感謝你一直都沒有變，這樣我就不會有負擔。”

她輕扯顧思謹胸前的繫帶，繞在手指上轉了幾個圈，而後往下扯，溫柔的笑道：“顧思謹，我要你記住，我愛過你，在你不愛我的時候。”

“是你的偏執和不尊重把我推開，是你，親手葬送了我們的愛情。”

顧思謹牙關要緊，凝視著懷裡的人，她的面色冷淡無情，話語清冷誅心，他好像從來不認識她，“梁挽今，愛過？你真有臉說愛。是我一廂情願被你騙。”

梁挽今對上顧思謹的臉，“是，我叫梁挽今。請記住，那個女孩，死了。”

“我親手殺死的，你是幫兇，給了她最後一刀。”

顧思謹氣笑了，走到明黃色的跑車前，把梁挽今摔進車裡，“做夢。”

踩一腳油門使出××大學。

＊

夜色大道上，跑車身後跟了三輛寶馬。

顧思謹遊刃有餘的甩開三輛寶馬車，駛入港口，“下車。”

梁挽今抬眸看了眼夜色裡的小船，諷道：“好大手筆，我可真有臉。”

“顧思謹，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想要什麼？繼承權？還是畫裡那個純真無瑕的女孩兒？如果是前者，我可以讓給你。”

“如果是後者，我早就和你說了，我不是她，也不可能成為她！”

“顧思謹，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梁挽今情緒激動，眼底沁出絲淚花。

顧思謹不為所動，把梁挽今拽下跑車，往小船的方向帶。

一步一步走近他重新編織的牢籠，梁挽今生出絲絕望，望著黑洞洞的海面，嘴角掛上一絲淒涼。

梁挽今狠狠的咬了一口顧思謹的手背，跳下冰冷的黑海。

在這春和景明的春天，她的生日，一頭扎進冰冷的海中。